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拿出一个精美的锦盒,双手交给阿吉说道:
“这是“九霄月环琴”的琴谱,父亲其实让我们每个人都试过,可我们不是弹琴的料。之所以恨你,是因为不甘、妒忌,为什么你一个小布点一来,就被父亲重视?凭什么就你会弹琴?
如今释怀了,你说的对,我们是一家人,只有我们合力,东越侯府才能长存,否则只会被分食,成为待宰羔羊。
今日哥哥把琴谱给你,也许你可以守住我们东越侯府”。
阿吉一脸茫然,小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软糯的声音,带着疑惑询问:
“为什么会弹琴就被妒忌?我们侯府里好多姐姐都会弹琴,不是吗?”
厉正南用手摸着阿吉的小脑袋:
“若本王没有猜错,应该是因为你手里那把不起眼的琴,它其实不是普通的琴,而是一把战琴。”
“战琴?”
阿吉小眉头蹙的更紧了,低头望着手里的“九霄月环琴,”这琴有这么特别吗?
“干爹,什么是战琴?”
一旁的阿意,也忍不住插嘴询问着。
“战琴是一把武器,只要能把琴谱练熟了,再配上些许内力,以李家男儿的血祭琴,便可以所向披靡。”
大夫人董氏是时候站了出来说道。
阿吉、阿意,包括很多东越侯府的儿子、女儿也全都一脸震惊。
他们只知道李家有一个传家之宝,谁得到“九霄月环琴”,谁便是东越侯府未来接班人。
于是所有人都在李元尊面前竭力表现,都想让李元尊将那把琴,赐给自己。
可李元尊就是不松口,直到阿吉到来,李元尊想也没想便将琴,赐给了阿吉,惹得众人眼红。
谁都没有想到一把古琴,居然别有玄机。
若真如大公子与大夫人所说,这便可以解释通,李元尊偏心的举动了。
“这么说,东越侯他生性风流,也只不过是想要一个会弹琴的儿子了?”
厉正南再次出声,阿吉条件反射般捂住了自己的小嘴,眼眸里满满不敢相信。
大夫人董氏点头:
“没错,侯爷他邂逅了很多女人,确实只是想要一个会弹琴的儿子。只可惜……”
董氏没有说完,叹息了一声,结果大家也猜到了。
怪不得李元尊娶了那么多女人进府,董氏没有一丝妒忌之意,原来也只是内疚自己没能力给李元尊生出一个接班人来。
“咳!怪不得父亲从我们记事起,便一直逼着我练琴,原来是有心栽培,只是我们没有理解父亲的一片苦心,总是逃避反抗,最主要的是我们都不是弹琴的料。”
二儿子李松叹息。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一向风流的东越侯李元尊,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邂逅不同的女人,就连厉正南也有些意外。
他们乃是拜把兄弟,就连他,也曾苦劝过李元尊数次,让他收敛一些,可李元尊却总是我行我素,看来他对他的兄弟李元尊,还是了解太少。
就在众人全都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悠扬动听的琴声。
琴声时而婉转动人,如山涧中的潺潺流水。
时而汹涌澎湃,如大海里的滚滚浪花。时而忧郁悲伤,让人潸然泪下。时而轻快,宛如百花丛中,彩蝶飞舞。
不知何时阿吉已经抱起琴,走到不远处寻了一个台阶,坐了下来,弹起了琴。
阿吉只有六岁,可众人却仿佛在他身上找到了李元尊的身影,东越侯府里很多夫人全都眼圈红红。
李宏、李德更表示今后会竭尽全力的保护他们这个弟弟,如大公子李星所言,他们只有合力才能保证东越侯府安好。
有东越侯府在,才有他们的好日子,若东越侯府不在了,他们也就沦为了街头要饭的了,人人都知道,“覆巢之下,没有完卵,”的道理。
东越侯的闹剧结束,所有人也都心平气和了,厉正南招了众人询问了东越侯李元尊死亡时的一些细节。
“我父亲说,是王妃来找他,他要离开一会。”
“对,侯爷确实是说颜姑娘回来了,他看起来很开心,说要去接她回府。”
……
经历了一场生死,众人仿佛一瞬间成熟了,不再贱人,贱人的称呼颜玉,而是称呼王妃,亦或是颜姑娘。
“大家没有说谎,爹爹那天,确实说过要去接娘亲回府。”
阿吉也在一旁附和。
可随后他又补充着:
“肯定不是娘亲,娘亲从东越侯府逃走之后,我去过娘亲说的那个山洞,找到一些散碎药材,证明娘亲确实在那个山洞住过。”
“那也不能证明你娘亲没有回来杀父亲啊!”
李德心直口快,说完,明显感觉到来自厉正南那边森寒的眸光,急忙低头说道:
“算我没说。”
“不,你没说错。”
让李德意外的是,厉正南却意外吐出一句。
众人诧异地望向厉正南,却见厉正南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说道:
“本王就是想来问一下,你们有没有看到凶手的手指上,带着这个。”
图纸上是一只活灵活现的蜘蛛,众人相互看了看,最后将眸光全都转向阿浩。
因为只有阿浩见过凶手,而且与凶手近距离接触过。
凶手约见李元尊去“弯月楼”的时候,是让阿浩陪着去的。
“这是什么?”
