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尔龇牙咧嘴地摸着自己的屁股,嚷道:“你们的毕业课题都这么危险的么?”
“危险?”那个士兵一愣,“不是挺好玩的么?也没人受伤啊?”
“你看看我的屁股再说这话!”巴拉尔悲愤地转过身子。他的裤子被烧了一个洞,屁股也被烧红了。就在他义愤填膺地准备好好训斥车里的两个海盗,并索要一笔巨额的医疗费时,远处忽地又传来一个声音:
“那边的几个人!快让开!要砸到了!”
巴拉尔和乌拉尔闻声转头一看,脸色一下子就青了——那边不知什么时候立起了一个投石机,一个巨大的、圆乎乎的东西刚被投石机抛出,以抛物线的轨迹朝着他们的方向笔直地飞了过来。
“我的妈呀!”
巴拉尔和乌拉尔抱头鼠蹿。说时迟那时快,那块圆圆的东西“轰”地一下砸到他们刚刚站立的地面上,在地上砸出了半个头那么大的坑。
“我们这是犯了什么错,明明这一路上运气都挺好的。”巴拉尔快要哭了,“又是战车又是投石机的,怎么感觉这群海盗把我们当成城墙在攻坚呢?”
在地上拿着车零件的两个海盗和那个士兵的反应却和巴拉尔完全不同——虽然那坑离他们不到半米,但他们与其说是惊慌,到不如说是兴奋。他们饶有兴致地围着那个球打转,仔细地观察着它和普通的石弹到底有什么不同。
不多时,又有两个海盗跑了过来。于是那个士兵朝他们喊道:“小鸡仔!大鲶鱼!你们这又是在捣鼓什么东西?我看了一圈,好像就是比普通的石头大了些?”
被喊作小鸡仔和大鲶鱼的两个海盗嘿嘿一笑:“外面看上去是这样的,主要是里面。”
“里面?”
“我们总觉得瑞典王的投石机抛石头慢慢砸城墙太慢了,不如直接把我们抛进城里去。可瑞典王说那样会摔死的,于是我们就设计了一个保护装置!”
说着,大鲶鱼围绕着那块圆圆的东西转了一圈,对受损情况非常满意:“完好无损!只要批量制作这样的东西,就能把军队直接用投石机丢进城墙了!”
“但是为什么里面的大公鸡不叫了?”小鸡仔挠着自己的头,“不会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别闹,外面这么完好,里面能有啥事?就是你家的大公鸡胆小,被吓傻了而已。”
大鲶鱼乐呵呵地在那块圆圆的东西的左边按一下、右边踢一脚,很快,那块圆东西就被他给拆了开来。里面赫然装着一个真正的大公鸡。
不过,那只大公鸡已经在血泊之中一命呜呼了。
“怪事,怪事!”大鲶鱼连连摇头,“明明外面完好无损,为什么里面的公鸡却死了呢?回去得向瑞典王请教一下。”
“等瑞典王回来再说吧。”小鸡仔提起那只死了的大公鸡,拍了下大鲶鱼的肩,“走,今晚请你喝鸡汤!”
巴拉尔缓缓地把头转向了那个士兵:这两个也是学院的学生?”
“是的,第一届学生快毕业了,这两天整个哥特兰都能看到有人在进行工程学的试验呢!”
于是巴拉尔缓缓地把头转向了乌拉尔:“大哥,我们是不是再仔细考虑一下以后的生路比较好?要继续留在这里,我怕我还没毕业,就被这群学生们搞死了!”
乌拉尔小心地询问那个士兵:“城里就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么?”
“整个城市都很安全啊?”
“……我是说,工程专业的学生不能做试验的地方。”
“有的,有两个。”那士兵回答道,“一个是瑞典王的宫殿,还有一个是炼金专业的校区。炼金专业的老师对工程专业的学生态度不是很友好,他们是被严禁靠近炼金专业的校区半步的。”
“那就好!”乌拉尔开心地拍了拍巴拉尔的肩膀,“不要怕这群疯疯癫癫的工程专业的,我们两个天生就是学炼金术的料!”
艾拉的学院是哥特兰的标志性建筑物之一,乌拉尔和巴拉尔很轻松地就找到了地方。整个学院的所有建筑都是由大理石砌造的,风格和七丘帝国的建筑类似。一条大道将学院分成南、北两处。南侧的是老校舍,那里的学生主修工程学;北侧的是新校舍,被艾拉从海岛共和国带来的炼金术师们使用,也有许多在本地新招收的学生。在道路的尽头还有几幢房子,那里是两个学院的学生都要来的、学习通用课程的地方,包括但不限于逻辑学、天文学、植物学、数学等学科。
在学院新开设的时候,能够作为老师的就只有艾拉而已。不过现在学校里已经有十多个老师,除了天文学、逻辑学、以及一部分高等的工程学课程仍需要艾拉教授外,其他各个学科都有专门负责教授的人员了。而在今年第一批学生毕业后,这三门学科也可以交给优秀的毕业生来教授了。
艾拉是非常忙的。除了处理政务外,她还有许多课题要研究,最近更是新增了剑术的学习。虽然她名义上仍然是校长,但实际上,主理学院事务的却是她从阿勒曼尼联邦带回来的数学家——戈特弗里德.威廉.来布尼茨。
不过,这位数学家的脾气也有些古怪。其中最惹人注目的一点就是他不喜欢洗澡。哥特兰的人是非常喜欢艾拉建造的大澡堂的,平均每三天就要光顾一次。而据哥特兰的人们统计,这位大数学家一年里仅去了澡堂四次——春、夏、秋、冬,而且这还是被其他老师给强行拖过去的。此外他还常常忘了正在做的事情,蹲下来就开始自顾自地写数学题,甚至在上课的时候也会如此。
就是现在,这个数学家正蹲在地上用石头写着一堆难懂的数学符号,而巴拉尔和乌拉尔在说明入学的来意后,已经被晾在一旁有快一个小时了。
巴拉尔小声问道:“大哥,我记得你会算账,是么?”
“那是当然,数学是我精通的项目之一,不管是加减乘除、还是做假账,对我来说都是易如反掌。”
乌拉尔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抿着从戈特弗里德的身后的柜子上顺来的酒。
“那大哥,这家伙现在是在写啥?”
乌拉尔伸长脖子,把戈特弗里德写在地上的公式粗粗扫了一眼。
“很明显,这不是数学题。大概某种巫术符号吧,毕竟,毕达哥拉斯学派可是很有名的魔法学派。”
“毕达哥拉斯学派?”戈特弗里德听到了这个名词,一下子从地上的数学题中醒了过来。看着身后的巴拉尔和乌拉尔,他脸上露出茫然之色,“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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