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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二百一十章 虹吸
    209、见微

    己酉年腊月二十八。

    “人被分区的带走了?”涂自强摩挲着下巴笑着,“有趣”

    “咱们怎么办?”林卫东问。

    龚维则坐在一边耷拉着眼皮,好像睡着了一样。

    “巡检和推判那边啥想法?”涂自强问,“现在看来,朱九成可比黄尚生权力大多了,分区都听他的指挥。你几个哥哥啥意见?”

    “我二哥说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现在认怂最他妈的不值钱。”林卫东咬着牙说道。

    “可是我们没有牌可打了”龚维则揉着烟卷,淡淡的说道,“分区可不管你那个,一次警告二次就开枪。”

    “对了,你去掉代理二字的提案通过了吧?”涂自强问道。

    “通过了,”林卫东脸色铁青, “不过没给我上一层委员的位置。他妈的就是个阉割版的主任!”

    “这不符合惯例,但符合程序。”龚维则苦笑一下, “没有哪条规定你这个主任必须有委员身份。”

    林卫东黑着脸不说话。

    “人要是能弄回来,一切都照旧呗?”涂自强微微一笑。

    “必须的!到时候我亲自去执行!”林卫东咬牙切齿的说道,“可是分区不比地方,真是通融不了。我跟老龚已经到地方十多年了,跟里面的联系早就断的七七八八。”

    “郝树林倒是刚转业,可是他也不是这个分区的。”林卫东顿了顿,摇摇头,“曹,一个小小的保卫科长就把咱们逼成这样?他妈蛋的!”

    “嗨,大可不必,跟一个小科长较啥劲?”涂自强拍拍林卫东的胳膊,“丢身份的事儿咱不能做,对不!”

    “强子?你的意思是?”龚维则抬头惊讶的看着涂自强,揉着烟卷的手指不自觉的停下,“到现在这步,你还有办法?”

    “办法肯定有啊,后面的事儿我自己来”涂自强抿着嘴笑道。

    “嗯!”林卫东和龚维则对视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找我二哥, 让他们做好准备!”

    “对了,”涂自强叫住要走的林卫东,“这两天收集的证据怎么样了?要是差不多的话,胡伟也一起送走吧。”

    “嗯,强子你的顾虑很有道理。”龚维则点点头,“留一个做大夫的仇人确实睡不着觉,你知道他啥时候就攀上啥大人物了?”

    “那就一起弄了!”林卫东一挥手,毫不在乎的说道,“趁着这一局没人愿意搅浑水,敢跳出来说情。”

    涂自强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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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你这点出息,人家朱文都没来找,你倒是先来了”老黄头撇着嘴鄙夷的说道。

    涂自强面带微笑,小口吸溜茶水。

    笃笃笃。

    “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们岁数大的不好掺和。”老黄头粗壮的手指叩击着茶几,“你能来找我,人家朱文还不能找他爸爸?”

    涂自强从兜里掏出的烟盒自顾自的点燃一根香烟,顺手又把烟揣回兜里, 还是不说话。

    “诶,你小子咋这么没礼貌?”老黄头准备接烟的手僵持在半空中, 有些气急败坏。

    “哦”涂自强掏出兜里的烟盒, 放在茶几上,轻轻一推。

    老黄头舔舔嘴唇,抽出一根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串烟圈儿。

    “我年后就要走了,这吉春啊,我说了不算喽”老黄头夹着烟、抿着嘴唇,眼神里全是疲惫。

    “黄爷爷,能别跟我演了吗?整啥悲情剧呀!”涂自强终于看不下去了,“你去红肠,是高升了好不好?”

    “什么就高升了!”老黄头火燎屁股的跳起身,“咋高升了?”

    “咋高升了?”涂自强弹弹烟灰,“你当我傻啊?这都看不明白?”

    “你看明白啥了?”老黄头撇撇嘴。

    “朱文凭啥能指使分区办事儿?”涂自强歪着头一脸不屑的看着老黄头,“他都能更别说朱九成,你别跟我说你到了红肠调动不了分区!”

    “我!”老黄头语塞。

    “你现在吉春能调动的了分区吗?不能吧?”涂自强舒服的往靠背上一靠,边伸懒腰边说道,“那你到了红肠不是相当于升了?嗯?”

