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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柒柒也知道,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她已经把人叫出来,哪还有再送回去的道理。
马车缓缓地行驶着,车外的攀谈声吆喝声不时传来。
车厢里,林喏喏双手托腮,专注的盯着白柒柒品酒,她的小脸微红,见到白柒柒杯中空了,又连忙给她续上,仿佛一个合格的狗腿跟班。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柒柒觉得林喏喏的目光有些过于热情,饶是她也有些撑不住,若不是提前试过酒水没毒,她都要怀疑林喏喏是不是有意下毒害她。
想到这里,白柒柒看向林喏喏的眼神晦暗不明,酒没问题,那她这热切的眼神算怎么一回事,还不等白柒柒细究,马车外孩童的嬉笑声便传了进来。
“安阳有女名意欢,容貌瑰丽体风流。流连春风不思归,榜下捉婿谢子行。可怜青衣入临安,日渐消瘦夜难寐。生女若如柳意欢,不如自挂东南枝。”
“哦哦~不如自挂东南枝,不如自挂东南枝。”
“嘿嘿~东南枝~东南枝!”
……
马车内,一时安静如鸡。
林喏喏抱着酒壶的手一僵,眼睛瞪的溜圆,小心翼翼的向角落缩了缩,这都是谁家的熊孩子,这个时候来触霉头。
若说去春风馆是在谢子行伤口撒盐,那这句“榜下捉婿”就是在他伤口上浇油。
然而谢子行却跪坐在那里,垂着头恍若未闻。
白柒柒担心的看着谢子行,若不是微微颤抖的身子和膝盖上不断收紧的手,连她也要被少年这表面的平静骗过去。
有时候无声无息的悲伤,反而更能触人心弦。
他很介意。
白柒柒下意识伸出手,却又僵在了半空中。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谢子行,他的痛苦一部分是柳意欢带给他的,有一部分却是她所赋予。
这么看来,她的安慰不仅多余,还有些虚伪。
白柒柒颓然的收回手,赌气似的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算了,不过再忍三日,只有三日而已。
这个世界只是本小说,这些人只是纸片人。
她何必介意,她只需要完成任务,尽快回到她的世界。
林喏喏捧着酒壶,又给白柒柒续上。
她打量着对面二人,只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意欢姐姐对这个小谢公子似乎有种别样的在意。
“郡主、小姐,春风馆到了。”
马夫的声音打破这僵局,林喏喏率先掀起车帘跳下马车。
随后,谢子行站起来拍了拍衣摆,也下了马车。
“郡主。”
谢子行再次掀开车帘,声音中隐隐有一丝局促不安。
白柒柒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神情复杂,迟疑几秒,走了过去,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他手中。
他的掌心微凉,带着丝丝寒意。
见状,谢子行如释重负的同时,心中却还有几分担忧,除了尽可能做好一个“男宠”,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让柳意欢满意,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谢家。
少年眉宇间的郁结之气散去大半,白柒柒心中也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若说她醒来面对的是一只困兽,那么现在的谢子行,收敛了自身的情绪,平静的像无波澜的水面。
那些孤注一掷的疯狂绝望,如同一场不曾存在的幻梦,小小年纪能这么隐忍,可见心性坚韧,这样的人放任下去,总有一日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不过……
想到谢子行略显局促的声音,白柒柒勾唇一笑,年龄尚小,并不能完全隐藏情绪,也许不足为惧。
一个俊俏蓝衣公子小心的扶着个红衣女子下马车,俊男美女的组合格外赏心悦目,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回头张望。
待看清那女子的脸,路人无一例外的变了脸色,竟是柳意欢那个浪荡子。
“难怪大清早就听见喜鹊叫,原是贵客到,临安郡主快请快请,咱们沐风等许久了。”
还不等白柒柒几人进门,春风馆的老鸨就摇着手中娟扇,迎了上来。
蓝紫色裹胸纱裙,一身白皙皮肤犹如凝脂白玉般细滑,柔软乌黑的秀发垂落腰际,一双大眼睛透露着丝丝魅惑,轻咬着粉嫩的唇瓣,脸上表情三分娇嗔七分妩媚。
“李妈妈好生偏心,满眼只有意欢姐姐。”林喏喏从白柒柒身后探出头,笑嘻嘻的开起玩笑。
李妈妈嗔怪的白了一眼林喏喏,笑道“妈妈怎么敢忘了喏喏小姐,您可是妈妈的小财神。快快~红菱快去通知沐风,就说是郡主和林小姐到了。”
李妈妈背后的红衫小丫头,对着白柒柒几人一福,迈着小碎步冲进楼里。
李妈妈不愧是馆子里出来的人精儿,她的目光扫过谢子行,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走到白柒柒身侧,却很有自知之明的保持了一定距离,笑道“郡主今日可要尝尝新到的梨花白?”
“今日就不要妈妈的梨花白了,劳烦妈妈为我们备些瓜果点心,今儿我要请意欢姐姐喝桃花酿。”
林喏喏献宝似得一阵显摆,也不忘回头指挥车夫,“林福,等会你把酒搬上来。”
“怕不是林老爷珍藏了那一批吧?”李妈妈捂唇,笑道“喏喏小姐到底是把酒搬了出来,妈妈待会怕是要厚着脸皮找喏喏小姐蹭杯酒了。”
“好说好说。”林喏喏得意的扬起下巴,一边指挥林福搬酒。
李妈妈热情的在前面带路,楼里十分冷清,三三两两的小丫鬟在嗑瓜子唠嗑,见到白柒柒几人,立刻挂上招牌假笑行礼问安。
走上三楼,李妈妈停在一处房门前,轻叩“沐风乖儿~你准备好了吗?郡主和林小姐到了。”
李妈妈看着不过二十六七,这一张嘴差点没给白柒柒再次送走。
以前听老鸨喊女儿倒也没觉得不对,这声乖儿,轰的她是外焦里嫩。
真是没逛不知道,一逛吓一跳。
门旁还挂着个小木牌,上面用金漆写着“凌云阁”三个字,这让白柒柒对房间里的人更多了几分好奇。
不过一个小倌,妄有凌云之念?
几人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里面有任何回应。
李妈妈秀眉微皱,随即松开,笑道“许是沐风练琴太累了,还未起来。”
几人点头,表示理解。
“妈妈,你们都站在我的门前干嘛?”
正当李妈妈准备再敲一敲房门,一道清郎的男声由远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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