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刍狗
骆士宾出事儿之后都没回办事处,他是怎么知道钱没了的?
这说明,他早就知道这笔钱出了问题,一直在隐瞒。
涂自强前世看到过个笑话,大概意思是一群劫匪抢银行抢了五百万,然后晚上看新闻联播的时候,发现银行公布的被抢数字是五千万。
这消失的十八万……
“是咱们疏忽了……”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水自流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让二狗子带了几个人跟三子一块去了,&nbp;&nbp;”水自流顿了一顿,“让他们直接把保险柜搬回来。”
“唔,对!还是搬回来拆更妥当。”涂自强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区别。
“我现在在想,宾子办事儿从来没这么毛躁。”水自流倚在桌子边上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会犯如此明显的低级错误?”
“你是说?”涂自强抬头看着水自流。
“我觉得这里面还有弯弯绕,”水自流揉揉太阳穴,&nbp;&nbp;“等他们回来就知道了,&nbp;&nbp;我得先回单位去弄只母羊,要不孩子抱回来了吃啥?”
“嗯,你去吧,多弄两头。我再琢磨琢磨~~”涂自强挥挥手。
咚咚咚……
水自流长叹一声,转身往外面走。
“对了!”涂自强抬抬手。
“嗯?”水自流站在门边转回头。
“你跟那个刘干事说,他那个朋友,叫,叫,叫陈国汉的那个?”涂自强晃动着手指。
“啊,你要用?”水自流抿抿嘴唇。
“嗯,要是还在,就让他来我家找我,我今晚在家不走。”涂自强挠挠眉毛,“还有二狗子那块儿?”
“啊,二狗子那块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他说在他当班的时候,刘丽娥肯定没长时间离开他的视线。”水自流摇摇头,“刘丽娥怀了个洋种的事儿应该是扯淡。”
“诶,&nbp;&nbp;水子,&nbp;&nbp;你说……”涂自强支吾着。
“三子和二狗子撒没撒谎我不知道,但是他俩和刘丽娥应该没啥事。”水自流静静的看着涂自强,“我觉得钱能找回来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儿,呵呵。”
“嗨,我知道,”涂自强苦笑道,“说老实话,我就是不希望最后发现钱在宾子那。”
“我也是。”水自流自嘲一笑,低低头,又蓦地抬起,“先走了啊。”
“唔~”涂自强轻轻的应了一声。
钟摆哒哒哒的想着,天色逐渐黑了。
涂自强抱着膀子盘腿坐在炕上发呆,安菲雅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大叫驴白酒。
“强子你其实没必要那么烦恼~”安菲雅打着酒嗝醉态可掬的说道,“这酒不错,要不要来点?喝点酒,睡一觉,明天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哈,我也不想烦恼,&nbp;&nbp;可是烦恼一个劲儿的往我脑袋里钻~”涂自强指指自己的脑袋,&nbp;&nbp;“对啦,这酒有那么好喝吗?除了酒精味儿也没啥别的味儿……”
“你不懂,酒精和酒精的味儿不一样~”安菲雅摇晃着手指,“你这个酒精,比我们的酒精好喝~”
“我更喜欢我们国家的白酒,”涂自强挪动一下屁股,“酒入口之后,从舌尖滚过舌面、舌面两侧,最后经过舌根入喉……”
安菲雅怔怔的看着涂自强说不出话来。
谁喝酒,喝什么酒不都是这个过程?
“酸甜苦辣涩,五味杂陈……”涂自强摇摇头,“就像生活……”
“美好生活就是伏特加就烤肉~”安菲雅打个酒嗝说道。
“哟,早说呀,我家有炉子,还有焦子,可以烤肉~”涂自强摇头笑着。
“对,就是这样,不要皱着眉头,好运气会躲得远远的!”安菲雅甜甜的笑着,伸手递过来她的酒瓶子,“来,喝点!”
