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皇上厉正深下朝之后,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颜婷挺着一个巨大的肚子,一摇一晃地走了进来。
“皇上,妾身亲自给你熬了一碗鸡汤,你尝尝。”
厉正深抬眸,有些疑惑地扫了一眼颜婷的肚子,心中暗道:
“这女人的肚子,未免长的也太快了些吧!四五个月的肚子,怎么如同人家快要生产似的?甚至比快要生产的,还要大。”
尽管心中存疑,可厉正深却不在意,毕竟他很清楚,颜婷肚子里不是他的孩子,于是不动声色说道:
“颜夫人身怀龙嗣,行动不便,这些小事,便交给下人做,便可。”
“能为皇上洗手作羹汤,是妾身福气。”
颜婷从丫鬟手里接过鸡汤,姣喋着,挥了挥手打发走了下人,莲步轻移,来到皇上厉正深御书桌前,舀了一口鸡汤,红艳嘴唇吹了又吹,递给皇上厉正深。
因为皇上厉正深曾很清楚地指出她爱的是厉正南。
颜婷为了洗白自己,好为将来登上凤位,做铺垫,每天忍着身体的不适,为皇上厉正深亲自熬汤,做糕点,可谓费尽心机。
只是她不知道,厉正深其实并不敢吃她的食物,因为她是古医族遗孤,而古医族的灭亡,是皇上厉正深下的命令,对于颜婷,厉正深是提防的。
加上肚子里不是厉正深的子嗣,更加让厉正深心中充满猜忌,所以颜婷做的食物,大都是喂了狗的。
见皇上厉正深幽冷的眼眸,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迟迟不肯喝她的鸡汤。
颜婷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莫不是追风来找自己的事,被皇上给知道了?他怀疑自己与敬宣王厉正南藕断丝连?”
想到这些,颜婷如作贼心虚般,急忙跪倒在地: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今个追风来找妾身一事,妾身可以解释。
妾身与敬宣王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妾身是爱皇上的,呜呜……”
“你是说,追风来找过你?”
厉正深一脸阴鸷,狭长的凤眸微微半眯,薄情嘴唇轻启,脸上透着骇人的冷色。
颜婷:“……”
她疑惑地望着皇上厉正深,不由嘀咕:
“莫不是皇上还不知道此事?”
如此想着,颜婷恨不得给自己俩巴掌,可话都说了,她又不能收回,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是的,皇上,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古医族”一直有个传言,说妾身与姐姐颜玉俩人当中,必有一个灾星,一个凤命。
姐姐见妾身怀有龙嗣,加上皇后已薨,觉得妾身是最有可能成为“凤鸣九天”之人。
她嫉妒妾身,便让追风送来一张处方,说妾身肚子里的不是孩子,是一种什么东西?妾身也忘记姐姐说的是啥了,可妾身可以明确告诉皇上,妾身肚子里绝对是龙嗣,太医们可以为妾身做证,姐姐就是想打掉妾身肚子里的孩子,请皇上明查……”
颜婷拼命解释,可厉正深修长的手指却紧了紧,他并不在意颜婷肚子里是什么,他在意的是那“凤鸣九天”的传言。
当年先帝便找“得道高僧”,为他们三位皇子测过,测验结果是,只有厉正南拥有帝王之相。
也正因为这个,他才联合他的母后窦氏,设计杀了自己的父皇。
如今听颜婷说起“古医族”传言,厉正深狭长深邃的眼眸里顿时凝结起一层寒霜,若古医族传言为真,厉正南与颜玉乃是夫妻,那岂不是还是说他们夫妻二人,一个帝王之命,一个凤命……
越想,厉正深的脸越沉,骨节分明的手,捏的格格响,颜婷心惊:
“不会吧?难道皇上还是怀疑我与敬宣王关系?看来我得做点什么,撇清我与敬宣王关系,否则我登上凤位的路,有点悬。”
就在颜婷异想天开的时候,刘公公匆匆走了进来:
“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俩个孩子贪玩,跑了出去,被厉正南发现了。
如今厉正南正让京兆府府尹吕木,带着人搜城呢!”
“什么?你怎么如此不小心?”
厉正深指着刘公公厉喝,片刻之后一甩衣袖:
“反了,反了,吕木他打算跟着厉正南造反吗?
竟然听他的,没有经过朕同意,便带人搜城,传令下去,将其革职查办,朕要让他知道,谁才是皇上,万民的主宰。”
“哎呦喂!皇上,你要是这样做,岂不是让敬宣王怀疑,你在阻碍他,寻找孩子吗?
如此的话,他非怀疑皇上你不可。到时候传出风声,朝臣们将如何看皇上?”
刘公公一副为厉正深着想的样子,让厉正深立刻犹豫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朕若不阻止,俩个孩子必然会被找到,结局还不是一样?
万一俩个孩子告诉厉正南,他们一直都在朕手里,天下人将如何看朕?”
