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郑氏从昨天开始好像发了疯似的,打起来特别来劲啊,感觉要过河,怎么办?”在安南广平与广治的交接处,以争江为界,北边是郑氏,面边是阮主,&nbp;&nbp;在阮氏的军营里南方阮氏军队的一个瘦将领正在与另一个胖将领商议着。
“滴咩,这帮北方佬,赶着去投胎了吧?”胖将领骂骂咧咧道,他掏出一支薄纸皮的卷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然后怔怔的看着地图,“打他娘的,&nbp;&nbp;不能让他过江,一旦过了江南边将无险可据了。”胖将领下了军令。
……
暴雨一直下个不停,&nbp;&nbp;在灵江的南岸,一排排的吊脚楼贮立在江边,许多的士兵躲在一幢幢的吊脚楼里注视着对岸,因为今天雨停前,北岸的郑氏还发起过一波强攻。
可能由于战争的原因,雨幕下的天地显得特别的寂静,一切都仿佛被静止了。除了雨在不停的下就是雨在不停的下,没有任何的生物活动的痕迹,更没有任何的声音从雨中传出来。
如此压抑的气氛让所有躲在吊脚楼里的人都烦躁不已,突然,远处雾茫茫的对岸好似有一个黑影在动,这个黑影在渡江。
两边的人都注视着这个黑影,仿佛这已成为了天地间唯一有生机的东西。
黑影顺利的渡江上岸,竟没有一个人上前拦截,很是让南岸的人诧异。
“怎么回事?前面的人不拦截吗?”一栋吊脚楼里胖将领冷冷的问道,瘦将领也不知道具体情况,&nbp;&nbp;向身边的军士使了个眼色,然后军士就下了吊脚楼,&nbp;&nbp;跃上一皮矮马,矮马就快速的朝江边奔去。
众人继续注视着,只见矮马与黑影越来越近,最后双方碰头,突然,只见第矮马上的人下马后跪拜在地,然后墨影骑上了马,军士却跟着马儿在跑。
胖将领与瘦将领俱是一愣,难道是莫氏来人?只有后黎朝廷来人才会如此吧?
很快众人知道道了答案,在快接近吊脚楼时,跟跑的士兵大喊:“上国大明特使到。”
众人均是一愣,大明上国来人?大明上国来人干嘛?不过,这都不是重点了,重点是赶紧去迎接,然后送去顺化,其它的事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特例洗澡换衣后,&nbp;&nbp;被送进了胖将领的专用马车内,&nbp;&nbp;然后派了近百人送特使南下。
……
富春王宫,阮主端郡公阮福澜与大明特使相对而坐,阮福澜看完特使凭证后拱手。
“下国臣子阮福澜参加大明使,不知特使前来有何贵干?”作为下国的王爷,他自己不必对特使下拜。
此时已经被折腾得够呛的方以智打量了一下这个王宫,还真是寒碜,他拿起茶杯喝了口热茶,感觉浑身舒服了很多。
方以智无奈,只好冷冷的把来意说了一遍,顺便说出和谈的地点,新安县城。
阮主愣了一下,大明真没粮草了?必须要依赖于安南的粮草?
“呵,端郡公不必怀疑,大明国土辽阔,自崇祯十年至此已大旱三年,独靠南方诸省勉强维持粮荒。但哪此大明要与建奴作战,这粮草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所以这才有了委托中华邮行安南筹集粮草之法。”
方以智冷冷的说道。
“噢,让上使见笑,下国臣子并未了解实情因此有疑惑。”阮福澜拱拳说道。
“呵,中华邮行在安南筹粮多年,端郡公一直未知?中华邮行三个月前持大明文书修官道筹粮草,端郡公未知?不是中华邮行上报进展受阻,大明朝廷何须派本官前来?”
方以智冷冷的讥笑道。
“……这,下国臣子倒是有所耳闻,不是吾等不配合中华邮行,实则形势复杂,修这官道恐会打破南北平衡,让南方陷于贼寇郑氏之手。”端郡公阮福澜无奈只好实话实说。
“嗯,端郡公倒是实诚。本官此次前来,就是要举办南北和谈,让各方势力暂搁争议,全力先保障大明的粮草畅通。如此,大明对安南之事一概不予插手。如若哪方不从,或从中作梗,大明将联合其它几方一起先将作梗一方消灭之。如若安南四方势力都不配合,那大明只好复交趾布政司。”
方以智说得铿锵有力,且杀气腾腾,惊得端郡公阮福澜都是一阵紧张。
“若是有人觉得大明无实力再征安南,诸位大可以一试,虽我大明北方战事吃紧,但是南方的水军及广西、广东、云南之边军从未伤及分毫的。”
方以智说完,拿起茶杯又是轻轻的喝了一口。
“话已至此,端郡公尽可考虑,另外。贵国是大明属国,但是端郡公频频与佛朗机人合作是什么意思?听说有个叫亚历山大·德·罗德来到了富春?端郡公你可要认清谁是上国,谁是强盗啊,这佛朗机人你可得提防点。”
方以智说完起身,“本官告辞。”
阮福澜送走了方以智后,他着急有点头大了,没想到安南的诸事直接引起了上国大明的注意,并派来了特使。
这是配合还是不配合呢?
“上主,亚历山大·德·罗德来了,请问……”这时正好一个下人来报。
“滚,让他滚。”端郡公咆哮道,连这个下人都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所措,端郡公深吸了一口气。
“让他回去,就说本主没空跟他议事,他所说天主教堂之事,待本主上报了大明是国后,得到核准后再说。”端郡公说完挥了挥手。
“喏。”下人听令后立马转身离去。
而等在王宫外的亚历山大·德·罗德见人匆匆而来,还以为是带他去见阮主的。
“罗德先生,我主传话。此时我主无隙与罗德先生议事,关于罗德先生所说天主教堂之事,我主说待他上报大明上国之后得到核准再与罗德先生商议此事。”下人说完便不说话,做了个请的手势。
“……”亚历山大·德·罗德愣住了,这一切都是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的?这罗德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他可是在澳门圣保禄学院学习过的,知道东方的礼仪。
他连忙掏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对方不作声色的收进了袖子里。
“敢问阮主为何突然态度变化了?”罗德问道。
“刚刚上国大明特使来了,警告我主不要跟天主教来往过密。”下人说完就直接走了,多的不用说。
罗德听后愣了下,然后狠狠的骂了句就走了。
事实上对于南方阮氏这边的一举一动,以及佛朗机人与阮氏的合作,还有荷兰人与郑氏的合作早就被杨子正摸得一清二楚了,情报部许万年摸得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