    “职务没变化就不算升!”老黄头果断挥手耍赖。

    涂自强乜了老头子一眼,没说话。

    “你不也知道我在吉春对分区没有管辖权?”老黄头一摊手,“别说我就要走了,这人走茶凉的。就算我不走,你这事儿不也只能看着?”

    涂自强嗤笑一声,不说话。

    “我还挺喜欢你这小子的,”老黄头耐心的解释道,“你求上门了,但凡能办,我能不给你办嘛对不,反正年后我就要走的人了。别说没啥后遗症,就是有啥后遗症也是他朱九成揩屁股,我为啥不给你办?对不?真是没办法呀”

    “诶,黄爷爷,该咋是咋,这个求字你用得可不准确!”涂自强一直腰,很严肃的纠正道,“年后咱们要干啥事儿你不是不知道吧?这件事儿你我谁受益更大?啊?”

    “我!”老黄头很光棍。

    “整个计划你都知道吧?基础是啥?基础就是互助社的威信和影响力!”涂自强一脸委屈的说道,“我这是为了啥?啊?不还是为了互助社的威信、影响力?不是为了计划成功率能更高?我这图啥?啊?怎么来不来的成了我求你?黄爷爷,你太伤我的心了算了,爱咋咋地吧。”

    “诶,你小子”老黄头张口结舌。

    剧本不是这样的啊,你不是该苦苦哀求吗?

    “我也不管了,我一个年后就要去豆汁儿上大学的孩子操那心干啥?爱咋咋地吧!”涂自强边叹气边起身,“我回了!”

    “我是真干涉不了雾凇分区,权力在朱九成那呢。”老黄头一把拉住涂自强的胳膊,“要不咱们退一步?”

    涂自强站在那里不说话。

    “给朱九成个面子,”老黄头重重一拉,把涂自强拉回沙发,“那个什么伟,年后再处理,怎么样?”

    “我无所谓的,黄爷爷你看着办”涂自强笑得很甜。

    “啧,你这孩子,气性咋这么大呢?”老黄头长叹一声,“年轻人呐,意气之争要不得你跟人家俩兄妹置啥气?你们都还年轻,日后的日子长着呢”

    “我没跟他们置气,他们肯定也没跟我置气。”涂自强嘴一咧,笑了,“否则早就不是这个烈度了。他们没想怎么着我,只想秀秀存在感;我呢也没想给他们杀威棍让他们拜码头认老大。”

    “那”老黄头深深的凝视了涂自强许久,“要不我给朱九成打个电话?他不是个糊涂人,应该能分得清轻重。”

    “那不行,”涂自强微笑着摇头。

    “这不行那不行,那我可没招了!”老黄头吹胡子瞪眼,“你这小孩毛病咋这么多呢?还说不是置气,说什么为了大局?找朱九成为啥就不行?”

    涂自强看了老黄头一眼起身就走。

    “诶,啧啧啧!”老黄头再次抓住他的胳膊,“你这孩子,我还不能说你了呗!啥狗脾气!”

    “黄爷爷,我可一直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咋老跟我耍心眼呢?伤心呀!”涂自强一脸委屈,努力想挤出几滴眼泪,未果。

    “你这孩子,咋跟长辈说话呢!”老黄头脸一黑,大手一挥,“我犯得上跟你耍心眼?事儿爱办不办,不办滚蛋!”

    涂自强不但没走,反而笑嘻嘻的坐了下来。

    “来,再续一根”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掏出一根烟敬给老黄头。

    “哼!”老黄头重重的哼了一声,没好气的接过烟。

    “黄爷爷,我早就看明白了。”涂自强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点上烟,深吸了一口。

    轮到老黄头一言不发了。

    “从朱九成来吉春,你去红肠,还有蔡宝健留在吉春”涂自强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形势和脉络我就一清二楚了!今天黄爷爷你也铺垫了这么多了,我一直在等你的但是。咱爷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觉得黄爷爷你肯定还有一条路准备指给我!”

    “什么但是?我不明白!”老黄头嘴角微微抽搐,“路?哪有路?我咋不知道?”

    “如果朱九成和你们是一系的,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调动。”涂自强长叹一声,“坐镇吉春最佳的人选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别人而是你黄爷爷。”

    “哈,我年纪大了”老黄头轻笑一声,“再说什么这系那系的?你这孩子没事胡思乱想啥?”