“以奴才看,皇上非但不能阻止,还应该让人协助,如此才能彰显皇上仁德,以及问心无愧。”
刘公公躬身上前,小心翼翼提议。
厉正南眼眸森寒,沉声喝道:
“你疯了?朕帮厉正南找孩子,然后让那俩个孩子告诉厉正南,他们一直在朕的手里?”
“皇上,奴才还没有说完,你别着急啊!”
刘公公眼眸里一抹异色,尖细嗓音说着,厉正深冷哼:
“说。”
“皇上可以派遣我们的人,去帮忙寻找啊!如此等厉正南的人,快要找到孩子的时候,才能让其打个掩护,这样的话,厉正南想要找到孩子,是不是就……哈哈……”
刘公公说到这里,阴森森大笑。
厉正深也勾了勾嘴角,仿佛赞同刘公公的话。
颜婷在一旁痴傻地望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原来皇上厉正深从很早之前,便对敬宣王厉正南提防了。
以前她在敬宣王府的时候,还以为皇上对厉正南很好,毕竟那个时候,厉正南受一点点伤,皇上厉正深都会连夜赶去探望,如今想来,颜婷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皇上的城府太深了。”
“你觉得派谁去合适?”
就在颜婷胡思乱想的时候,厉正深冷寒的声音再次响起。
刘公公小心翼翼:
“皇上觉得让禁军统领耶鲁原真去,如何?”
“耶鲁原真?”
厉正深沉吟。
刘公公说道:
“以奴才对他的观察,此人对皇上还算忠心,比如那次元正来告厉正南的状,皇上假意让其杖责元正,只许一个眼神,他便明白什么意思。
若敲打敲打他,定可以为皇上所用,阻碍敬宣王找到孩子。”
厉正深端起桌子上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像是深思一下,后沉声说道:
“此事不妥,上次俩个孩子出现在“醉华楼”,你便曾派耶鲁原真,去阻碍他的人,追俩个孩子,当时他还找过朕,说耶鲁原真是负责皇宫安危的,不该派出去,应各司其职。
若这次再派耶鲁原真去,他必起疑心。”
“那若再将兵部侍郎陈不一派出去,皇上意下如何?”
刘公公再次提议。
“陈不一?他会守住秘密吗?万一……”
厉正深还是有些担心。
刘公公眼眸一抹阴蛰:
“皇上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当然不能让他们都阻碍厉正南寻找孩子了,只需要点拨一个人即可。
其他人只是为了混淆耳目,你想啊!皇上为了帮敬宣王找孩子,连兵部侍郎还有禁军统领全都派了出去,这乃是多大恩赐,谁还会怀疑皇上用心?”
“你这奴才果然聪明,就这么办,这件事便交给你了。”
厉正深立刻点头。
“若皇上没什么事,奴才便下去安排了。”
刘公公躬身说道,厉正深挥了挥手。
待刘公公走了,御书房里鸦雀无声,厉正深森寒的眼眸望着颜婷,冷言:
“爱妃刚刚都听到了什么?”
颜婷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结结巴巴:
“妾……妾身什……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听见……”
“听见也好,没听见也罢!朕只想告诉你,你与朕是一条船上的。
厉正南他千般好,他想要的永远都是你的命。”
厉正深冷寒的声音再次提醒。
“妾……妾身知道。只有皇上可以护着妾身。”
颜婷胆战心惊地说着,她好怕皇上厉正深会杀她灭口,不由摸了摸自己圆溜溜的肚子,仿佛瞬间找到了勇气。
“自己肚子里是皇上的子嗣,就算皇上不在意自己,也得怜惜孩子,他不会把自己怎样,不过要想登上凤位,必须还得再做点啥,彻底与厉正南划清界限,向皇上表达我对他的忠心。”
想到这些,颜婷深吸一口气:
“皇上既然早就对敬宣王忌惮,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厉正深阴冷的眸光望着颜婷咬牙:
“你以为朕不想吗?可朕不能失了民心,即便想杀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更何况厉正南他武功高强,并不是那么好杀的,万一杀不了,朕岂不……”
说到这里,厉正深锤了一下桌子,一脸挫败。
颜婷凤眸一挑,一咬牙:
“皇上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要银子到位,何愁杀不了一个厉正南?
他不是想为先帝开棺吗?皇上同意便是。
京城到皇陵的路那么远,路上遇到几个山贼也不是不可能,一个不小心丧命于哪个山涧,谁又能说的准?”
听了颜婷的提议,皇上厉正深非但不高兴,还很生气: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杀出重围,到达皇陵,发现先帝的死有疑,朕到时候如何同他解释?同百官解释?”
颜婷:“……”
听闻皇上厉正深之言,垂眸望着自己柒染的火红指甲,貌是想了一会,再抬眸时已是唇瓣微扬,眼眸含笑:
“皇上,妾身倒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