“好~”涂自强歪歪头,接过了酒瓶子。
推杯换盏,酒酣耳热。
“我发现你们这酒,就得啥也不吃干喝,不能吃菜……”涂自强攥着酒瓶子摇着头。
“对啊,伏特加不需要菜,人生也一样。”安菲雅笑嘻嘻的说道,“你并没有必要为骆士宾的事儿烦恼。”
“他和水自流是我的发小儿,”涂自强靠在箱子上目光迷离,“从小呢,他就有些小心思,但是从来没太过火过,嗯,怎么说呢,度把握的很好。”
安菲雅抱着膝盖攥着酒瓶子眯着眼睛静静的听着。
“可是这次他做的事儿,”涂自强深吸一口气,眯起了眼睛,“太过火啦!”
“你所说的过火是指那些公款,还是他妻子的事儿?”安菲雅歪着脑袋问道。
“他妻子的事儿你知道?”涂自强惊讶的看着安菲雅。
姑娘摊摊手。
“公款和他妻子的事儿都很过火,尤其是他对他妻子的处理方式让我很窝心。”涂自强攥着酒瓶子,有点出神。
“这两件事儿都很不名誉,”安菲雅轻轻的摇了摇头,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都可以理解。”
“这都可以理解?”涂自强瞪圆了双眼。
“我的教官说过。不要挑战人性,你一定会失望。”安菲雅耸耸肩,攥着酒瓶子喝了一大口喝光了瓶中的酒,打了个酒嗝。
“嗯,我也要检讨。”涂自强认真的点点头,“我知道他爱耍小心思,还给他犯错误的机会,我的错!”
“我的教官还说过……”安菲雅随手扔掉空瓶子,又抓过一瓶新的,牙齿一咬咬掉了瓶塞,噗的一声吐掉。
涂自强抬头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失望过后,你才能真正理解什么叫人性!”安菲雅举起酒瓶和涂自强碰了一下。
“你像个看破红尘的智者!”涂自强喝了一口称赞道,“不过公款的事儿不说,他妻子的事儿你不觉得愤慨?”
“愤慨?”安菲雅呢喃着,头四十五度斜角仰着。
“呵、呵呵、呵呵呵呵……”涂自强放下酒瓶,点燃一根香烟傻呵呵的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安菲雅也花枝乱颤的笑着。
“五十年前,”安菲雅打着酒嗝双目迷离伸出四根手指,“五十年前的男人们遇到类似的事儿,会去决斗……”
“唔,决斗~”涂自强费力的点着头。
“三十年前,”安菲雅收回两根手指,“三十年前,勾引别人妻子的男人会被扔到坑里被大家用石头砸死。”
“三十年前?不对吧?”涂自强醉眼迷离的直摇头,“你别糊弄我,扔石头砸死的是女人不是男人,而且不是在你们国家……”
“不是吗?”安菲雅挠着自己的头皮,“教官告诉我们的……”
“你的教官一定是位单身的女士,对不对吧?”涂自强一手拎着酒瓶子,一手指着安菲雅,满脸我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她,她~~”安菲雅气鼓鼓的看着涂自强,“你别打岔!”
“诶,好,我不打岔!”涂自强笑嘻嘻的收回手指,举起酒瓶子喝了一大口。
“现在呢,”安菲雅努力的瞪了涂自强一眼,继续说道,“现在呢,男人们遇到这样的事儿只会呜呜呜的哭泣,对,哭泣。”
“啥?”涂自强努力的表达自己的怀疑。
“男人太少了,都被我们女人娇惯成了一辈子断不了奶的娃娃。”安菲雅打着酒嗝一脸鄙夷的笑容,“一切的一切只能靠我们妇女自己!对,妇女!乌拉~~~~”
涂自强看着安菲雅紧紧攥着的拳头发呆。
安菲雅这个教官……
这理论也太提神啦!