    “黄爷爷年纪可是一点都不大,精力旺盛的不比五十来岁的朱九成差,”涂自强出言打断了老黄头,“从工作经验和对东北的了解方面,他朱九成更是拍马都赶不上你。”

    老黄头抿着嘴不说话,手指头轻飘飘的夹着烟。

    “当时我就判断,朱九成八成就是来摘桃子镀金的。”涂自强微微一笑,“否则不正应该是你在吉春总领全局,沈岩在辽沈策应,朱九成到红肠配合吗?在东北,无论如何,最适合主持这个计划的就是黄爷爷你。”

    “不充分”老黄头转过头盯着涂自强,“无稽之谈!”

    “哈?”涂自强笑了,“那请黄爷爷解惑,如果没有对计划之前的考量,为什么来的是朱九成?要人马没人马,要了解东北情况没了解,要经验还没经验,一个刚刚起复的年轻人”

    “我今年六十七,眼瞅着就六十八了,这点你没考虑?”老黄头讥诮的笑道,“我这年纪,哪天说没就没,上面肯定要考虑到这一点,派一个年富力强的同志来太正常了。朱九成同志也是草根出身,有镀金的条件?谁又能在这么重要的计划中做手脚塞人镀金?再说,这是一盘大棋,上面需要考虑的比你多的多,不是你能想象到的。你呀,这是被迫害妄想症!”

    “牵强,”涂自强撇着嘴一笑,“如果真的是考虑黄爷爷你的年龄和精力,不更是应该你先主导,让朱九成去红肠辅助?计划的前期你来负责更稳妥吧,他朱九成在红肠也参与了进来,慢慢熟悉了解和学习。对不对?计划有序开展之后,他也对计划本身有了一定的了解,到那个时候你精力跟不上或者上面有培养年轻人的需求时,再慢慢移交。这才是最妥当的办法吧?”

    “有什么大区别?”老黄头一摊手,“现在这样我一样可以提供意见。红肠最前线才更适合我,出了什么突发事件能够及时的处理。朱九成就不一定行,他对东北是两眼一抹黑,谁是谁都不知道呢,前线哪能交给他?对吧?”

    “沈岩呢?可是沈岩去普鲁士了啊”涂自强摊着双手一脸无辜。

    这句貌似莫名其妙的话,听得老黄头面色大变。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这不是你该想的,更不是你能想的!”老黄头深深的看了涂自强一眼,又缓缓转回头,收敛起杀气,一字一句干巴巴的说道。

    “想啥?我啥也没想啊”涂自强一脸惊奇的样子,“黄爷爷,我刚才发癔症的时候胡说了什么吗?”

    老黄头死死的盯着涂自强良久,涂自强就这样坦坦荡荡的对视着。

    “你说了那么多,跟今天的事儿也没什么关系。”老黄头缓缓转回头,眼睛看着座钟木然说道,“你要是同意,我现在就给朱九成打个电话,你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别的办法。”

    “你想的那些有的没的的,都是胡思乱想。”老黄头一字一句的强调道,“没有什么但是,也没有什么另外的路。以后别瞎想了,不好”

    210、猫吃辣椒

    叮叮叮

    涂自强食指中指别着,轻轻的弹着茶几上第三只茶杯三下。

    茶杯里剩下的半杯茶水微微荡漾着。

    “小子,你什么意思!”老黄头神色逐渐凝重。

    “你看啊,你、朱九成再加上门外的小尾巴蔡巧巧”涂自强一边说一边扳手指、抬眼看着老黄头,“一、二、三,是不是还少一个?”

    老黄头面皮抽搐着。

    “而且少的那个,恰恰是本身就最需要参与进来的那个。”涂自强无辜的看着老黄头,“他们最缺这个。”

    “什么一二三四的,我不明白”老黄头眼睛盯着茶杯装傻。

    “己酉年腊月二十五,嗯,也就是三天前,下午三点左右吧。第一招待所入住了个年轻人,豆汁儿市来的。”涂自强抿着嘴笑得很纯洁,“房间号是三零二还是三零一来着?”

    叮、叮、叮。

    涂自强的指甲又轻轻敲了那只茶杯三下。

    “你都说了,我是那个一。”老黄头静静的看着涂自强,“四的事儿我上哪知道去?”

