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摸摸小手,明天亲亲小嘴,日子就这样愉快的流逝着。
庚戌年的春节一天又一天的近了,梁俊才和蔡宝健的斗争也愈演愈烈。
化肥厂的事情蔡宝健占了大便宜,按说雾凇油田塞过来个韩庆三也不算过分。
毕竟好处都被你吉春占了,轮到油田这边有个小小的诉求你们吉春也不能一毛不拔是不?
梁俊才毕竟还是雾凇油田的二把手,这要是不能解决好自己小弟的事儿以后谁还敢跟他混?
上次他被扫了面子、丢了里子, 于情于理这次也应该给他点补偿。
万事儿都讲个平衡,上次你吉春赚了一块,这次退我雾凇三毛又能如何?
上面老大达成了默契,可就苦了蔡宝健
“我爸叫你晚上到家吃饭”蔡晓光半拉屁股坐在办公桌上,貌似随意的说道。
“不去!”涂自强很是干脆。
“巧巧不在!”蔡晓光瞪着牛眼。
“你已经失去了我的信赖!”涂自强一脸沉痛的说道,“我的朋友蔡晓光已经死了,他绝对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熊色!”蔡晓光翻翻白眼, 涂自强怒目而视。
“我保证她不会打你了!”蔡晓光长叹一口气。
“你看!你看!你看!”涂自强拍案而起、怒目戟指, “刚才还说蔡巧巧不在!蔡晓光我算认识你了!”
“你也算个七尺高的老爷们”蔡晓光一脸鄙夷,“怕一个小姑娘!且!”
“兄嘚,我也不要脸了,我是真的怕你妹妹!”涂自强非常的诚恳,“打也打不过,喝也喝不过,你说咋弄?”
蔡晓光语塞,一张脸涨得通红。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涂主任?你忙着呢?”
邵敬文扭捏的站在门边,双手拎着人造革皮包。
“呀,邵主编,好久不见!进来进来!他完事了”涂自强一推蔡晓光,起身热情的招呼着邵敬文。
“你!”蔡晓光被推的一个趔趄,张口结舌的摇摇头还是走了。
当着外人的面说家事毕竟不太合适。
邵敬文捏着皮包扭扭捏捏的坐在椅子上。
“喝水!喝水”涂自强拿起暖壶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诶,不用麻烦,我不渴”邵敬文连忙放下皮包,慌慌张张的起身接过水。
“邵主编这是有事儿吧?实在不好意思,当初在雾凇答应回来就去找你,看能帮帮忙不能, 这不, 工作一直太忙了。你别见怪”涂自强双手很随意的放在办公桌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哪里哪里,涂主任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琢磨编辑部的那点事儿。”邵敬文努力的谄笑着。
“邵主编,咱爷俩一见如故,也不用那些弯弯绕绕的。”涂自强微微探身,“有啥事儿你尽管说,能办的一定给办!咋样,敞亮不?”
“嗨,要不涂主任年少有为呢!”邵敬文竖着大拇哥,“我这次来啊,还真有事儿求您。”
“嗯。”涂自强点点头,示意他直说无妨。
“我是来化缘的”邵敬文左思右想,一咬牙说道。
“化缘?”涂自强眉头一皱缓缓的靠在椅背上,很为难的样子。
“你也知道,我们杂志社是清水衙门,这不快过年了嘛,想给职工发点福利, 可是”邵敬文小意的看着涂自强。
“我们木材厂除了木头也没别的呀,你们要木头?”涂自强一脸苦相,旋即一咬牙,“行,谁叫咱们是朋友呢,我这就带你去找书记!”
“不是,不是,不是木头”邵敬文造了个大红脸,“肉蛋,肉蛋,呵呵,过年了缺点肉蛋”
“啊,我才明白,你不早说!”涂自强一拍大腿,眨巴着眼睛看着邵敬文,“是找互助社呀!行啊,鸡鸭鱼肉蛋米面粮油啥都有,问题是你们用什么换?这互助社可是有规定的,你了解吧?”
“了解是了解,”邵敬文苦笑着说道,“我们杂志社除了书也没别的。你看这事儿”
“嘶,这事儿不好办呐”涂自强吧嗒着嘴摇着头。
“涂主任,帮帮忙,帮帮忙,你看我们一年到头肚子里没啥油水”邵敬文眼睛一亮,一边说一边拉开皮包的拉锁。
“诶!拉上!”涂自强伸手指着他的皮包,“你这要是掏出点啥,我跟你说!”
“涂主任?”邵敬文手试探着要往外掏,见涂自强一立眼睛,连忙松开手,拉上拉链讪笑着,“你看我,嗨”
“对喽这就对了嘛。”涂自强微笑着站起身,轻轻的拍了拍邵敬文的上臂,“咱爷俩别整这套。凭咱们的交情,能办的事儿我能不办嘛”
“五百斤肉,五百斤蛋。”邵敬文希冀的看着涂自强。
“你们总得拿出点东西吧?这么多肉蛋我又变不出来”涂自强苦笑着摊摊手。
“嗨,社长啥也没说呀”邵敬文苦笑着摇头。
“这样,”涂自强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刷刷点点,“这十斤肉十斤蛋邵主编拿回去过个年”
“你这是什么意思?”邵敬文满脸通红,鼻孔咻咻的喘着粗气。
“邵主编你别误会,”涂自强轻轻的把纸条推一推,“我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多了也吃不完。咱们不是朋友嘛,对不?”
“我不要!”邵敬文倔强的一扭头,起身就走。
“邵主编,等等。”涂自强一把拉住邵敬文的手,把批条塞了进去,“朋友有通财之义,我绝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邵敬文扭过头,看着涂自强,后者一脸诚恳。
“现在日子都不好过,”涂自强苦笑一声,“特别你们杂志社,那真是,哎别亏了嫂子和孩子,拿着吧。”
邵敬文嘴唇紧紧的抿着,看着手中的皮条。
他想起家里的老婆孩子,一声长叹,摇着头收好了批条
“我替我家里的谢谢你了,小涂”邵敬文点点头撇撇嘴,步履沉重的往外走。
“老邵,你回去怎么跟社长交代?”涂自强一脸关切的问。
邵敬文停下脚步没回身,缓缓的摇了摇头。
“你这样,你跟你们社长说。”涂自强沉吟了一下说道,“成本价肯定还是要付钱,工时这块嘛,你们拿出两个编制来,我给你们想办法!”
“哎,他才舍不得掏编制”邵敬文缓缓回头,摇头苦笑着。
“那是他的事儿”涂自强摊摊手咧嘴笑道,“不掏更好,我省事了你也有了说辞,职工的怨气也不会发在你身上,对不?”
“好”邵敬文凝视涂自强半晌,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