“所以,男人做出什么事儿来,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安菲雅胳膊撑着炕桌,死死的盯着涂自强,“更不会愤慨!”
“你这,你这有点太极端了吧~~”涂自强咽口吐沫努力绷紧脸上的肌肉。
“这都是教官说的。”安菲雅吃吃的笑着,“我才不信呢!”
“我曹~”涂自强长吁一口气。
“我们学校经常有一些姐姐被带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安菲雅嘴角露出一丝讥笑,“开始我还以为她们去工作啦……”
“难道不是吗?”涂自强明知故问。
“是,确实是去工作了。”安菲雅咧着嘴笑着,“可是不是去战场或者敌国,而是……”
涂自强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
“去他妈的!”安菲雅嘟囔了一句,举起手里的酒瓶子咕咚咕咚的干掉了一整瓶酒。
啪!哗啦!
玻璃酒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去他妈的!”安菲雅面目扭曲的怒骂着,蓝色的大眼睛里无声的流淌着泪水。
涂自强抿抿嘴,起身爬到安菲雅身边,轻轻的揽她入怀,单手轻轻的拍着姑娘的后背。
“都过去啦,过去啦~~”男人轻声的安慰着。
“愤慨?呵呵,我去他妈的……”安菲雅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睡了过去。
没有信仰的人是可悲的。
更可悲的是一直有着坚定的信仰,而后这信仰又被狠狠的击碎。
这信仰从前越坚定,击碎之后人崩溃的就越彻底。
安菲雅的崩溃就是从明白自己被当成礼物送人那一刻开始,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才知道学校里自己那些成绩优秀的姐姐们到底去了哪里。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涂自强小声的嘟囔着。
“怕就怕不是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268、小人儿
小小的人儿不哭不闹,在郑娟的怀抱里四处好奇的看着。
稀稀疏疏的头发有点发黄,一双大眼睛里那对儿棕色瞳孔分外的分明。
“你说这是串儿?”涂自强站在骆士宾边上小声的质问。
“强子,别说,别说了,叫郑娟听到!”骆士宾双手合十一脸的乞求。
“曹~~”涂自强撇撇嘴不说话了。
“这大长脸像宾子~”郑娟喜滋滋的抱着孩子叨咕着,小人儿嘴里含着自己的食指好奇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女人。
“娟儿,这羊奶上都是毛,咋办?”水自流端着一二大碗羊奶,满脸的不知所措,“这带毛的不能喝吧?”
“用纱布滤滤,再煮开晾凉……”郑娟吩咐着,眼睛丝毫没有离开小人儿的意思。
“娟儿,你挺懂的哈~”骆士宾尴尬的笑着。
“啊,当初我妈拣我弟弟回来的时候,她得上街卖冰棍,这些活都是我干的。”郑娟扭头冲着骆士宾温柔一笑,“你就放心吧,保证磕不着碰不着喂的胖胖的!”
“嗨,那就麻烦娟子你啦~”骆士宾搓着手尬笑着。
“诶,名字起了吗?娥姐留下啥话没?”郑娟抱着孩子看也没看骆士宾。
“叫骆……”骆士宾舔舔嘴唇。
“叫水光,我都想好了,你肚子里的那个叫水亮!光亮光亮,咋样?”水自流从厨房伸出脑袋,狠狠的瞪了骆士宾一眼,“宾子把这孩子给咱们了,他也养不了。以后你别说漏嘴啊!可怜的孩子。”
“我!”骆士宾瞪着牛眼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别闹!”郑娟回头瞪了水自流一眼,扭头看着骆士宾,“孩子还是你的,我帮你养着,你别听水子瞎说!他没个正型!我们不抢你儿子,自己的儿子哪有不要的?”