阿浩不解。
厉正南解释:
“本王从南朝侯府而来,南朝侯是死于一根有毒银针,而有下人看见凶手带着一枚如同蜘蛛的戒指,本王怀疑那枚戒指是一个暗器,可以发射银针,直达被害人心脏。”
众人惊讶地张大嘴巴。
阿意听闻,却显得很激动,他上前一把抢过厉正南手里的图纸,看了一眼,如同紫葡萄般的眼眸瞬间闪亮。
“是,没错,我爹爹是胸口中毒而亡。
当时众人都说爹爹是娘亲杀的,我却不相信,偷偷打开过爹爹棺木,爹爹的胸口处有一个几不可见的黑点,我懂毒,知道爹爹是中毒身亡。
他是中毒之后,又被人补了一刀。
另外我也曾向下人打听过,那个下人也看到那个女人手指上带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仿佛是一枚戒指,可又不太像,总之挺特别的,据说像一只蜘蛛,只不过那个下人不确定,因为没有人,会带一只蜘蛛戒指。
如今听干爹一说,也许南朝侯与我爹爹北冰侯是一个人杀的,而且都是先被有毒针射中,后又被补了一刀。”
阿意清脆的嗓音说着,众人的眸光同时射向阿浩,阿浩摇头:
“不,那个女人手指上没有带任何饰品。”
阿浩的回答,却让众人再次泄气,本以为若杀死东越侯的的女人手指也带着蜘蛛戒指,便可以锁定那枚戒指就是凶器,只要找到那枚戒指,便可以找到凶手。
然而貌是案情又回到原点,阿意的参言,只能说北冰侯与南朝侯是同一个女人所杀,却没有办法证实,东越侯也死于同一个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夏邑国皇宫。
这天晚上,皇上厉正深决定歇在“云亭轩”,“云亭轩”是刘常在所在的宫殿。
刘常在是个才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皇上厉正深因为太后窦氏的事,心情郁闷,想让刘常在弹琴,解解心中郁结之气。
刘常在琴声优美,皇上厉正深又太过乏累,很快俩人便就寝了。
睡梦里,厉正深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先帝,还有二皇子厉正坤,以及厉正南,还有他的母后,全都提着血淋淋的菜刀,向他砍来。
“不要……不要……”
厉正深猛然惊醒,却再次发出一声惨叫:
“啊……”
“皇上,怎么了?”
刘常在被皇上厉正深的尖叫声惊醒,揉了揉朦胧的眼眸,瞬间也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啊……”
因为俩人都看到帐帘处,一把森冷无比的宝剑透了过来。
“杀了你,杀了你,你要杀哀家,哀家便先杀了你……哈哈……杀了你……”
太后窦氏疯癫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刺了过来。
也许因为癫狂,总是刺不准,却异常吓人。
“太后,太后,这是皇上啊,你快些住手……”
太后窦氏的贴身婢女银莲,跑了进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救驾,救驾,快救驾……”
刘常在回过神来大叫。
刘公公听闻,很快带着一群禁军冲了进来,太后窦氏被治住。
“大胆,哀家是太后,你们放手,哀家要杀了这个孽障,他杀父,弑兄,如今又要杀哀家,哀家要杀了他……”
被治住的窦氏,依旧不安歇,她不停大叫。
“一派胡言,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皇上厉正深铁青着一张脸厉喝。
“太后疯了,你们赶紧捂住她的嘴,不要让他胡说八道,将她赶紧拖走,赶紧拖走……”
刘公公尖锐嗓音大叫着,仿佛怕太后说太多不该说的话。
可欲盖弥彰的做法,反倒让众人心中的猜测更重。
厉正深:“……”
简直气疯了,指了指刘公公,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因为那种情形之下,不堵住太后的嘴,还不知道她说出多少对他不力的事呢!
一甩衣袖,走出了“云亭轩。”
刘公公再三警告“云亭轩”众人,不得胡说八道,之后,也走了出去。
耶鲁原真带人将太后窦氏送到了“永宁宫”,便打发银莲,唤太医去了。
银莲刚走,耶鲁原真眼眸里一闪而过异色,走到桌边拿起一个杯子,往里倒了一些白色粉末,之后命人给太后窦氏灌了下去。
太后很快陷入了昏迷,耶鲁原真命人将其扶上床榻,摆了摆手。
禁军们很快退了出去,因为太后窦氏疯了,皇上厉正深也希望窦氏一直沉睡,谁也不会在意耶鲁原真做了什么,还以为是皇上厉正深的命令,早就习以为常。
“贫道跟你说,你儿子是孽障,是孽障,他早晚会杀了你,杀了你……”
太后窦氏耳边不断回荡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