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说,柳莺儿心中大定,从容的将面纱取了下来。
“从今往后,忘了你在醉忘居的生活吧。”
柳莺儿点点头。
游蓝取代了车夫的位置,驾着马车便朝城门的方向赶,柳贤志的马车紧随其后。
因为只是回乡祭奠,他们仅仅带了三两个侍卫。
皇都郊外,有一座流云山,是他们此行去淮南的必经之路。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白柒柒撩起车帘,坐在游蓝身侧,望着林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待会你知道怎么做吧?”
“郡主放心。”
游蓝握着缰绳,眼睛注视着前方,忽然压低声音,“还请郡主当心。”
白柒柒应付般点点头,拍了拍游蓝的肩膀,接着身影便在原地消失了。
游蓝低叹一声,望着白柒柒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流云山,半山腰。
白柒柒独自一人,负手而立。
待君漠赶到四角亭,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似乎是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白柒柒缓缓转身,看到君漠微微颔首,“君公子。”
君漠微笑上前,“听说郡主已经取到了信物?”
白柒柒点头,“不负君公子的期望,回国公府一趟竟侥幸找到了。”
君漠眸光微闪。
侥幸?
他可不信她这一套说辞。
国公府他派人暗中搜查了许多边,若这么轻易寻到,哪还需要柳意欢。
“那郡主为何要约我到此?”
对于君漠这番明知故问,白柒柒只是笑笑,“若不是君公子,我怎么有机会离开东岳,这信物留在我手中也不过是个摆件,倒不如送给君公子,临安也可图个庇护。”
白柒柒说着,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毕竟这沧澜的天下都是公子的。”
君漠闻言,心中暗暗嗤笑一声,心道柳意欢这厮受宠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他可不吃这一套,世间女子本就该三从四德知书达理,她这般放浪形骸之人就该……
待他先将信物骗过来,再好好的收拾她。
这般想着,君漠脸上笑容越发和煦。
“郡主说的是哪里的话,我等皆为沧澜子民,互帮互助本就合乎常理,即便没有信物,见君主制蒙难也该施以援手。”
白柒柒唇角微抽,这厮说的还挺侠肝义胆,竟比她还不要脸。
“君公子说的是。”
白柒柒敷衍的客套几句,手伸入衣袖中便要取什么东西一般。
安阳国公府的信物。
君漠脑海中灵光一闪,情不自禁的上前几步,走到她的身边,心底的急切溢于言表。
白柒柒抿唇轻笑,似刻意一般,手上动作忽然一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君漠按耐着心底的焦急,柔声问道:“郡主,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并无。”
话音刚落,君漠只觉眼前一道寒光闪过,那是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直奔着他的咽喉而去。
君漠连忙侧身躲避,却不想那把匕首如影随形般紧追不舍,朝着他的命门便捅了过来。
他心中大骇,惊讶柳意欢身手的同时,又暗暗后悔,不该将独自赴约。
就在此时,白柒柒一把抓住了君漠手,匕首顺势刺穿了君漠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君漠半边衣服。
君漠疼痛不已,按耐着心中的恼怒,咬紧牙关佯装不解的问道:“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
白柒柒玩味的重复一遍他的话,忽而唇边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邪气又放肆。
“没想到吧,自然是杀你。”
君漠借着说话的空档,睁开白柒柒的束缚,恶狠狠的看着她,“这般不识抬举,方才我不过是一时不差,才会被你这个贱人近身,快将信物交出来,我还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白柒柒的眸子轻眯,看着对面色吝内荏的君漠,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瞧着嘴巴倒还挺硬,不知道这骨头硬不硬。
她改变主意了。
死太容易了,单凭他对柳家做的事。
当,生不如死。
那就慢慢折磨他。
白柒柒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手中动作并未停下,“我不将信物给你,你又能如何?”
“你以为你拿了信物就可以指挥动边境的大军?柳意欢你未免太天真了,这信物若是你那个废物弟弟拿着,兴许我还会忌惮,在你手中不过是一块废物。”
“既然你这么不识相,那就休要怪我心狠手辣辣手摧花了,我现在便杀了你,省的浪费时间。”
白柒柒噗嗤一下笑出声,玩味的打量着君漠身上渐多的血痕,朗声说道:“君公子,你莫不是在与临安说笑吧。”
“如今你身处下风,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妄图杀我?”白柒柒挑了挑眉毛,并未将君漠的话放在心上,轻叱一声,“当真是痴人说梦!”
君漠脸色难看,一边勉强的招架着她的攻击,一边阴恻恻的威胁道:“我承认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这个放浪形骸的女人竟然还会功夫,可是你再能打又如何,我的侍卫知道我来这里寻你,我久不回去,他们定会来寻我。”
所以,下手要快准狠!
白柒柒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手中匕首猛的刺去。
她的速度非常快,只是眨眼间,便已经到了君漠身侧。
白柒柒笑意渐深。
没错,这个位置噶腰子!
噶不噶的不重要,关键是先捅几下解解气。
“你……放肆!”君漠大呵一声,瞬间如有神助一般,一掌打开了白柒柒的匕首,捂着侧腰身形爆退。
匕首在白柒柒的掌心旋转一周,又被她握在手中,看着树下狼狈不堪的君漠,她歪着头好笑说道:“我还有更放肆的,君公子可要瞪大眼睛瞧好了。”
说罢,她便朝着君漠疾冲而去,如一道闪电一般,转瞬便出现在君漠面前。
“柳意欢,你简直找死!”君漠一怒之下,也不管身上伤口,放弃防守变掌为拳,朝着白柒柒的胸口便挥了上回。
见白柒柒神情淡然,轻而易举的用手接住他的拳头,他的心底浮现出一抹疑虑与不安。
为何,她没有受伤。
不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