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特兰武士在前面开路,艾拉一边闯一边大声呵斥着周边的乱民:“都给我走开!放人!给我把人放下来!”
几个拿着镰刀的人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是重要的犯人。”他们说道,“我们要把她处以火刑,请不要靠近!”
“对这么年轻的孩子处以火刑?”艾拉一怒,“艾米,给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的火刑!”
艾米把手一抬,一道火光登时在那几个挡路的乱民脚下腾了起来。那几个乱民惊恐地摔倒在地上,一边扑着沾到衣服上的火星、一边连滚带爬地跑了开去。
周围,小孩子们的哭声更响亮了。
“好了,这下子真成来索命的死神了。”艾米无可奈何,“离‘友好的使者’又远了一步。”
“没事,之后有什么问题我来处理。”艾拉说道,“先把拉维给放下来!”
几个阿兹特兰武士上前扳倒了火刑架,然后解开了拉维身上的绳索。
拉维用躺在地上,可怜巴巴地袖子擦着眼泪:“呜呜呜,我刚刚真以为我要没命了。这阿勒曼尼联邦太危险了,比学院还危险,我想回学院……”
“所以,你是干了什么,让这群农民想把你送上火刑架?”
艾拉询问拉维。她知道这个小炼金术师平时就爱惹祸,在不列颠时把艾拉撬棍里的蛇变成了金色,在瑞典时又烧了几间学院的炼金实验室……虽然艾拉认为这对于一个天才而言算不上是什么过错,但如果之后要和乱民交涉,她就得做好赔偿的准备。
“呜呜呜,玛丽她不是大贵族嘛,我不是被玛丽抓去了凡尔赛宫嘛,我看她对我的炼金术药水很感兴趣,就乘机向玛丽提出让她提供资金,资助我的炼金研究……”
“然后呢?”艾拉不明白这和拉维被送上火刑架有什么关系。
“然后玛丽就给我一个包税官的职务。她说这是一个肥差,收上来的税里只要把应该给领主的那一份缴够,剩下的钱就可以全部由我留着,用于炼金实验。收得越多,赚的越多……”
“你去给玛丽当了税吏?而且还中饱私囊?”
艾拉感到脑壳发痛。
拉维低声为自己申辩:“可是是玛丽自己说多的钱可以由我留着的,而且我都没还没来及把钱缴给玛丽呢,就被抓住了,这怎么能说我中饱私囊呢……我就是把税率稍微调高了……那么一丁点……”
“玛丽她也真敢让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去干这种差事啊!而且还这么教唆!”
“其实算不上教唆。”法兰西岛伯爵在后面说道,“包税官可以把多的钱留给自己,一直是阿勒曼尼联邦里不成文的规矩,很多领地里这个职务都是需要用钱去向领主买的,玛丽能让这个小女孩直接当上包税官,可以说是非常宠爱她了……”
“什么跟什么啊!我没有让你说话!”
艾拉回头白了法兰西岛伯爵一眼让他闭嘴,然后回过头继续询问拉维:
“然后呢?因为你收了过高的税,所以就被抓住绑上火刑架了?”
“才不是!我就偷偷调高了那么一丁点税率,他们又不会算术,发现不了的……关键是,呜呜呜,不知道我倒了什么霉,收过税的地方全部都爆发了黑死病。回过神来时,附近的村庄已经开始暴动了,我想偷偷溜回凡尔赛宫,但是没溜成……然后就被抓来这里了。也就只剩下我因为要公开处刑所以还活着,其他的陪我一起来的卫兵都被打死了,呜呜呜……”
“等一下!”艾拉反应过来,“你去收的,该不会是那什么‘健康税’吧?”
“嗯……”
“这种莫名其妙的税你也去帮玛丽收?”艾拉真生气了,“你这完全就是助纣为虐不是吗?”
“可是,健康税只是民间的叫法……玛丽和我说的是,她想要给黑死病重灾的地方发放一批药物以及一些生活必备的物资,用来控制瘟疫的蔓延。这需要钱,所以她就决定向没有爆发黑死病的地区征税。她问我这做法怎么样,我觉得也还行。可不知怎么的,就被民间简化成健康税了……”
红刀小声嘀咕了一声:“这政策,倒确实颇有玛丽大小姐的风范。”
而艾拉只是感觉脑壳愈发地发疼。仔细想想,其实玛丽也没成年,这两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聚在一起,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不过,玛丽她至少知道要控制瘟疫。就这,就已经比那个法兰西岛伯爵好上一万倍了……”
法兰西岛伯爵在一旁打了一个大喷嚏。
说话之间,从附近传来了一阵躁动。艾拉一抬头,发现刚刚被吓走的乱民们又再度围了过来。走在他们中间的是一名中年男人,农民装扮,样貌粗鲁,但看起来有学过武术,走起路来身子端正,腰间还挂着一把剑。走在他身边的是一名年轻瘦弱的男人,看起来比较文雅,可能有念过一点书。
“你就是瑞典王是吗!”
还不等靠近,那名中年男人就骂骂咧咧地喊了起来:
“不要以为我们好欺负。我们既然决心要杀加洛林,就已经是把脑袋拴在裤腰上了,不会在意多加一个瑞典王!把我们惹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艾拉上前一步,试图和那中年男人交涉。
“还说不是来找我们麻烦?你看看你脚下现在躺着谁?这是给加洛林收税的包税官!都是因为她收了税,才让黑死病传到了我们这里!她就是一个巫女!不把她在这里烧死,黑死病就会把我们全部杀死!”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艾拉皱起了眉头,“因为她收了税,所以造成了瘟疫?你真觉得这之间会有因果联系吗?”
“你帮那个加洛林说话?你们果然就是一伙的!”那中年男人忿忿地拔出了剑来,“来吧,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