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宫,
金字塔状的宫殿依然宏伟壮丽,比起离开时那天的大雾,又平添了几分春意。
一楼后厅中的沙发地毯还是那种简洁沉寂的模样,风尘摸索着自己专用的桌子和椅子,竟然陌生了起来,毕竟刚刚接受道行宫一个月,就离开了这里,消失了一个月。怎么样算也不能称为故居,更说不上熟悉。
况且书桌上井井有条,收拾的干净利落,根本没有先前他自己用时那种烟火迷乱,纷杂忙碌的模样。
“怎么?桌子上太干净,有点不习惯吗?”许烟萝端着满满一盘食物,连门都没敲就走了进来。
风尘看到来人,少有的没去顶嘴,只是勉强一笑,慵懒的坐了下来,“怎么让你来?不需要休息吗?”
许烟萝将盘子放到桌上,温柔的说,“钟沫本以为你回来了可以悠闲一点,结果你这下一鸣惊人,道行宫的大门都要被挤破了,所以她只好去应付这群人了。至于云追,擂比中破境,还在适应稳定中,百里伯渔拉着掌案去给他查看一下,江小米也跟着凑热闹呢,所以我现在最闲,而且,我需要休息吗?我根本没花力气。”
风尘想了想也对,下场的都是驺吾,许烟萝只是走过去走回来而已,“想不到那家伙除了看家护院还有这种用出。”
许烟萝突然好奇的看着风尘,这让风尘非常的不自在,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你这么看我。”
许烟萝说:“呵呵,那倒没有,只是好奇你刚才还明明一直兴高采烈,怎么回了房间,到了自己的地方,反而有点消沉了呢。”
风尘叹了口气,说:“我这是头痛啊,上午气不过那小子一直胡说八道,上去教训了他一顿,现在想想实在太冲动了,谁都知道我这个院长只不过是被架在火上烤而已,这倒好,我自己还往身上撒了把盐刷了层油,冲动是魔鬼啊!”
“怎么?后悔赢下来?早说啊,我直接认输就行。”
“我们也没有赢啊。”
“但是全世界都觉得是我们赢了。只不过这下参与擂比的人们就都知道我们只有五个人了。”
风尘摇了摇头,说:“不重要,你们先前就是天真,还不如第一次对阵清苑学宫时,就直接认输,或者指派三个人,只摧枯拉朽一般胜三场。因为这种事本来就瞒不住,给了别人试探我们的信心和希望,我们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是谁出的这种馊主意?”
白阅微没有接话,不好意思说是他们五个人想了一整天,才勉强找到这么一个合适的方式,结果就被风尘一眼看出实在鸡肋。
“不用在意这些,现在好了,你不是已经回来了。”
风尘接过来继续说,“所以我才头痛,我恢复灵晖是件很有代表性的事情,之前很多隐瞒在暗处的波动,包括骨螺可以被我正常吸收的事情、怀疑我在阴山卫施展出诡异神通的事情,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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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轩师兄在古井镇舍命而出的‘白矮星’。慢慢都将会浮现出来,首当其冲就是我和我所在的西院。白阅微应该也察觉到了,所以看我出场之后,才会出声提醒你让驺吾现世,这也是很多人都在关注的事情,现在全出在我杏坛。”
许烟萝想不到那么多勾心斗角,有点怯生生的说:“我让驺吾出场是不是做错了?”
