“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沈祖德双手用力把涂自强按在破沙发上,破沙发发出一声濒死的呻吟。
“啊?”涂自强被闪的还没缓过劲儿来。
“老弟你没拿哥哥当朋友啊!”沈祖德一脸沉痛的样子,一边说话一边从兜里掏出迎春烟不由分说就搥到涂自强嘴里一根。
滋啦,火柴燃起,沈祖德双手护着火伸了过来。
涂自强迷迷糊糊的点着烟,还下意识的轻叩沈祖德的手两下。
“当朋友就有啥说啥, ”沈祖德轻轻摇熄灭火柴,顺手扔到烟灰缸里,“整哪些几里拐弯的臭氧层子有啥用?”
“啊”涂自强张着大嘴,不知道说啥好。
“哥哥刚才就是让你感受一下,”沈祖德笑眯眯的坐在破沙发上,“昨天、还有刚才,哥哥听你整那些没用的话啥感受!”
“哥, 我错了!”涂自强认错态度很好。
“对了嘛!”沈祖德一拍破课桌, “到哥哥这了,你就说,办谁,想咋办,办到啥程度就完了嘛!”
“诶,我的,我的,我的错”涂自强举着手努力争取时间理清思绪。
“谁?迟赶超!办到啥程度!啥时候办!”沈祖德大手一挥,非常干脆。
“能办到啥程度,”涂自强深深看了沈祖德一眼,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就办到啥程度!”
“老弟,哥哥实话实说,”沈祖德很是诚恳的说道,“迟赶超这个人真的不好办。”
涂自强眼睛一立。
“你先听哥哥说完,”沈祖德伸手按住涂自强,“迟赶超这个人根子在盛京,那边大佬跟咱们这边很多人打过招呼。”
涂自强缓缓坐下。
“这么说吧, ”沈祖德松弛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只要他不反”
“真的假的?”涂自强夸张的一咧嘴,“那么深的根儿就干个街道主任?”
沈祖德撇撇嘴,没说话,自顾自的吸着烟。
“办不了算了,我想别的辙儿!”涂自强撇撇嘴,起身就要走。
“谁说办不了?”涂自强的手腕又被抓住。
“能办?”涂自强问。
沈祖德缓缓松开手,冷笑一声。
“老弟头一次张嘴,”沈祖德一脸阴沉,头微微一歪拉着长声,“这事儿必须办喽!”
“差不多就行,别整太大了”涂自强把话往回拉。
“嗨,”沈祖德脸儿一变,满脸和煦,“咱哥俩就是吹吹牛逼解解闷”
“嗯,解解闷!”涂自强也笑了,“那没事我先走了。”
“等会,等会”沈祖德的下巴微微扬着。
“啥?”涂自强一愣。
“哥哥给你准备了份儿见面礼,你嫂子回家拿去了。”沈祖德露齿神秘一笑, “这点儿就快回来了”
“老沈?”胡玉梅站在沈祖德身边轻轻的叫着。
“嘘”沈祖德伸出食指遮在唇前, 眼睛还盯着楼下走远的涂自强。
笃笃笃, 沈祖德走回破沙发,掏出书桌里的牡丹烟,上下端详着。
好像真能看出一朵牡丹来
“小章他”胡玉梅嗫喏着说着,“他从来没吃过那么大的苦”
“多吃点苦对他有好处”沈祖德还在端详着牡丹烟,嘴里淡淡的说道。
“我一想起小章他”胡玉梅猛地一捂嘴,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憋回去”沈祖德看都不看妻子一眼,淡淡的说道。
胡玉梅猛地张开嘴,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腕,豆大的汗珠和着泪水流下
谷儇
呜咽声自然也就止住了。
沈祖德冷漠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钢筋水泥,还扎在已经走远的涂自强身上。
嘎巴巴
一阵爆豆子般的骨节爆响连珠炮一样响起,沈祖德的眸子像冷血动物一般毫无感情
涂自强的小屋子里一群大老爷们围着一套旧军装啧啧称奇。
“四九式!”郝树林一脸艳羡,伸着大手轻轻的抚摸着。
林卫东站在一边摩挲着下巴脸阴沉的能挤出水来。
“不是四九式”龚维则咽了口吐沫,手指轻轻捏着布料。
“啥?”郝树林瞪着牛眼。
“你看这!”恭维着指着胸前的标识,“摸摸,啥感觉?”
“草!”郝树林仔细摸了摸,瞪大了牛眼,“那这裤子!”
“嗯!”龚维则长出一口气,转身走进厨房,从水缸里舀起一瓢凉水咕咚咚一饮而尽。
“咋办?”郝树林垮着脸四处看,“咋办?”
“会不会这个人已经被”林卫东犹疑的做了一个手势。
“不会!”龚维则打着饱嗝进屋,“要是那样藏还来不及,还拿出来秀肌肉?”
“这人,一定还在!”涂自强点点头补充道。
“那咱们?”郝树林有点怂。
“曹,还能咋地!”林卫东一咬牙很光棍,“不行我自己干!”
“啧,老林你说啥呢!”郝树林不满意了,“把咱想成啥人了!”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涂自强一开口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真有这根儿,跟咱们废什么话?啊?”
“拉拢咱们?”涂自强一扬头,“有价值?你、你、你,还有我,谁有这价儿?啊?”
龚维则缓缓摇头,林卫东面色稍霁。
“又红脸儿又白脸的?过瘾?啊?”涂自强接着分析。
“你是说”林卫东微微探身,眼睛里闪烁着火花。
“强子这么一说也对哈!”郝树林一拍巴掌,“凭啥跟咱们耍这么多心思啊!凭啥!”
“那啥,卫东你去调查下那个迟,迟什么玩意的主任!”郝树林一拍巴掌,“看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么牛逼!”
“这块他应该没扯淡,”林卫东缓缓摇头,“毕竟他说盛京那边跟吉春很多大佬都打过招呼。这事儿根本扯不过去”
“做都做了,想那么多干嘛”龚维则面无表情的说道,“事儿早晚得漏!”
林卫东目光炯炯的盯着龚维则。
“他根子越硬,”龚维则的目光从三人脸上缓缓滑过,“我们下手就得越狠!”
林卫东缓缓点头。
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觉得没有那么恶劣”涂自强摇摇头,“他多半是在吓唬我们。”
龚维则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为啥吓唬人?”涂自强咧嘴一笑,“没底气呗!”
“曹,我不想了,你们琢磨吧!”郝树林晃荡着大脑袋,“我去弄酒!”
“那啥,你得找你二哥去安排人逼逼他”龚维则提醒道。
林卫东点头。
龚维则低着头好像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