    涂自强笑而不语。

    “是,我确实跟过他。”老黄头自嘲一笑,“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自从来了地方,跟他就断了联系。”

    “啊,黄爷爷,那就是我多想了。”涂自强拍拍屁股起身,“要不你试着联系联系他们?这事儿他们解决再合适不过了!”

    “人家,凭什么,帮,咱们。”老黄头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是高估了我黄尚生的这张老脸了吧?”

    “其实他们这样偷偷摸摸的反而不美,”涂自强站在沙发前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样的计划、这样的好机会不参与,不是更反常吗?不如直接光明正大的提供些帮助,这样既落下人情,又显得坦荡无私,对吧?”

    “啧啧,”老黄头连连摇头,“我不知道。”

    “黄爷爷,前戏你都铺垫的差不多了,差不多就得了。”涂自强微微侧身,“我可一直等着你说但是呢。嘿嘿嘿,你想等我张嘴求你?怕是等不到啦,哈哈哈”

    老黄头皱着寿眉像看陌生人一般看着涂自强。

    “他们的需求我猜得差不多,不管黄爷爷跟他们的关系到底如何,烦请都帮帮忙吧,那先这样,我先回去了。”涂自强歪歪脑袋点点头,转身就走。

    “等等!我们的需求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今天倒是想听听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吱呀一声,里屋的门打开,传出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涂自强闻声转身,看到一个高高瘦瘦、浓眉大眼瓜子脸的年轻男人从里间走了出来。

    “黄叔叔,人家既然都猜出来了,我们还遮遮掩掩也太不磊落了!”男人走到涂自强身前,露出一口白牙伸出右手,笑的很是开心,“涂自强你好,我是马秋实。”

    “马副主任你好,叫我小涂或者强子都行”涂自强握住马秋实的手,轻轻摇晃。

    “黄叔叔,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马秋实握着涂自强的手,扭头看着老黄头笑着,“我的职务人家门儿清,我什么时候到的人家清楚,咱们又何必小家子气?”

    老黄头摇头苦笑。

    “马主任,你看,我叫你职务是占了便宜的,你称呼黄爷爷为叔叔,打那论我不是得叫你马叔叔?问题你也就比我大六七岁”涂自强呵呵笑着。

    “来,坐!”马秋实拉着涂自强落座这才松开手,“叫什么叔叔,你叫声哥,你那事儿我给你办啦!”

    “哥!哥!哥!”马秋实话音未落,涂自强就老着脸皮连叫三声哥。

    老黄头翻了个白眼,狠狠的撇撇嘴。

    口头的便宜,涂自强向来是不吝啬的。

    “那跟马哥说说,”马秋实微微一笑,“你马哥都有什么需求?”

    “我之前是故弄玄虚胡说的,上哪猜到马哥的需求?”涂自强讪讪的笑着,“我刚进门的时候看到桌上那半杯茶还冒着热气,就感觉里间许是有人。所以就,嘿嘿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呗,反正黄爷爷也不能跟我生气。”

    “嗯,所以就诈唬一下?你这小子倒是老实!”马秋实抿着嘴唇点点头。

    “我这也不算老实,主要也是实在编不下去,还不如直接坦白显得光棍一些。”涂自强咧着嘴笑着,很实在的样子,“那马哥你刚才说的还算数不?”

    “算数,当然算数!”马秋实一按膝盖起身,“我现在就打电话!”

    “不用,不用。”涂自强伸手拉住马秋实的胳膊,“不在乎这一会儿。”

    马秋实看了涂自强一眼,微微一笑,落座。

    老黄头微微点头。

    “马哥来了有几天了,觉得互助社这种模式如何?”涂自强清清嗓子,关切的问。

    “运行机制和原理还没研究透,”马秋实皱着眉头说道,“但是这效果可真不错。差不多解决了全吉春的粮食缺口了吧?工业品也流动了起来。更何况”

    “嘿,更何况信息还这么畅通”涂自强接过话茬自嘲一笑,“其实就是碰巧,没马哥你想的那么厉害。我们家邻居恰好那天当班”

    “哦”马秋实微笑着点点头,表示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信了。

    “不过解决粮食、解决工业品的效果,那是实实在在的。”涂自强一挥手,“我建议马哥回去也可以推广一下。”

    “这个我会考虑。”马秋实收敛起笑容微微点头,“你之前那个一二三四的理论有点意思”

    “那也是唬人的”涂自强摆摆手,“瞎猫碰死耗子!”

