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祭司在哪里?”首领冲着一群躲在帐篷里赌钱的士兵吼道,“快点带我去见她!”
一个有着漂亮金发的帅小伙看背对着他们举起一只手,眼睛任注视着桌面上的赌局:“等一下,等我赌完这一局,再带你们去找我徒弟!”
一个熊皮武士哼了一声,一把抓住那个金发小伙的手,把他拖出来按在了地上,冲着他的脸大声吼道:“快带我们过去!”
“急什么!哎呦……知道了知道了,喂!你们记着!这把我还是买小!全部的钱都压上,买小!”
在那个金发男人的带领下,穆纳梅内克首领在众多营帐中穿行。他担心受了埋伏,让勇士把这个男人的手给锁的死死的,一路上,那个男人都不时发出哀嚎。
“痛痛痛痛痛!我说你们真不识相,一大早就那么挑衅,我徒弟是顾念着阿兹特兰和你们的交情,才没有和你们打起来。怎么下手还这么重呢?痛痛痛痛痛!我警告你们,阿兹特兰的神使可是我徒弟!你再这么拧我,会遭报应的!”
首领给一个勇士投去一个眼神:“封住他嘴巴。”
勇士点了下头,从地上抠出一块泥土就要往他的嘴里塞。
“我警告过了啊?警告过了啊?”
那个金发的小伙子忽地把手一抖,抓住他手腕的勇士立时感到手心传来一片扎心的疼痛,他条件发射性地把手一缩,却看到自己的手掌就像被刺猬扎了一样,鲜血淋漓。而那个小伙也乘机滚了出去,拔腿就跑。
“徒弟!徒弟!快出来!那个大首长来见你啦!”
话音刚落,一众领主就从附近的帐篷里钻了出来。把穆纳梅内克首领围在了中心,而艾拉和特索索莫克也各自从两个方向出现在了首领的前方。
首领一愣,立刻明白自己是上了套。那个金发的小伙子故意伸手,就是让他们抓的。
“首领,你怎么来了?”艾拉笑着说道,“内萨瓦尔科约特尔不在,你帮我们撑开这个保护屏障,我还准备拿些礼物来感谢你们呢。”
首领把手一横,拦住了蠢蠢欲动的勇士们。他是粗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冲着艾拉吼道;“阿兹特兰的祭司!我们要和你再来一次比试!”
“比试……原来是这样吗。”艾拉倒也不感到意外。这群部落既然心有不甘,那自然是不可能白白歇手的,“那你们准备比什么?”
“明天夜晚,是泉水之神的神力最强的时刻。”首领说道,“如果你能接受住泉水之神的考验,那你做的一切,我们就既往不咎!”
“考验?”艾拉问道,“什么考验?”
“很简单。”首领说道,“喝下充满泉水之神魔力的泉水即可。”
艾拉略微感到有些诧异:“就喝一点水?”
“等一下!”特索索莫克艰难地从担架上爬了起来,脸色有点不好看,“穆纳梅内克,你说的泉水,该不是指那三眼泉水之一吧?”
“当然。”首领正色道,“神使昨天考验了一下我们的魔法水平。那我们今天出题考验一下神使的魔法水平,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艾拉从两人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异样,不由得询问特索索莫克:“那三眼泉水是什么?”
“神使你有所不知,阿兹特兰的北方,部落众多,每个部落信奉的神明也各不相同,但不管哪个部落,信仰的神明中都有泉水与河流之神,在一些部落的传说中,水之神司甚至司掌着生命。”
艾拉点了点头。对河流的崇拜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七丘帝国的早期哲学家就有人认为水是万物之源始来着。
“而据我了解,在这草原上,一共存在三处异常的水源。它们被认为是通往生者与死者世界的入口,由生命之神、也就是水之神所把守着。这三处泉水是草原众部落共同的圣地。和哺育生命的水源不同,它们由于过于接近神明,其中蕴含了凡人无法承受的神力。其浑身含死,除非是受神宠爱之人,否则,触者皆死。”
“触者皆死?”
“没错。”首领接过特索索莫克的话头,“其中蕴含水神魔力最少的是东边草原上的一处泉水,叫做哑泉,喝下这水的人会被剥夺言语能力,然后腹痛难忍而死;蕴含魔力最多的是北方内陆的一处泉水,叫做柔泉,那泉谁连鸟都飞不过去,想要飞过去的,一定会在半途坠空而死;而第三处泉水就在我们部落的山上,叫做黑泉。喝下黑泉的泉水,内脏会尽数溃烂,如果在里面游泳,皮肤亦会溃烂,死状惨不忍睹。”
首领故意把这话说的绘声绘色,听的一旁的领主们都打了一个寒颤。而艾米更是有些害怕地拽住了艾拉的袖子。
“剥夺语言能力,然后腹痛难忍……飞鸟半途而坠……皮肤内脏溃烂……”
艾拉重复着这些话,若有所思。
“穆纳梅内克,你这是什么意思?”特索索莫克瞪着眼睛骂道,“比试比不过我们,就想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
“下三滥?我们普通人,甚至连感受其中的神力都做不到。但既然是真正的神的使者,总能挺过来吧?”首领回瞪着特索索莫克,“这是我们和神使间的私人恩怨,如果神使挺过来了,我们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如果挺不过,她假装神使,死有余辜。如果阿兹特兰想介入这件事,那就别怪我们无礼了!”
“神使大人,不要理会他们!”特索索莫克对艾拉喊道,“阿兹特兰不会让你受到如此欺凌,我这就让我的部下突围出去!”
“皮肤溃烂……内脏溃烂……”
艾拉把这两句话重复了很多遍,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点了下头:
“可以,这比试我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