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锦园的繁盛景象,老爷子又让婆子把“天女散花”等几盆开得正艳的花抬去福安堂,让老太太欣赏几天再抬回来。
江意惜、孟辞墨同老爷子一起待弄花草。孟二奶奶看到了,又让小安哥儿送来凉茶孝敬太祖祖。
江意惜忙碌一阵,去小厨房里煲烫,又让吴嬷嬷做几个卤味。
老爷子侍弄完花草,孟辞墨请他在浮生居里吃晌饭。
话也说的好听,“惜惜亲手为祖父煲了补汤,孙儿再陪祖父喝两盅。”
老爷子欣然留下。进屋后又悄声跟江意惜道,“那种好茶我快喝完了,你还有没有,再给我一些。我都是省着喝的,老太婆身体不好,主要给她喝。”
他说的好茶是指经过愚和大师特殊处理过的茶叶。他还品出来,那种茶不仅好喝,对人的身体也有益。
江意惜笑道,“愚和大师给了三斤。我知道祖父喜欢,自己都没舍得喝,大爷馋狠了才给他喝一点。之前给了祖父一斤,现在还剩一斤多。再给祖父一斤,剩下二两留着大爷喝。祖父万莫说出去是我送的,我是真的没有了。”
她不愿意给成国公和付氏,只得这样说。
老爷子狡黠一笑,“祖父知道你孝顺,对外我都说这茶是下属孝敬的。大儿二儿问过几次是谁送的,我都没说。”
江意惜又亲自去福安堂请老太太来浮生居吃晌饭,可老太太以身体乏拒了。
这几天老太太对孟辞墨和江意惜都淡淡的,话里话外敲打,要分得清里外,不能合着外人对付自家人。
老太太良善,怕臊着新媳妇,不好意思说更不好听的话。说得委婉,江意惜就当作没听出来她说的是谁。
江意惜本意是想请老太太去浮生居吃一顿饭,好好给她调养身体。前世,她再过几个月就病死了。
以后孟辞墨上衙不常在家,江意惜不好单留老爷子一个人在浮生居吃饭。若老太太能来,老两口便可经常在浮生居吃饭。
见老太太不来,江意惜只得回浮生居盛了一小罐补汤,又亲自捧去福安堂孝敬老太太。按理,她还应该再给付氏送一盅过去,甚至给长辈孟二夫人、孟三夫人都送。
但她不愿意给付氏送,面子情都不想做,也就不会给另两位长辈送。
老太太正在吃晌饭。说道,“你有心了,放下吧。”
江意惜乖巧地放下,笑着自夸道,“祖母尝尝,孙媳的手艺很不错呐。”
老太太没喝,一迭声让人拿碟子给跟过来的花花盛吃食。
花花留下来陪老太太,江意惜回了浮生居。
老爷子吃完晌饭回来,问老太太道,“那补汤味道怎么样?”
老太太道,“我没喝,赏下人喝了。”
老爷子心疼地皱起了眉,“要置气,也不莫要跟身体过不去。江氏懂医,对补药很是有些见地。她在娘家的时候,连宜昌大长公主都经常让人去她家里讨补汤。”
老太太觉得老爷子是因为江辰的缘故,对江氏另眼相看,夸大其词。
说道,“也就一个长在内宅的小媳妇,哪里有那么玄。我最不喜吃里扒外的人,那江氏由着李珍宝欺负华丫头,就是她的不是。
“年纪不大惯会讨巧,天天把男人拘在屋里,现在又来哄咱们了。大儿这些天一直在自责,说若早知江氏如此不堪,就不该让辞墨娶她进门。唉,可惜辞墨了,本应给他找个大气些的媳妇,没成想这个媳妇更小心眼。”
若江氏的爹不是救孙子而亡,她可不会给江氏一点好脸色。
老爷子没言语,回府后的日子他一直在观察。
只几天的功夫,世子爷和大奶奶极其恩爱,恩爱的还毫无顾忌,大奶奶合着外人欺负小姑几件事就在府里悄然传开了……
老太太和大儿子不高兴江氏合着外人对付小姑,但做为当家人的大儿子和付氏怎么就能由着下人如此编排主子?
想想大孙子小时候,“心思多,气量小,不知感恩,不敬长辈”等缺点就是这么传出来的吧。
看似没有付氏一点事,但她做为当家主母,若有心管着,传言怎么可能这么甚。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个慈母。
老爷子看了老太太一眼,话说多了都要喘几口粗气。不知什么时候起,老太太把府里的事务完全交给了付氏,只听大儿夫妇的话。自己也有失职,难得在家,在家只知关心朝堂,对内宅之事没有过多考虑。
虽然长孙没跟他明说,但他知道长孙和孙媳妇一定是故意的。那两个孩子聪明,知道撕开缺口,诱敌出手。敌人只有出手了,才知道如何还击。不止如此,还是想让自己看看付氏真正的德性吧?只是,他们到底年轻了些,太急于求成了……
那就看看他们各自的道行吧。
不过,老太太的身体还是要管,不仅让她天天喝那种能强身健体的好茶,还得让江氏经常送补汤过来……不行,若江氏主动送,不好只给福安堂送。那就让福安堂的人主动去浮生居要,无亲无故的宜昌大长公主都好意思去要,自己这个正经长辈更该要……
突然,外面传来一串零乱的脚步声。
一个小丫头走进来禀报道,“内院议事堂里,大夫人发了脾气,打了两人板子,扣了五人月钱,连秦管事都挨了训。”
老太太极是纳闷,“大儿媳妇好性,难得有发脾气的时候。她为何打人?”
小丫头摇头道,“不知,她们是关着门罚人的……”
老太太给叶嬷嬷使了个眼角,叶嬷嬷快步走了出去。
两刻多钟后叶嬷嬷回来,她有些为难,“好像是因为大奶奶……”
老爷子皱眉道,“吞吞吐吐,到底什么事?”
叶嬷嬷只得说道,“这些天,府里有些对世子爷和大奶奶不好的传言,大夫人听说后很生气,让人私下调查了。是大厨房马二家的第一个说出去,她的一个嫂子在浮生居当差。传得最起劲的是专管北湖洒扫的贺喜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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