“嗨,习惯了,习惯了~”骆士宾尬笑着,“我们哥们儿都闹惯了、闹惯了。”
“喏,羊奶弄好了,一会晾凉了你喂这小家伙吧。”水自流轻轻地捅了小家伙的小脸蛋一下,顺嘴嘱咐道。
“诶,放心吧~”郑娟抱着孩子这个稀罕。
“我们先出去一下,还有事儿得办。”水自流摘下了围裙。
“娥姐呢?还在大列巴市还是运回来了?”郑娟转过身轻声的问道,“宾子,你可不能委屈了娥姐,知道不?”
“诶,诶,娟儿你放心~”骆士宾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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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自强的小屋。
“水子,谢谢啊,给我留脸了。”骆士宾臊眉耷眼的蹲在炕前。
“那事儿就咱仨知道,”水自流叹口气,“你说你啊,哎,我也不说你了。”
骆士宾蹲在地上不说话。
“胎毛儿发黄挺正常啊,那一双黑眼仁你没看到?瞎呀?”涂自强轻踢了骆士宾一脚。
“当时,当时不是还没睁眼呢嘛~”骆士宾苦笑着看着涂自强,“这事儿别说了成不成,我都后悔死了。”
“曹~”涂自强骂了一声,不说话了。
“别蹲那装熊啦,起来坐吧!”水自流干咳一声踢了骆士宾一脚,“宾子,那笔钱到底怎么回事,细说说吧。”
“那笔钱是红肠省给咱们的化肥款,按照九十三元一吨,两千吨正好是十八万六千元。”骆士宾磨磨蹭蹭的起身,搭个边坐在炕沿上,轻轻的说道,“然后咱们再跟白松的酒厂按照四百元一吨结账,拢共一百吨,一共是四万元。”
“那笔钱是红肠给的?不是吉春?”涂自强感觉隐隐约约抓到了什么。
“对呀,化肥从大毛那边过来,就直接交给生产建设兵团了,就是姚立松他们团。”骆士宾咽炎吐沫,“钱,当然得是红肠给咱们。”
“那不对呀,”涂自强抬头扫了一眼水自流,又扭过头来看着骆士宾,“红肠的账户和咱们的账户都不开在大列巴市吗?我记得为了方便交易,还开在了一家银行。”
“是呀,一家银行!”骆士宾肯定的点点头。
“那为啥给咱们开支票?直接行内转账不就行了?以前也是开支票?”涂自强问道。
“以前都是行内转账,就这次开的支票。”骆士宾摊摊手,“我还问他们拉,他们说这么大金额的得按照程序走,开支票就是标准程序。我寻思反正咱们就多一道把支票送到银行的手续,与人方便也能落个人情,也就没多说话。”
“唔~”涂自强阴沉着脸点点头。
“支票是当着我面开的,我也验看了。”骆士宾咽口吐沫轻轻的说道,“取回支票的当天,我就按照咱们的程序,把支票交给三子,让他和刘~~娥姐一起去银行入的账。当时,三子和娥姐在办事处也验看过,也签字啦,而且二狗子也在场也签字做了见证。”
“嗯~”涂自强看了水自流一眼,俩人都点点头。
“会不会路上出了啥事?”水自流问道。
“不会的,姚立松给咱们弄了两辆吉普车,他俩是开着吉普车去的。”骆士宾摇摇头。
“后来呢?你什么时候发现钱出问题的?”涂自强点点头,貌若无意的问道。
“就是娥姐生孩子那天~”骆士宾低下了头。
涂自强静静的看着他,没催。
“咱们不是得给白松酒厂四万块白酒款嘛……咱们接到红肠的化肥款之后,就给白松酒厂开了支票,寄了过去!”骆士宾抬头看着涂自强一字一顿的说道,“然后那天,酒厂打电话过来说,支票无法兑现!”
“无法兑现?”涂自强深吸一口气。
“对,无法兑现。”骆士宾咬着牙说道,“我们打电话问银行,他们说咱们账上的钱不够!”