    “哦?”马秋实似笑非笑。

    “不自夸的说,我要是有点什么功劳,那就是发现了互助社这种模式。”涂自强收敛笑容很严肃的说道,“通过互助社这样的组织调动起群众的积极性,自发自愿的解决实实在在的困难。”

    马秋实抿着嘴不说话,品味着涂自强所说的话。

    “我以前看过一个小故事,挺应景儿的。”涂自强看看老黄头,又看看马秋实,“不知道”

    “我最喜欢听故事了”马秋实笑了。

    “说,古时候有个皇帝,一天闲得无聊,突发奇想。”涂自强顿了一顿,“他给大臣们出了道题,题目是,如何让猫吃辣椒。马哥,如果你是那些大臣,会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要知道,猫是不吃辣椒的。”

    “我?”马秋实一愣,笑了,“掰开猫的嘴,灌!”

    “黄爷爷,你呢?如果是你,你怎么办?”涂自强微微一笑,“要知道,硬灌的话猫可能会咬人挠人的!”

    马秋实吧嗒吧嗒嘴,转头看着老黄头。

    “我?”老黄头哈哈一笑,“那就把猫关起来不给饭吃,然后把辣椒剁碎掺在鱼肉里”

    “黄爷爷这招安全,”涂自强伸出大拇哥,“但是效率太低。你想呀,猫本身不吃辣椒,饿急眼了逼不得已是能吃几口掺了辣椒的鱼肉。但它不会一直吃呀,对吧,吃两口就停下了。”

    老黄头摇头一笑。

    “马哥这办法呢,效率很高。那是想灌进去多少就能灌多少,比黄爷爷的法子快得多。”涂自强顿了一顿,又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但是太不安全啦!”

    马秋实一愣,古怪的看了涂自强一眼。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说,什么法子效率又高又安全?”老黄头被涂自强勾起了兴致。

    “我能有想出什么办法?啧啧,不过有个大臣倒是想出来一个绝妙的办法。”涂自强先是谦虚一下,又神神秘秘的卖起了关子。

    可惜俏媚眼做给了瞎子看,根本没人捧哏。

    老黄头撇着嘴吸着烟,马秋实皱着眉毛一言不发。

    “咳咳,”涂自强干咳两声,讪讪的说道,“这个大臣把辣椒磨成沫,擦在了猫屁股上。这样一来,猫就会主动的舔屁股上的辣椒,直到完全舔干净。”

    “这招真损!”老黄头噗嗤一声笑了,“不过确实效率又高又安全,你说呢?小马?”

    “嗯”马秋实愣了愣,也笑了。

    “互助社这种模式就像猫屁股上的辣椒。”涂自强干咳一声拉回话题,“任何时候,暴力手段一定不如逼迫手段,逼迫手段一定不如创造动机诱导其自觉自愿行动的手段。”

    马秋实狐疑的看着涂自强。

    “黄金计划也是这个思路!”老黄头一拍大腿,“对吧!”

    “嗯”涂自强微笑着点头。

    “小马,这小子今天可是没藏私呀。”老黄头拍拍马秋实的胳膊,“还得是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才能把嗑唠透,跟我这老头子就是不行!”

    “黄爷爷你看你说的,”涂自强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着,“您老那么照顾我,我能那么没良心?”

    老黄头深深的看了涂自强一眼,脸上绽放出满意的笑容。

    你小子领情就好!

    马秋实抿抿嘴摇摇头,也笑了。

    房间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在那之后,涂自强三番五次盛情邀请马哥一起欢度春节,马哥矜持而又不失礼貌的拒绝。

    涂自强这才满怀遗憾的离去。

    自始至终,任何人都没再提今天的主题。

    “这小子脑袋瓜真活,怎么长的呢?”马秋实啧啧称叹。

    “不但脑瓜子活,还知进退。”老黄头轻轻的说道,“知道吗?过了年豆汁儿那边大学一复课,他就要辞去全部职务上大学去了。”

    “哦?”马秋实的眼中充满了莫名的情绪。

    “我的意见肯定是不允许他撂挑子的,人可以走,但主任的职务一定要保留。”老黄头淡淡的说道,“这个意见我会向朱九成提的。”

    “唔”马秋实若有所得的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