这种幽怨自责的口气让风尘坐立难安,赶紧安慰,“不不不,别这么想,白阅微的判断和我不谋而合,既然躲不掉,就尽情展现自己的底气,警告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人。”
也不完全只是为了安慰许烟萝,但后半句话风尘却没有说,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又有怎样的背景。
如风尘所料,与港都的竟争刚刚结束,各种途径的互相作用之下,消息不禁而走,到达了永尽大陆的每一个地方。
几乎在同一时间,王权南湘守和天格宇化玄都得到了下属的汇报,“禀告神上(王上),上古仁兽驺吾,再度现世,确实已经成为北冕王座许成皿之女,许烟萝的拓印灵兽。”
风尘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或者说本来就已经推算到这种结果,所以并不想去在意。
回到道行宫,难得不用提心吊胆,云追的境界得到稳固之后,白阅微也返回了无极寮。本以为相对平淡的时光,却并没有延续多久。
就在风尘回归,白阅微离开的第三天,北冕王城西郊一处村落当中,就发生了王国几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骚乱。
在许成皿的带领之后经过两天两夜的反复争斗,终于全歼了一伙暴徒。由北冕王座亲自出马还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可见事情的诡异和实力的恐怖。
这件事情并没有引起世人的注意,但当许成皿从对方手中带回了半截死掉的肉蛹残骸之后,就变的有意思起来。明显整件事情都与遗失的北冕腥旋浆皇有关。
谁也不敢确认这半截肉蛹就是浆皇,就连许成皿都不知道匪人会出没于此的消息,鸿雁馆如何得来。
至于活口,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事后不周院曾专门派人前往此处,现场情况的惨烈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再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之后,才得以留下对方全部的尸首,并且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整个村庄都已经毁掉,被山洪海啸洗礼一般,没有找到用于养育浆皇的血池,更搞不清楚他们如何做到。王国的反应却非常的快,疑似浆皇的残骸一经抵达,立刻就被送往不周院,在天格的确认之下,得以验证其确实是心螺母体,这种特殊的能力,就不能轻易造假。于是尽管再多的疑点也不得不承认,北冕浆皇已经被毁,北冕腥旋也自此不复存在。
这无疑对王国是个重大的打击,谁都无法推测,在这种损失之下,历史的车轮会被推往何方,王国赖以生存的根本又会如何补救。
这件事不可谓不严重,本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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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像之前一样,低调处理,以免引起多数人的恐慌。王国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可惜事情的发展永远超出人们的期望。
起因时间毫不起眼的小事,北冕王城鸿雁馆馆长也参与了绞杀骚乱的行动,只是涉及太过绝密,并没有任何的嘉奖。都是为王国效力了一辈子的人应该很容易理解这点。
可惜北冕馆长的夫人却是个市井之气十足的妇人,馆长虽然身居高位,但是向来惧内,那日生死拼杀之后,满足于自己的重要作用,终于豪气了一把,因为一些家庭琐事,和馆长夫人吵了一架。
压抑已久,说话自然唠叨了些,哪知馆长夫人也不含糊,一怒之下就跑回了娘家。按道理夫妻拌嘴再正常不过,但馆长夫人添油加醋歇斯底里的模样,让两家人争论不休着实烦躁。
没有了夫人的约束,馆长也得以肆意发泄,加上满肚子的委屈,整日呼朋唤友,酩酊大醉。终于有天,狐朋狗友全以为馆长改了性情,敢这般放肆,于是在席间聊起这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北冕馆馆长被朋友兄弟三两呛声之下,借着酒意发起了牢骚,无意间说道前几日的行动,更透漏了歼灭的乃是捣毁北冕腥旋的罪人。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他本人喝的迷乱,当时竟然没有差距自己的言语不妥。直到第二天醒了过来,才意识到可能闯了大祸。又实在想不起自己到底说了没说。
只不过王国并没有给他纠结疑惑的时间,第二天没到傍晚,野叟变亲自带着属下,将他压到了王宫之中,自此没了消息。可惜这种言词带来的影响,却已经来不及补救,流言纷飞的速度往往是想不到的。
又过了三天,王国各地,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北冕腥旋失落的消息,甚至早晨出去买个早点,早餐店的大妈都会问你一句,“知道吗?说是要打仗了?”
也许觉得危言耸听,但这种版本完全不是最夸张的。会有各种层出不穷的猜测都要归功于人民群众的伟大智慧。
有的人在担心,长此下去,随着王国人口的继续增加,会不会促成与临渊部落的战争再起,一是转移内部的矛盾,二是为了夺回许渊叛逃时,被临渊占据的那座城池,因为据说其下也曾经有一处腥旋绝境,更有阴谋论者表示,战争是最直接的控制人口的方式。
好事者茶余饭后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世人盲目,只能观其表象,以自己有限的头脑进行臆测。
除了品茶论饭的腔调,和惶惶自危的担忧,还有些异想天开的人,盲目的奔从于自己的力所能及。
比如王宫门前,自事件发作时起,就有一群人一直以聚众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诉求。
他们的想法即简单,又纯粹。就是请王权赶赴不周岛求天格所辖的不周院,能够显降神通,再培育出几个腥旋,好缓解目前的窘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