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松离开许久,皇后的心情都没平复下来。
她一想到刘长松说的话,再一想到秦蓁之前与自己的恩怨,皇后心中就像是堵了一个大石头一样的难受。
刘长松临走之前让她好好考虑,她答应了。
但是打从内心里,皇后是看不上秦蓁的。
一个土匪,怎么能配得上她的小儿子。
山鸡插上凤凰毛那也是山鸡。
可刘长松说的那些话她也不能否认。
现如今秦鸿风头正盛,想讨好他的人排着长队呢。就秦蓁本人也是深得陛下宠爱,待遇比公主还要好上几分。
皇后一连好几日都忧心忡忡的,但凡是清醒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萧遥只当是母亲身体不舒服并未多想。
又过了大概有半月,皇后突然对萧遥说:“我想见见陛下。”
萧遥一愣,他母后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陛下了。
不过皇后要见,萧遥还是想也没想便转头去请皇帝了。
萧承晔扔下手中的事务特意来看皇后,可也只是隔着一道屏风。
皇后还是不愿意让萧承晔看见她的脸。
萧承晔也不勉强,就坐在屏风外面,关心的问:“近来可以好转?”
皇后轻咳几声,打起精神,说:“劳陛下挂心,我已经好了许多了。”
“我今日请陛下来,是有件事想请陛下做主。”皇后轻声道。
萧承晔点头:“你说。”
“萧遥也老大不小了,不能任由他再这样混下去了,是该安定下来了。”皇后轻声道:“我想,给他指一门婚事,还请陛下做主。”
萧承晔挑眉:“那小子知道吗?”
皇后笑了下,说:“他听我的。”
“那倒是,”萧承晔点点头:“那小子孝顺。”
顿了顿,萧承晔直接问:“你看上哪家姑娘了?朕给他赐婚。”
皇后:“禁军统领之女,安顺郡主,秦蓁。”
萧承晔:“……”
皇后见萧承晔沉默下来,忍不住说:“他们之间年龄相仿,且是旧识。萧遥的性子你也知道的,一般没有哪个女子能受得了他。可我听说,他们两人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喝酒谈天。我便想着,既然他们互有好感,便做个主成全了他们。”
萧承晔眯了眯眼:“互有好感?”
他可没看出来秦蓁那丫头对萧遥有什么好感。
皇后轻声说:“安顺郡主在京城没什么朋友,萧遥算是极少与她走得近的。若是没有好感,她也不会和萧遥如此亲近吧。”
萧承晔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朕怎么不这么觉得?”
皇后脸色变了,试探着叫了一声:“陛下?”
萧承晔站起身来,声音淡了下去:“朕很喜欢秦蓁,还想着多留她几年陪陪朕呢。”
皇后:“可是……”
“此事再议!”萧承晔打断皇后的话,说:“你如今身子不好,就别操心这些事了,先养好自己的病吧。”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皇后躺在床上,满脸愕然。
她这个皇后亲自开口为自己的儿子讨一门婚事,居然被拒绝了?
这是皇后从未想过的状况。
一个禁军统领的女儿而已,一个小小的郡主而已,皇帝居然如此看重,竟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要排在她后面吗?
皇后猛地剧烈咳嗽起来,随后竟是生生的呕出一口血来。
萧遥送走了皇帝,一进门就见自己的母后吐血,顿时吓的脸都白了。
“来人,快去请太医,快!”
整个皇后寝宫一片兵荒马乱。
而另一边,萧承晔出了皇后寝宫脸色就冷了下去。
自从他重用秦鸿之后,还没有哪一家敢明目张胆的跟秦鸿套关系。纵然有些人心中有想法,也不敢付诸行动。
秦蓁在京城独来独往没有朋友,一方面是她个人性格出身有关系,另一方面就是因为那些人心中有所顾忌不敢跟她来往。
可是萧承晔没想到,第一个打破局面的人居然是他的皇后。
皇后竟敢张口为自己的小儿子讨秦蓁了。
萧承晔心中冷笑,想着可能是最近自己太抬举老四了。
他回了勤政殿,批了基本奏折之后,突然问身边的高成:“太子最近在做什么?”
高成连忙道:“四殿下忙着照顾皇后娘娘,许多事情又重新回到了太子殿下手中,太子殿下如今怕是忙的分身乏术了。”
萧承晔:“倒是许久不见他了。”
“是,太子殿下自从秋猎回来之后便一直深居简出,甚少进宫了。”
萧承晔挑眉,突然想起:“太子妃还在禁足?”
高成笑的有些尴尬:“没有陛下的话,谁敢放她出来?”
萧承晔想了想,说:“你去挑选一些补品,亲自送去东宫,交给太子妃,顺便解了她的禁足吧。”
高成一愣,立刻道:“是,奴才这就去。”
皇帝突然说:“刚刚朕去了趟皇后那边,皇后让朕办一件事,朕很是为难。”
说着,还叹了口气。
高成眨了眨眼睛,犹豫着问了一句:“什、什么事,竟让陛下如此为难?”
萧承晔淡淡道;“她要朕位老四赐婚。”
高成一惊,下意识问了句:“对象是哪家姑娘?”
萧承晔笑了一下,说:“朕的安顺郡主。”
高成:“……那、那是挺为难的。”
萧承晔摆摆手,说:“快去快回。”
高成不敢耽搁,立刻挑选了东西前往东宫。
一路之上,高成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萧承晔之前说的那番话。
好好地,陛下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件事?
跟在萧承晔身边走了,高成多多少少的已经能猜到一些萧承晔的心思了。
一路到了东宫,萧玦已经带着云如英在院子里等着了。
一见着高成,萧玦便快步迎了上来,客客气气的道:“公公辛苦了。”
高成连忙道:“不不不,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太子殿下可千万别这么说。”
高成指了指身后的几个大箱子,说:“这些都是陛下亲自挑选送给太子妃的,陛下说了,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的气,让太子妃莫要怪他。”
萧玦看了眼身边的云如英,云如英立刻道:“儿媳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