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蜂蜇人案”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因为整个过程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场意外。最受怀疑的两个人,高金枝在尧县水库工地里扛石头,整个工地的人可以作证;李焱在劳技校上课,连续三天没有出过校门,一直和同学们在一起。
最终只能定案:意外身亡。
“那是?”
“人已经都不在了,没必要旧事重提。”
苏雨墨溺水身亡后,李焱曾经想着把“小舅子”也扔进甜水河里淹死,但是被李前进劝住了。
“你是想把自己搭进去吗?两条命换一条命,那他娘不赔了吗?别想着怀疑不到你,你和小苏的关系,半个村子都知道。”
“那雨墨就白死了?”
“那不能,你先消停一阵儿,等雨墨的事儿凉了,那王八蛋防备心没了,咱再报仇。”
“消停多久?”
“半年。好饭不怕晚,既要消灭敌人,也要保护好自己。”
半年之后,“小舅子”“幸运”的在富阳山上发现了几个捕兽夹,而且夹子上还带着野物。于是“小舅子”每天都会去富阳山上找夹子,每天都有猎物,吃的满嘴流油。
不过捕兽夹的主人好像也发现了问题,把设夹的地点一换再换。可这也难不住“小舅子”,稍微搜寻一下,准能“恰巧”找到,上面依然有猎物。
就这样玩了半个月的“捉迷藏”,终于有一天,“小舅子”又一次在一棵大树下找到捕兽夹,正高兴地解下夹住的野鸡,树上一个野蜂巢被“天外飞石”砸中,直直的落在了“小舅子”头上,于是
这一切都是李前进设计的,到底是经过血与火考验的人,“惩恶扬善”下手丝毫不留情。
李前进已经过世,为逝者讳,李焱不想提起这件事。
“知道了。”苏博林没有继续深究,这件事虽然不是李焱所为,但他肯定是参与者,也算为自己妹妹报了仇。
“令郎可不可以见见他?”
“当然没问题,这小兔孩子也快放学了,”李焱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现在?还是再约时间?”
“现在吧,有问题吗?”
“那有啥问题,咱们走着。”
“好。泰格儿”
肖泰格应声敲门进来。
“准备车,我送李先生回去。”
“好的,董事长。”
“那咱们这就走?”李焱说着把手伸向装信的木盒子。
“稍等,李先生,这三封信,”苏博林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说道,“还是放在我这里吧,您拿回去,可能要平添没必要的‘烦恼’。”
李焱早就已经结婚,家庭美满,妻贤子孝。过去的一些事情现在知道了反而不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虽有遗憾,但已无法改变。
而且刚才李焱也隐晦表达了他的意思,过去的喜欢是真喜欢,现在的忘却,也是应该忘却。
“好吧。”李焱犹豫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苏博林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有些如释重负。
李恺放学回到便民店,那辆“皇冠”依然停在店门前,店里不仅有那个年轻人,还多了一位儒雅的中年人。
“儿子回来啦,这位是苏先生,你叫他”李焱给李恺介绍苏博林。
“叫舅舅吧。我是你家算是故交,我妹妹当年在伴山屯下乡时,受你父亲照顾良多。”苏博林站起身抢过李焱的话说道。
“舅舅?”这是怎么论的,不应该叫叔叔或者伯伯吗?老妈那边的故交?
也没准儿,李焱和刘凤芝是1974年结的婚,那时候伴山屯还有不少知青呢,保不齐就有刘凤芝的“手帕交”。
“哎”苏博林仔细打量着李恺。小伙子长得非常清秀帅气,虽然和苏雨墨没有相似之处,可苏博林却觉得这孩子和自己妹妹有些神似,莫名的亲近。
“舅舅,您坐。”李恺赶紧上前扶住这个“便宜舅舅”。
苏博林坐下,却拉着李恺的手不放,依旧仔细端详着,“好,真好,是个好孩子。”眼圈微微泛红。
“这孩子不错,招人喜欢。”苏博林转向李琰说道,“初次见面,我得送他个礼物。”
苏博林单手摸了摸兜,兜里非常干净,他身上很少装杂物,钱包电话名片什么的,都在秘书那里。
转念一想,就把左手腕上的手表摘了下来。
“这个送给你吧,男人一定要有一块好表,一支好钢笔,下次舅舅再送你一支最好的钢笔。”
李恺有手表,常大龙也有,“魔都牌”的,不过俩人平时很少戴,显得招摇。学校老师都没能人手一块手表,他俩可不想让人看到“穷人乍富”的样子。
“不能要,不能要”李恺瞪着苏博林递过来的手表。
妈呀,“劳力士”,还是包金镶钻的,这种档次的东西在国内没有,也许香江那边能看到。
“是啊是啊,不能要,太贵重了,小孩子承受不起。”李焱也说到。
李焱不认识“劳力士”的标识,但他看到了手表上镶嵌的好像是一圈钻石。钻石在“陈家遗宝”里有两块大的,李恺给他讲过价值。苏博林是有钱的华侨,不可能在手表上镶嵌一圈“玻璃碴子”。
“这算什么,几万米元的小玩意儿,我今天高兴,愿意送给我外甥。”苏博林不在意的挥挥手,然后不由分说的戴在李恺的左手腕上。
“你这不合适啊。”李焱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没什么不合适的。这样,我今天在你这里吃顿饭,你招待我。”不知不觉中,苏博林和李焱说话不再用“您”,少了些礼貌的客气。
“那没问题,正好家里有前些日子从老家带回来的野物,可以尝个新鲜。”
“好,那我就尝尝你的手艺。”
“我可以做,不过我的手艺不如小恺,他嘴馋,喜欢鼓捣吃食,做饭比我地道。”
“小恺愿意给舅舅下厨吗?”苏博林看着李恺。
“那当然,不胜荣幸。”李恺当仁不让的揽下活计。
“小恺会做春饼吗?”
当年苏雨墨还在家时,受苏母调教,也会做几种饭食,春饼是她拿手的,每年立春都会做给大家吃。
“会倒是会,就怕舅舅吃不上口。”
“我爱吃那个,做成什么样都爱吃。”
“那我就试试。”
“好外甥。这位是”苏博林这时看到一直站在门内的常大龙。
“这是我干儿子,就是义子,跟小恺在一个班上学呢。”李焱把常大龙拉到苏博林面前,“老二,叫舅舅。”
“舅舅。”常大龙干脆的叫道。
“嗯,也是个不错的孩子。”苏博林看了看常大龙,点头说道。
又向肖泰格招了招手,肖泰格明白老板的意思,赶紧过来把老板的包呈上。
“初次见面,应该送你件礼物,可我现在身上没有合适的东西了。”苏博林打开包,从里面取出一沓钞票,放在常大龙手上,“自己去买件喜欢的东西。”
“爸”常大龙不知所措的看着李焱。
“苏先生,您这”
“又要客气,我给孩子礼物,你还推来推去的。再有,我托个大,你以后就叫我一声哥。别总先生前先生后的,显着外道。”
“那行,老二,收下吧,不跟你舅舅客气了。”
“这才像话。小恺学习不错,听说是年级第一啊。”苏博林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和李恺说话。
常大龙也只好把厚厚的一沓钞票握在手里,悄悄转到李焱身后,要把钞票交给父亲。
李焱摇摇头,低声说道:“自己留着吧,想买什么就买点儿什么。”
“可这不是钱啊。”常大龙也小声说道。
“不是钱是什么?”李焱想接过来看看,就见门口刘凤芝已经开着车到回家了,就示意常大龙先把钱收起来,“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