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晚在公主府待到傍晚。
奇怪的是,敷粉之后,柔嘉便没再变着法子地为难她,顶着新的妆容和其他小姐们相谈甚欢,瞧着心情十分不错。
楚清晚坐在席间吃吃喝喝,偶尔和赵歆羽聊几句,倒也乐得自在。
诗会散场,楚清晚回府,三小只下学,她照例问了功课。
稍晚一些,墨景郁来蹭饭,她从他身边经过,他问:“饮酒了?”
楚清晚抬起袖子闻了闻,没闻到酒气,奇怪道:“这也没味道啊,你能闻到?”
墨景郁微微颔首:“午时用饭不见你,去何处饮酒了?”
楚清晚道:“柔嘉公主办诗会,我去赴宴。”
墨景郁脸色稍变,上下打量他,颇有些紧张地问:“可有受欺负?”
楚清晚摇头,笑道:“怎么,在你心里,柔嘉公主是洪水猛兽啊?”
就算是,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单拿作诗来说,她背的那一首足够让柔嘉气不顺了。
墨景郁强调:“她不在我心里。”
楚清晚微怔,旋即不知被戳到了哪根神经,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墨景郁等她笑了一会儿才道:“柔嘉何时下的帖子?你为何不告诉我?”
楚清晚说是三天前,又揶揄地看着他:“你想去啊?”
墨景郁没半点兴趣,但她是因为他才被柔嘉注意到,于情于理他都该仔细关照。
柔嘉不是纯良无害的性子,他担忧会生出别的岔子。
墨景郁细问诗会种种,楚清晚一一作答,没哪处透出怪异,他略皱了下眉。
莫非是他想多了,柔嘉这诗会没藏坏心眼?
想法才落,齐海连的声音从饭厅传来:“饭菜齐备,你们还在那儿磨叽什么呢?”
墨景郁应声:“这就来。”
楚清晚正好和他在一处,便接过轮椅推着他过去。
齐海连见状打趣:“楚神医把郁儿照顾得太好了,我瞧他脸色比从前好了许多,话也多了。”
墨景郁抬眸看他,眼中有诧异。
话多吗?
齐海连道:“你自己以前什么样,心里没数么?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成天板着张臭脸,活像谁借你白米还你稻谷。”
墨景郁还真的没数。
不过,他知道楚清晚和三小只让他有了一些改变,却没想到竟如此明显。
齐海连很欣慰:“这才像个人,你往后多和楚神医还有这三个孩子相处。”
三小只纷纷点头。
圆圆手动将他的轮椅往楚清晚那边推了推,煞有介事地道:“太爷爷说我娘亲有让人平心静气的本领,叔叔你靠过去点,熏陶熏陶。”
原本在楚清晚和墨景郁中间的甜甜自觉让位,跑到墨景郁的另一边,说:“叔叔是病人,我和娘亲一起照顾他。”
墨景郁哭笑不得,却不反感,只觉有几分窘迫,那是来自齐海连别有深意的注视。
他轻咳一声:“吃饭。”
饭菜一如既往地可口,用完饭,楚清晚与墨景郁一道去祁王府,为他诊疗。
楚清晚今日喝了不少酒,虽不醺不醉,但直犯困,按摩时一直打哈欠,结束后回家倒头就睡。
这回没做梦,一觉睡到天明。
才打着盹坐起来,嫣然匆忙进屋,一张脸煞白。
楚清晚打了个哈欠:“何事惊慌?”
嫣然嗓音微颤:“小姐,柔嘉公主毁容了。”
楚清晚登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