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一眨不眨的消化着这个消息,但没有很激动,只是有些发呆。
“尘先生……尘先生?”陈世生半晌没有听到回答,赶忙唤了几声。
风尘回神过来,“啊?哦……就这样……怎么也不说给点奖赏……光见面混个脸熟有什么用。”
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在琢磨,见到王权应该怎么收敛一点,被发现了自己是个外星人,会不会当场被充公。
陈世生苦笑,原来你在算计那些,“您放心,对于您的忠贞,王权肯定会有所褒奖,赏罚分明,是王国的传统。”
“不说这些……院长,我之前就想问您,为什么没见过那两个学生的尸体?”
“啊……我将这件事一直交给宋童副院长处理,应该是怕受到惊扰,所以他一直也没让人查看,直到事情有了眉目,才送回各自家里去了。”
“院长,这诺大的学宫,应该有类似于侍卫之类的吧,谢馆长总不会劳心费神,这么多学宫的安全问题他也顾不过来吧?”
“对,每个学宫都设有警示间,由选拔的学生和学宫教学共同组成,平时的安全以及每日的巡逻都由他们负责。”
“负责人是谁?”
“当然是宋童,不然我也不会让他负责这件事,怎么?事情不是解决了吗?尘先生为何问起这些。”
“啊……没什么,只恐怕王权问起此事,我也好事无巨细,对了,院长,当日当值的也是宋童宋院长吗?”
陈世生不疑有他,继续回答。
“是了,并且他还刚好撞见满身伤痕的王启灵。”
“原来如此。”风尘拖着下巴若有所思。
看着风尘不怎么言语,为了让他好好休息,陈世生又坐了片刻,也就离开了。
天光灿烂,这种不符合深秋的温暖阳光十分少见。
蚀山山脉反射的光辉,洒在空气里,像夏天的柳絮,影影片片,偶尔也甚是讨厌。
风尘已经回复了正常人的体力,所以开始在园中闲逛。
事件水落石出,学宫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
自从昨日陈院长来访,紧接着又出现了很多人,比如谢清浊,比如恢复自由的王启灵,甚至连不周院都出面探望。
难得混到了清净,风尘先是拜托了白阅微去查看了赵鳕儿的尸身,便独自在学宫中边散步边等待。
学宫院落极广,只是散心观赏式的游览,着实能消耗不少的时间。
这种极简的园艺风格颇有江南特色。门廊窄道不一而足。
就连假山石湖都特立独行,各有意趣。
正是课余时间,与其初到时的寂寥,现在更加热络,甚至嘈杂,嬉笑聊天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满眼尽是青春,给每一颗树都惹上了朝气。
让旁人望去,只觉深秋也从枯黄变成了金色。
风尘突然想着……如果没有那么多故事发生在自己的剧本里,大概,自己这个年纪也和他们一样才对,然后短短的半年时间,一切都变了。
不自觉的落寞爬满了眼神,让深邃如星空的瞳孔更加黯淡无光。
“看不出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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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能有这种神情。”
白阅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边。
“回来了?怎么样?”
白阅微看着他的急切,多少有些怨愤,“你让我晚走些日子,就是因为这件事?”
对于这种难得一见的幽怨眼神,风尘不知怎么回答,“额……不然呢?”
白阅微说:“让我帮你验尸,还是关于被侵犯的痕迹,你果然不只是看上去恶俗。”
“放屁,小爷这是明察秋毫,细致入微。”想着早上拜托白阅微的时候,自己无从谈起的窘迫,风尘也只能强行狡辩罢了。
对于这种没自信的表现,白阅微嗤之以鼻,“哼,无耻,不过让你说对了,确实是死后所为。至于你称呼的那些丧尸……我也查看过了……性别特征已经丧失殆尽,他们没有这个能力。”
“哦?……啊?还有这辅助作用。”
风尘先是一挑眉毛,并没有惊讶,但似乎又想到什么马上恐慌起来,赶忙拉开自己的衣服从领口看了看胸口,又用手捂住裤裆,夹紧双腿,模样甚是猥琐惊慌。
白阅微瞥着他的模样和动作,自然马上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说:“呵……放心吧,我检查过了,遗憾的是,你现在并没有这种后遗症。骨螺对你的影响似乎随着灵晖的散逸,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就消弥无踪了,真是让人失望。”
风尘松了口气,抚着胸口说:“还好还好……吓死我了。”
“无耻,混蛋!”白阅微鄙夷的瞟了他一眼。
风尘刚要反驳,就抓到了另一个关键信息,“你等会吧?你刚才说你检查过了是什么意思?”
