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真让你说着了。”小跟班擦着汗一脸崇拜的说道,“吉春这帮人丝毫没有革命热情,满脸的敷衍和拖延”
迟赶超面无表情的盯着厂门。
“走正常程序啊,我估计没半拉月下不来”小跟班撇着嘴抱怨,“要不咱跟家里求援?”
“求什么援?家里还派兵过来不成?”另一个小跟班撇着嘴抱怨着,“看这架势, 不派兵来肯定是没戏!”
“那咋办,工作就不完成了?你的信仰就这么不坚定?”一个跟班开始上纲上线踩咕同行。
“好了,”迟赶超一皱眉扭头看着跟班们,“吉春市不是还有一批信仰坚定的吗?”
“组长你是说某某派小粉红们?”一个跟班反应很快,“对啊!那些小孩儿傻乎乎的正合用!他们肯定以为东北的就比吉春的大、就比吉春的正确!组长高啊!”
“好啦,分头联络去吧”迟赶超皱皱眉摸出一张纸递给小跟班,一挥手, “我在这盯着。”
“竟他妈秃噜实话,还爱抖机灵”迟赶超对着刚才抢话抖机灵的跟班背影嘟囔着, “下次不能带这号的!”
迟赶超还是高估了他带来的跟班们的素质。
但这也不完全怪他,信他们这一套的要么脑子不清楚要么就是满肚子私心。
用后世的话说,要么蠢,要么坏
这么说吧,他这次带来这四个人,两样都占全了。
那就是又蠢又坏
四个盛京人,仅凭一行地址就想在吉春市找到某某派小粉红那基本属于白日做梦。
不过这里面有个机灵些的跟班有办法
目送着三个同伴无头苍蝇一般散开,这小子嘿嘿一阵坏笑,晃晃荡荡冲着胡同口一个早就盯好的目标走去。
一个鬼鬼祟祟的大马脸,歪戴帽子斜瞪眼,站没站相的靠在墙根四处萨摩
“盲流吧?”小跟班冷着脸很老练的诈唬着,“小偷?我早盯上你了,走吧,跟我走一趟!”
“你个婢养的提喽一嘴盛京话诈唬谁呢?”大马脸乐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我看你个婢养的才是盲流!”
“哎呀我曹”小跟班一瞪眼珠子, 手掸掸胸前的兜儿, 另一只手好似无意识的一搂衣服下摆, 露出闪闪发光的银镯子。
大马脸的嗤笑僵持在脸上,脚下悄默默的往后退。
“他妈的站住!”小跟班一瞪眼珠子,“跑?敢跑回头给你拷马桶上!”
“大哥,嘿嘿,不跑,不跑”大马脸挤出一副比哭都难看的笑,“这位同志,我可啥都没干啊”
“少他妈套近乎!干啥没干啥的不是你说了算的!”小跟班气势十足的一挥手。
“同志,听你口音是盛京来滴?”大马脸陪着笑凑活两步,“有啥小弟能帮忙的?”
“你小子倒是机灵,”小跟班脸上露出轻蔑的笑,二指夹着一片纸条,“来,这地方熟不,咋走?”
“熟,咋能不熟呢!”大马脸一侧身,“跟我走!”
“唔”小跟班很有领导范儿的唔了一声, 跟着大马脸钻进了小胡同。
大马脸领着小跟班这顿臭绕, 没拐几个弯就给小跟班绕蒙圈了。
最讨厌的是,这大马脸还是个话唠, 一路上唠唠叨叨,小跟班的底儿很快被探了个臭够
“我说,你到底认不认道儿啊,”小跟班皱着眉头。
“咱走的近道,”大马脸呲着大白牙笑的很灿烂,“看见前面那胡同没?拐个弯你就到站了。”
“是啊?看你敢唬我的”小跟班咧咧嘴,伸着脑袋看。
“我哪敢唬你这打盛京来的领导啊”大马脸若有所指的高声说道。
“嗯?”小跟班毕竟很有斗争经验,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扭头看着大马脸,“你”
呼啦,眼前一黑,一个大麻袋套到了小跟班头上。
紧接着一顿拳打脚踢,无数大脚踹在他身上
要不是他斗争经验丰富,瞬间躺地上蜷着身体
爱因斯坦曾经说过,跟美女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而坐在火炉上则正好相反
挨揍同样也是
小跟班扛过暴打,扯开套在头上的麻袋时,他感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纸条早就被抢走了,大马脸和那些伺候他的人更是不见踪影
小胡同里鸡犬皆无,只有胡同口站着两个似笑非笑的蓝制服纠察。
“刚才打我的人呢?”鼻青脸肿满身灰尘的小跟班气急败坏的问。
“啥?”一个纠察掏掏耳朵,另一个纠察神游物外。
“刚才打我的人呢!”牛逼惯了的小跟班强忍着怒火重复道。
“啥玩意?”纠察倒是先不耐烦了,“你这嘴里像含着个鸡儿似的,谁他妈能听懂!”
“我!”小跟班怒了。
“我你麻痹我,吐干净再逼车!”纠察眼睛一立、撸袖子就要动手。
“算啦,算啦,跟他一般见识干啥。”另一个纠察醒过神劝着同僚。
“我!”小跟班出离愤怒。
“快走吧,走吧!削你好哇”另一个纠察苦口婆心你一副为你好的样子。
“我”小跟班哭丧着脸,“我迷路了,打听下,红星厂咋走啊?”
小跟班垂头丧气的再回到红星厂门口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四点。
他远远望着吉普车,眼前一亮。
原来自己不是最惨的,其他三个同僚并不比自己强多少。
个顶个的鼻青脸肿衣衫不整不说,最惨的一个连秋裤都被撕了个大口子,屁股蛋子在寒风中冻的却青
曹,还好,得亏有同行衬着
小跟班深吸一口气,努力收敛起幸灾乐祸的笑容,满脸严肃视死如归的跑向吉普车。
“你也是找本地人带路,然后被套了麻袋?”迟赶超满脸铁青,不等小跟班说话抢先开口。
“我”小跟班想说自己并没有屈服于恶势力,只是敌人太狡猾。
“地址也被抢走了?”迟志超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解释。
小跟班缓缓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下。
“上车,去邮局。”迟志超微微点头,扭身上了车。
“组长,商店就有卖地图的,不用去邮局”小跟班很是机灵的提醒。
“他妈的我还不知道商店就有地图?”迟志超再也忍不住喷涌的怒火,“地址都被抢了,不他妈的得给盛京打电话问啊!”
吉普车冒着黑烟远去,门房里的涂自强嘴角微翘,身后站着骆士宾、水自流一帮人。
“是个机灵的主儿,知道跳过地方忽悠小孩儿”涂自强笑吟吟的吩咐,“水子,打电话通知社区的大妈大婶儿们,明天都来帮忙”
“嗯”水自流面无表情的点头。
“强子,要不说你啊,忒损!”骆士宾憋着笑挑着大拇哥。
“彪子、二狗子,”涂自强没理骆士宾,扭头吩咐道,“明天肯定有不停父母劝缺心眼的。”
“强哥你放心,肯定出不了大事儿!”彪子拍着胸脯。
“不是,我是说,跟兄弟们说明白了。”涂自强嘴角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咱们自己的安危第一位,别的之后再说。遇到不知好赖的别弄死就行!”
“诶!”一众干事们拼命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