“啊?”水自流和涂自强面面相觑。
“入账之后,咱们一直没去银行,娥姐一直在办事处没出过门!”骆士宾一双牛眼瞪得溜圆,“确认了这个消息,娥姐被吓的……”
“早产!”涂自强长叹一声。
“然后我就慌了神,叫了三子和二狗子一起送娥姐去了医院。”骆士宾阴沉着脸说道,“等到医院安顿下来,才想起办事处一个人都没有,我就让三子和二狗子先回办事处了。”
涂自强看了水自流一眼,发现他也一脸的疑惑。
“后面的事儿,”骆士宾自嘲一笑,“后面的事儿你们就都知道了……”
“三子和二狗子知道支票出事儿的事儿不?”涂自强问。
“不知道,我没来得及跟他们说~”骆士宾摇摇头。
严丝合缝啊,我就说骆士宾办事儿不至于那么毛躁。
涂自强和水自流面面相觑,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内容。
现在看来,骆士宾的罪行也不是那么板上钉钉。
“你是怀疑三子和娥姐?”涂自强深吸一口气问道。
“嗯,如果咱们有内鬼的话。”骆士宾看着涂自强说道,“二狗子全程没碰支票;如果支票有问题,三子和娥姐又没问题的话,当天问题就会暴露,因为支票根本入不了账。”
涂自强缓缓点头。
“支票肯定不会有问题,”骆士宾补充道,“就是红肠开出来的,如果有问题的话当天就得露馅,人家犯不上。”
“有点道理,但不绝对!”涂自强微微摇头,“那如果是银行出了问题呢?”
“银行?”骆士宾不理解的禁着鼻子,“银行怎么出问题?”
“如果柜员把这张支票入到别的账户上了呢?”涂自强看了看水自流,又看了看骆士宾,“存折都是手写的,对吧!你说柜员能不能在咱们的存折上写了入账十八万六千,然后在银行内部的存根上,把咱们的钱入到别的账户上?这样一来,咱们就只有到了白松酒厂发现支票兑现不能的时候才会发现钱没了!”
“还能这样玩儿?”骆士宾瞪着牛眼。
“存折回来之后你核对数目了没?”涂自强头微微的抬着。
“那倒是没有~”骆士宾微微低下了头,“这块是我违规了,应该验看的,但是当时我有事儿出去了,等回来之后,又忘了这事儿了。”
“曹!”水自流撇撇嘴。
“那账本儿呢?你说账本儿没啦,是怎么回事?怎么没的?”涂自强挠着头问道。
“它就是没了,”骆士宾佝偻着腰,死死的盯着涂自强,“那本暗帐,本来好好的锁在保险柜里,突然就没了!”
“啥时候的事儿?”涂自强沉默了半晌,抬起头看着骆士宾。
“也是那天的事儿,”骆士宾压低声音说道,“银行说咱们钱不够,我俩就打开保险柜拿存折,结果发现账本没啦!”
“这他妈的,出鬼啦~”涂自强皱着眉头嘟囔着。
“谁干的呢?”水自流看着涂自强,“再说啦,这东西他们想怎么用?”
房间里针落可闻,只有哥仨的呼吸声。
账本的事儿不是小事,那是妥妥的罪证。
上面是绝对不会承认互助社与大毛的行为是他们授意。
如果这账本爆了出来,没人会保他们。
那上面都是互助社贿赂边军、贿赂蓝帽子红帽子的铁证。
可以这么说,谁觊觎这本账册,谁就是对互助社不怀好意。
“这个先放放,”涂自强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水自流,“水子,这批酒就算吉春社采购转卖给红肠社的,你跟宾子补个手续,然后赶紧把酒款给吴茂东打过去。这事儿不能再扩散了,这笔酒款就是个雷!”
“嗯,”水自流点点头,带着骆士宾去补手续、打款。
账本丢失,十八万元不翼而飞,这里面一定有大人物的影子。
涂自强皱着眉头想着。
黄尚生?小赵?
红肠是他们说了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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