白阅微好整以暇的回答:“字面意思!”刚说完就好奇的盯着风尘,然后才从他眼神中看出了隐意,竟然脸跟着红了起来。
“无耻!!!混蛋!!!你想死吗?做梦去吧,我还怕脏了我的眼睛。”说完便气鼓鼓的走了。
风尘一脸无辜……我说什么了嘛?哎……女人。
不知是不是受了白阅微的刺激,风尘之后便把自己关进了房里,直到钟家管家钱婆婆来通知要为二小姐办理后事。
云追,百里,江小米一早便等在了楼门口。
“疯子要是一直不出来,咱们得等到什么时候?”
“应该不至于,钱婆亲自去通知过了。”
“两天了,会不会已经死在屋里,腐烂发臭了?”
“咦!!!……你说的好恶心呀。”
“不会的,我注意过,送去的早饭,他吃的是最干净的。”
“来打赌吗?我赌他绝对是睡过了,下注下注。”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正说道赌注的时候,背后传来了懒散的声音。
“胖子,皮痒了是吗?”
“哪能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这都六秋了,这不甚是想念嘛。”
看见风尘走出来,几人都打起了精神,云追问道:“怎样?”
风尘说:“总觉得有件事想不通,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不过不重要,通知谢清浊了嘛?”
云追说:“已经赶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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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也出发吧。”
钟家老宅。
满园悲泣,豪门丧子足见悲凉。
整条长街像早早入冬落了雪,满目皆白。
宅邸中虽然听不到哭声动天,但格外的静谧,更显苍凉。
登门的访客比平时少了很多,大概能来的都至少相熟。冷清的不似大户门庭。
可只要看看到访人的身份,就看出钟家的底蕴。各种车架的辉记都代表着名动一方的势力。
钟氿渊坐在后堂,没有出太多面,安慰着已成泪眼的钟夫人。
钱婆婆身着全孝走了进来,轻声说着:“掌印,杏坛尘先生前来悼念。”
钟氿渊似乎来了精神,“如此,我去接一下。”
走到外厅就见到风尘几人,风尘也注意到了钟氿渊。
“掌印节哀,杏坛来的迟了,斯人已逝,还望体恤身体。”风尘明显看出钟氿渊的憔悴。
“尘先生有劳,感谢尘先生使小女沉冤得雪。这几日我没怎么见客,咱们还是后堂续话吧。”
风尘这才知道对方是专门出来迎自己的,顿时不知所措,跟着脚步离开了外厅。
看到风尘的郑重,钟氿渊不以为然的说:“先生不必在意,你看那门前的熙攘,偏以为有多少是来看我钟家笑话的呢?哈哈”
笑声中的苦涩毫无掩饰。
风尘想了下,随后说了句:“掌印,我一直以为葬礼这种事,只不过是把事中人的伤口再撕开一次罢了。您切不可过度伤神伤心。”
钟氿渊没想到会有人在这种时候,还能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种有些冒犯的论调,却偏偏很对自己的口味。
“想不到,先生竟一句道破玄机,您这次来的这么晚,肯定也不是为了清净吧。”
虽然面容憔悴,但眼中的精光依然炙的风尘双眼不敢直视,让人敬畏。
六大家,总有坚持千年的道理。
风尘不闪不避,直截了当的说:“恐怕要借您的地方等几个人,选今天,也是为了让二小姐安心轮回,了却挂念。”
钟氿渊更是震惊,“哦?先生这是何意?”略一思索突然不可置信,“难道?此事还有隐情?”
风尘老实回答:“也不全是,现在看来二小姐和赵鳕儿的死确实不是王启灵所为,但,也未必是阴山城的流尸。”
钟氿渊自然没那么好糊弄,更不会无缘无故的让风尘扰了自己女儿的葬礼。
“但钟沫又为何被那些流尸擒住而想要带走?”
风尘说:“这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因为……”
刚说了一半,钱婆婆又来传报“掌印,耀夜学宫,山城鸿雁馆前来悼念。”
钟氿渊说:“你自去操办便是。”
钱婆婆刚要领命离开,就被风尘叫住,“稍等,掌印,还是一起去吧,不管接下来的戏份怎么演,终究您还是得亲眼见证一下。”
略微犹豫,听懂了风尘的暗示,钟氿渊打起精神,“那就依先生,总不至于让人们看了我钟家的笑话。”
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一群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往灵堂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