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阻止西庇阿的南下。”
这是回响在他脑海里的唯一一句话。
他只能如提线的木偶一般,遵照着这个命令前行。
没有人能阻挡他的前行。他就如一阵风,扫荡着阻挡在他面前的一切。
“西庇阿在哪里?”
他无数次地抛出这个问题,然后,将颤抖不已的人们打至昏迷不醒。
也许是因为时间的流逝,又或许是因为他逐渐远离了巴黎。咎瓦尤斯对他的影响在逐渐减弱,他已经能回忆起一些东西。
但是,他的行动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我是一个海盗。”
“仅此而已。”
他用他全身的力气,在每一步踏过的地方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他终于找到了有关西庇阿所在的线索,那一天,他在桥上重伤了上百名村民。
紧接着,西庇阿身边的那个女仆找了过来,他不由分说,又一次将其重伤。
虽然那女仆最后所指的方向空空如也,并没有西庇阿,但他知道,西庇阿已经近在眼前了。
一想到这个,他忽地感觉有些热血沸腾。这是在中克罗狄斯魔法之后从未有过的。
也许,在内心的深处,他早已渴望着这样的一战。这种渴望或许是在拉格纳战死之后产生的,又或许还要更早一些。这无关爱恨情仇,是流淌在他身体内的战士的血,让他期待着这一场胜负!
然后,就在他重伤艾米后的第二天,终于有信使带着战书赶来——
“地点是前面那座山下的村子。时间是三天之后。瑞典王说了,你和他的恩怨,就在那里了解!”
“很好。”他回答道,“我会按时前往那里。”
然后,他就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块石头,坐在上面等了三天。
三天之后,他在太阳升起之前就走进了村子,立着剑在那里默默地等待着。
逐渐苏醒的记忆告诉他,他曾经和西庇阿决斗过一次。那是一次很不像样的决斗,西庇阿没能在他手下撑过一招。那时的他,甚至没有使用米斯特汀的剑术。
但是,记忆还告诉他,西庇阿并不是一个利用武力来获取胜利的人。她必定会用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招数,来让他的敌人陷于困境。
他在村子里从早上站到了晚上,村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他又在村子里从晚上站到了白天,依然没有人影出现。
就在他开始为此愤怒的时候,新的信使来了。
“瑞典王修改了决斗的地点。”信使说道,“三天之后,在……”
海斯泰因二话不说就给了那信使一拳。
“西庇阿现在在哪里?”他喝道,“马上带我过去!”
在那信使的带领下,他又赶了整整一天的路,来到了一个新的村子。一群士兵在村子里面值岗,远远地看到海斯泰因前来,立刻吓的抛掉手里的东西,四散逃窜。
“海斯泰因来了!海斯泰因来了!”
“快去报告瑞典王,海斯泰因不讲武德,提前两天来了!”
海斯泰因抛下那个信使,大步朝前走了过去。这群胆怯的士兵让他不悦。他把剑一拔、一挥,那群乱叫的士兵登时全都倒地、没了声音。
“西庇阿在哪里?”
他瞪着眼睛,一步步地靠近一个因为没有看到他舞剑而保持着清醒、正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士兵。
然后,他忽地脚下一空,坠进了一个陷坑里。
“掉进去了!他掉进去了!”
村子里,忽地响起了一连串的声音。一群刚刚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士兵从四周冲了出来,兴致冲冲地来到了陷坑之前。
然后,他们一个个全都愣住了——
海斯泰因正以平行于地面的姿态,站立于陷坑四周的峭璧上。他的两个脚尖就如两把锥子,深深地刺入泥土之中,并利用着这微不足道的借力点,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
士兵们赶忙把各种各样的杂物从坑洞上方丢下去,试图将海斯泰因砸落。他们丢下了石头,但却被海斯泰因轻松闪过;他们丢下了水缸,可水缸在半空中就被海斯泰因用剑砍的粉碎。眼见海斯泰因马上就要走出陷坑,他们用尽了吃奶了力气,一齐抬起了一个上百斤的磨盘,朝着坑洞里的海斯泰因砸了下去。
海斯泰因伸出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托住了磨盘。
然后,他维持着平行于地面的姿态,单手托着那磨盘,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陷坑。
“西庇阿在哪里?”他问道。
士兵们已经被吓傻了。
“瑞典王……早就已经不在这里了。她在另一个村子里,离这里……有三天的路程。”
“带我过去。”
海斯泰因随手拎起了一名士兵的身体,全然不顾其他人的存在,大步离开了村庄。
在下一个村庄里,他遭到了毒雾的袭击。
村子位于高处,他一走上去,就有一股淡白色的气体从山下飘了上来。记忆告诉他,西庇阿擅长炼金术,于是他就以龟息之术穿过一小段毒雾,来到了上风口,静静地等待着毒雾飘散。
在下一个村庄里,他遭到了蓄谋已久的火攻。火势迅速席卷了整个村庄,将他包围在其中。
他用魔力摧毁了身边的一圈房子,做了一个火蔓延不过来的辟火圈。然后,他走进剩下来的那一幢房子里,翻出里面的浊酒,痛痛快快地畅饮了一番。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来到了海边。
他看到大海之上漂浮着一座本不存在于那里的小岛,在小岛之上,扬满了西庇阿的旗帜。
“你已退无可退,逃无可逃。”
他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小岛的方向逼近。
“我已经厌烦了,你终究只不过会耍几个小伎俩而已,名过其实。”
地平线上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似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奔跑。
“聚集了大军,想要在这里背水一战吗?”
他的剑缓缓地划过地面,在上面拖出了一道深深的长痕。
“就算你在这里埋伏了千军万马,也无所谓。秘剑术,虽千万人,亦不可胜。”
“噜噜噜!”
“呼噜、呼噜、呼噜!”
“呼噜噜噜!”
……
出现在远方的,是一群全副武装的肉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