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南匈奴人、两者通婚者所产出的后代，共称为胡羌。

    发兵五万，号称十万南下侵汉。

    不说放在汉武时期，只要大汉皇朝没有分崩离析，多时了不得的大事件。

    更何况胡羌里面的南匈奴，名为汉臣，职责是为汉固守北疆。

    因此这算外侵，更算翻盘。

    这么大的事，诸侯们自然得到了消息。

    离得远的，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继续策划着如何壮大自己。

    离得近的，明哲保身，想办法巩固边境，不要被战火袭扰。

    同时幸灾乐祸，都知道董卓离胡羌最近。

    攻破长安肯定做不到，但让董卓疲以应付，大家都乐得看见。

    而后听说西凉诸将都不愿北上御敌，是并州旧部，也是在讨董时威震三辅的杨羽迎难而上。

    这让不少人都大感意外。

    实在想不透杨羽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有极少人窥破了其中关窍。

    比如曹操。

    在得到消息后，重重放下竹简，叹息不已。

    “主公因何叹息？”说话之人面如白纸，显然是个病秧子。

    如今曹操最看重的谋士，戏志才。

    曹操将竹简递了过去，戏志才只是瞄了几眼便开始剧烈咳嗽。

    “咳咳咳——”

    “主公，待时机成熟，此子必遇风化龙成为大敌，必除之！”

    果真英雄所见略同。

    当初联军讨董，如不是杨羽横空出世，说不定这时候都中兴汉室了。

    之后洛阳追击战差点被击杀，部队损失大半，到现在还没恢复元气，全是拜杨羽所赐。

    因此没有人比曹操更了解杨羽的可怕。

    甭看只是及冠之龄，若是几年后还了得？

    “吾自知他日后必成大患，奈何鞭长莫及，如今青州黄巾势大，连破兖州郡县，我们还是先着重对付自家事方为上策。”

    “至于遇风化龙，那风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吹起来，且行且看，静观其变。”

    戏志才微微点头，当下也只能如此。

    随即眸中精芒一闪，附耳道：“主公，我有一计，可助主公全掌兖州。”

    .....

    如曹操这种能窥破关窍的人，少之又少。

    因此绝大多数人都敬佩杨羽乃铁骨铮臣，不似董卓手下那帮恶犬，而是忠心为汉。

    渐渐的，一些怀才不遇，亦或是有志之才都将杨羽的名字，暂记心中。

    视线转至高奴。

    胡羌大军已连攻高奴三日，依旧拿它不下。

    城墙下堆积的尸体已有半丈来高，伤亡可见一斑。

    胡羌金帐。

    于夫罗承认，自己的确因为连死两名使者而怒火中烧。

    但并非毫无头脑，能被恐惧驾驭理智的酒囊饭袋。

    三日攻城，伤亡的确很大。

    这是因为每一次，就总会差那么一点点，一口气。

    就差那么一下就能拿下城墙。

    奈何，少这口气少了三天。

    每当以为这次必定成功，结局都是无功而返。

    “单于，再让卑职攻一次吧！”

    “是啊单于，高奴城墙已损毁近半，有些地方更是塌陷严重，只要再集合精兵，定能拿下！”

    “再攻一次吧单于！”

    诸多将领虽显疲态，但依旧战意浓烈。

    此战各部都有折损，必须争得先登头功。

    就这么稀里糊涂不打了，岂不是亏死？

    如同上了牌桌的赌徒，家底渐空，只想着继续押注，试图一战定乾坤，反败为胜。

    于夫罗沉吟片刻，“天色渐晚，各部偃旗息鼓，明日再战。”

    挥退众将后，于夫罗少有的没有饮酒。

    这几天夜里中是惊醒，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这种感觉抓不住摸不着，总不能因为这而放弃攻打高奴？

    就算是绕道南下，时间会多上不少，而且各部也已折损不少人，如果不打，威望定会大降，得不偿失。

    .....

    自发骑兵出奇谋以来，已过十日。

    首战全歼万余胡羌人后，杨羽分兵十支，散播开去，各自按秘图袭杀小型部落。

    全军上下外披胡人外袍，腰佩弯刀，不到近前基本不会被提前发现，迷惑性极强。

    短短时间内，在河套草原上，三千大雪龙骑个个化为索命无常，疯狂收割鲜活的生命。

    所过之处，皆杀，皆埋。

    无分男女老幼，清理的彻彻底底。

    又过三日。

    已北进六百余里，灭掉大大小小部族数十，斩杀坑埋无数。

    杨羽终于看到了此次奔袭的最终目标。

    古城。

    朔方。

    西汉筑城，是为了抵御匈奴的最前线。

    若知后代把这个战略要地拱手让人，汉武大帝会不会掀开棺材板。

    城南，一座小山丘后。

    杨羽在茂密的草丛中远眺城池。

    虽说胡羌的确不会经营固定城镇，但当年建造时的底子还有，城墙厚重坚固，难以攻破。

    “主公，其余九支全部完成集结。”

    “燕云十八骑探得朔方城内有敌军精壮六千，总人数两万左右。”

    罗成的话让杨羽陷入沉思。

    深入敌后，没有后援，敌众我寡。

    贸然攻城是最为不智的选择。

    强攻更是想也不用想，大雪龙骑再强，也不可能强攻拿下眼前的朔方城。

    “领军之将何人？”

    “乃于夫罗之弟，呼厨泉，据说此人相貌凶悍，力大无穷，在军中威望颇高。”

    杨羽微微惊讶。

    又是个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

    于夫罗和呼厨泉都是数次依附大汉，又数次反复横跳。

    就算是死了，留下的直系后代依旧为祸中原，后来那个干掉西晋的匈奴汉国，皇帝便是于夫罗的孙子。

    一连观察了数个时辰，摸清了胡羌换防习惯后，杨羽便退下山丘。

    从反映上看，敌人并不知晓有汉家精锐杀入河套。

    这跟大雪龙骑的行军速度快，所见胡羌一个不留同样有关系。

    “一路杀来，共搜罗多少马匹？”

    花木兰恭敬回答：“清晰的数字不知道，但少说也有三万匹以上，正藏与三十里意外的密林当中。”

    杨羽咧嘴一笑，拍了拍花木兰的肩膀，“母亲从小就教育我，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虽然胡羌是畜生，但咱们借了好几天的马力，也是时候该换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