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李敏突然感觉自己不是她娘亲生的。
“你走开,”李母推开闺女拉拉扯扯的手,“别捣乱,你大嫂该被你和我的言论给吓跑了。”
田静终于知道李敏的性格像谁了,李母这是身体好,生活有盼头,本性又露出来了。
“好,你们要记住你们今天说的话,李敏,你不准后悔。”
“要是有那不在乎我们放出去的风声的,你可以考验考验,反正都在一个村子里,你跑不掉伺候婆婆的老,至于小的,还是未知数。”
“定不后悔!”李敏用力点头,“对于换亲一事,我也没后悔过,因为不换亲的话,大嫂就不会来我们家了,我们家也不会仅仅几天,就有这么大的变化。”
“对了,大嫂,田家为什么把时间给错开了?”
幸亏错开了,不然,她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因为啊~”田静拖着长音,“因为我在院子里大声喊田家拿闺女换亲,第二天,齐主任就上门了……”
巴拉巴拉,田静把忽悠齐主任,趁机要鸡蛋吃的事儿,说出来给大家警醒警醒。
“以后,万一遇到齐主任或者妇联调查这事,一定要小心说话,只说是先相中我了,后田家逼迫换亲的,一定要把屎盆子扣在田家头上。”
嗯嗯嗯嗯。
李母和李敏连连点头,她们的儿媳妇(大嫂)太厉害了,把齐主任给忽悠的,呃,不是,是和齐主任实话实说来着,我们李家是舍得给儿媳妇(大嫂)吃的,绝对不嫌弃她饭量大。
不过,这几天看饭量也就一般呀!这到底是能吃还是不能吃?
“大嫂,”李敏伸手给田静夹了一块肉,“我们不嫌你饭量大,你别舍不得吃。”
田静抬手阻止她的下一筷子,“别夹了,我吃饱了,在田家天天吃玉米面贴饼子,半饱又没有油水,那鸡蛋羹也不抵这一块肉耐饿。”
“我来李家四天了,顿顿都吃的饱饱的,就算你不高兴的第一天,也没饿着我。”
李敏脸上露出羞愧神色,“我娘说要给你吃饱,别把你吓跑了,可我是打算只给你吃半饱的。”
“你所谓的半饱是多少?”
田静打量着李敏和李正国,虽然瘦,可并不像村里有些人瘦得像竹竿似的,只有李母病歪歪的,瘦是瘦,可也没瘦成竹竿模样,应该是情绪上的影响。
“我一顿能吃五六个红薯,打算就给你三两个红薯。”
李敏想到那第一天晚上吃的是黑面馒头,她又改口,“我一顿能吃四五个馒头,打算给你两个馒头,其实那个晚上,你也就吃两个,我还暗暗高兴有得剩下了,谁知道都被大哥吃完了。”
难怪李家是村里的困难户呢!原来都是能吃的主啊?
“幸亏你打算悔婚了,不然,去了田家,一天的量,也不够你一顿吃的,田老太每顿都定好量的,还有那粥,她喜欢的人就给舀稠的,不喜的人就给舀稀的。”
李敏后怕的拍拍胸脯,开始收拾炕桌,吃着聊着,就只剩下一些炖肉了,想到在吃肉的日子里,竟然还能有剩下。
她又高兴起来,“大嫂,我跟着你吃南瓜野菜都能吃饱,嘿嘿,今晚这顿肉还能剩下,说出去,也没有能相信。”
“你不怪我把十斤肉都给炖了?”田静下炕,让她收拾炕桌,还不忘又挤兑挤兑她。
“不怪,吃饱了,才有力气扛饿。”
田静忍不住笑了,“好,等肉吃完,你就饿着。”
“那不行,”李敏立刻拒绝,“大嫂你已经告诉我,以后不缺肉吃,我才不会饿肚子呢,大不了,我天天吃葛根粉皮。”
李母看着儿媳妇和闺女斗嘴,脸上笑容不断。
闺女一直都娇宠长大的,后来,家里出事,她的身体不能操劳,闺女又屋里屋外的忙着。
现在,既然不愿随意嫁去别人家,田静又能容下闺女,她就多护着点,等那计谋一出,流言蜚语就由她来顶着。
回到西屋,田静叫李正国翻找出人参,咻咻咻的把参须都摘了下来,然后把人参塞李正国怀里。
“你把这株人参送去给村大夫,过两天那事情,还要他给帮忙的。”
李正国心底软成一片,他的甜甜真好,直接舍一株人参去贿赂大夫,这是真心不愿敏敏跳入田家那火坑的,“甜甜,这太多了,他应该不敢接。”
“有多多?这个大约值多少钱?”
“我估计,怎么都要五百。”
“那你就叫他留下一半,剩下一半替我们给制好了。”
想到田老头敲诈了吕建军的三百块还是自己提议的,田静有些懊悔。
“……,所以,田老头说不定会开口要三百,但是,我们要从三个方面下手,第一,我已经跟田家断绝关系了,第二,咱们威胁他要去找齐主任告田家,第三就是李敏的伤势。”
“我们最多出一百块,田家嫁田苹才收了50块彩礼,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仔细斟酌斟酌,到时候由你跟田老头谈判,我就一个嫁鸡随鸡的闺女。”
说完,挥挥手,撵走李正国,她要洗洗睡了。
李正国把手里的人参包卷起来,“我去给你打水。”
田静正往炕柜里收参须,闻言耸耸肩,愿意做就做,有能耐你年年月月坚持做下去,不过,要是这个人真能坚持这么伺候着她,到时候或许真的可以带着做贴身保镖。
李正国摸着黑去了杨大夫家。
杨大夫已经准备睡了,这时候敲门,他以为是有病人,一见是李正国,没好气的问,“来还药钱的吗?”
李正国推他进院子,关上院门,又把人给拉进了屋内,“点灯。”
“煤油不要钱买的吗?”
杨大夫甩开他的拉扯,嘴上说着,手里还是点起了煤油灯,“说吧,大晚上的来找我做什么?”
李正国从怀里掏出衣服卷,缓缓打开。
人参?
杨大夫立刻端着煤油灯凑近了看,待他看到只是光秃秃的人参的时候,抬手一巴掌拍在李正国的后脑勺上。
“暴殄天物,就这么乱卷不说,还粗鲁的扯掉了所有参须,毁了药性毁了售价。”
“不售。”李正国摸着后脑勺,这杨大夫的脾气越来越爆了。
“不售?那你拿来做什么?”
杨大夫放下煤油灯,在脸盆里仔细洗了手,又仔细擦干净,才拿起那光秃秃的人参,边看边摇头叹气边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