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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亲密
    湛州的冬,绿植依旧苍翠,比不上香江的严寒,更为含蓄地酝酿着冬日的气息。

    午后,商务车驶下高速,中途没做停留,直奔东侧天城区。

    安桐睡了一路,进了主城区才悠悠转醒。

    窗外天阴,无风有雾。

    安桐原本心境平和地望着陌生的街景,不知想到了什么,浅浅地皱了皱眉。

    但愿,苏季知道真相后……别发飙才好。

    搬离香江的事,安桐一直没向苏季透露半句。

    不是不想说,而是时机不对。

    季阿姨病愈前,安桐打算一直隐瞒。

    反正……木已成舟,大不了挨顿臭骂。

    安桐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再次凝神侧目,商务车恰好停在了私人别墅区的门前。

    纯黑色的铁艺大门看不到里面的景色,稍稍远望,隐约能看到欧风结构的建筑物,还不止一座。

    安桐忐忑地抿起嘴角,不断思索见到‘公婆’后她该怎么配合容医生表演。

    铁艺门开,车子驶入干净蜿蜒的柏油路。

    两侧的园林景观与池塘小桥相辅相成,岸边还种着名贵的金丝垂柳,幽静的宛如一处世外桃源。

    后来,安桐才知道,这里不是富人别墅区,而是占地近百亩的容氏私家园林。

    正中央的别墅门前,伫着几名身穿灰色制服的佣人。

    安桐跟着容慎下了车,环顾着恢弘气派的大别墅,心跳也微微紊乱。

    不止她紧张,就连话唠程风,都拘谨地站在他们身后,表情相当严肃。

    “大少爷,少夫人,先生和太太在客厅等您。”

    为首的佣人毕恭毕敬地前来迎接,仪式感满满。

    容慎应声,随即侧目看着安桐,声线很温柔,“介意吗?”

    “什么?”安桐没听懂,顺着男人低垂的视线看去,才瞧见他的手臂微微弯着,似乎在等她挽住。

    哦,可能要在‘公婆’面前演戏。

    安桐张开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非常缓慢地挽住了容慎的胳膊,“这样行吗?”

    男人说很好。

    说是挽住,其实两人的手臂根本没碰到。

    安桐只是把手腕伸进去,用指尖轻轻抓住了男人大衣的布料,尽可能地保持着安全距离。

    但也算是一大进步了。

    至少她没拒绝这样近乎亲密的接触。

    男人唇边掀起一丝高深的弧度,带着安桐走进了别墅大厅。

    程风则留在外面和佣人一起往下搬行李。

    宽敞明亮的客厅,容家父母端坐上首。

    年过五旬的女人风韵犹存,端庄大气,天生的微笑唇平添几分亲和。

    哪怕颈部和眼角有细微的纹路,依旧贵如芙蓉,仪态绰约。

    阮丹伶,三十年前红极一时的影星。

    至于她身边不苟言笑的男人,便是容慎的父亲,容敬怀。

    西装革履,内藏积威,眼神中敛着深沉的威严和锐利。

    男人赫赫威严,女人貌比芙蓉。

    这是安桐看到两位长辈的第一感受。

    由于不知该如何称呼,她本想等容医生先开口介绍,但坐于客厅上首的女人却率先发言。

    阮丹伶看都没看容慎,而是望着安桐细致地打量了一番,扬唇浅笑:“你就是安安吧,来来,过来坐。”

    安安?

    安桐差点想低头找狗,但阮丹伶的眼神分明在看她。

    男人垂下手臂,昂着下巴示意,“去吧。”

    见状,安桐直挺挺地走到了阮丹伶的面前,她感觉自己好像顺拐了,但又不确定。

    “一路坐车过来累不累?”阮丹伶很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笑得和善可亲。

    安桐坐下她身侧,微笑着摇头,“还好,不累。”

    阮丹伶试探着想拉住她的手,动作刚起,又微妙地换了个方向,“安安,你喜不喜欢吃甜点?阿姨刚让厨房做的,不是很甜,尝一块?”

    安桐预想中的盘问并没发生,就这么平静祥和地开启了‘婆媳’相处模式,

    让她更为触动的是,阮丹伶非但没有以婆婆自居,反而自称阿姨,似乎也在提醒安桐,可以这么叫她。

    “谢谢……阿姨。”

    安桐试着喊了一声,阮丹伶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即端着整盘白玉糕就递给了她,“来,你尝尝。”

    这番和蔼的示好,让安桐紧绷的心情渐渐松懈。

    她隐约记起容医生说过,他的父母很开明。

    现在看来,确如其言。

    这时,阮丹伶瞧见被晾在原地许久的容慎,古怪地嗔他一眼,“你怎么还傻站着,自己找地方坐。”

    男人慵懒地解开大衣的纽扣入座,仿佛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阮丹伶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再次笑吟吟地看着安桐,还未出声,一旁面孔严肃的容敬怀突然说话了,“你给孩子倒杯茶,别光吃甜点,太腻。”

    安桐呆呆地看着托盘里一口没吃的白玉糕,既茫然又受宠若惊。

    那位面无慈色庄重严厉的容伯伯,开口就让阿姨给她倒茶,感觉十分违和。

    就好比……摆着最冷的脸,说着最暖的话。

    客厅气氛陡地变得诡异了许多。

    阮丹伶暗暗瞪了容敬怀一眼,尔后轻轻拽着安桐的手腕,道:“安安,甭理他。锅里还炖着燕窝,走,你陪我去吃点。”

    安桐单手托着白玉糕,像个木偶似的被阮丹伶带去了餐厅。

    隐约还能听见阮丹伶的念叨声,“小九也太不会照顾人了,怎么把你养的这么瘦,改天我说说他……”

    不会照顾人的小九,手指撑着额头无奈地摇头失笑。

    容敬怀目送安桐二人离去,绷紧的脸部轮廓也稍稍放松了几分。

    他闲散地翘着二郎腿,睇着容慎问道:“这次打算回来住多久?”

    “最多一个月。”

    男人的姿态与容敬怀如出一辙,父子俩的样貌相近,连风姿气度都好似复制粘贴。

    唯独,容敬怀举手投足间的冷峻威严更胜一筹。

    “大费周章的搬回来,就住一个月?”容敬怀蹙起剑眉,为老婆打抱不平,“你妈为了当个好婆婆,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一个月太短了,起码让她过完瘾再走。”

    老婆吃不好睡不好还是其次,重点是,阮丹伶近段时间整天看家庭伦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