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郁的暗卫都是尸山血海爬出来的,跟了他多年,上过战场,执行过无数手染鲜血的任务,一刀一剑磨砺出来的杀伐之气,远非这些土匪能比。
他们冲进来的那一刻, 土匪就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
为首那人快速扫过这些暗卫,又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墨景郁,不知想到什么,蓦地睁大了双眼。
但仅仅是一瞬,他的脸色又恢复正常。
他紧握棱刺,浑身戒备,却已没了方才的气焰,能屈能伸地说:“误会,误会!这位公子既不愿让房间,那我们另寻他处便是。”
墨景郁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凉凉地道:“不替你兄弟报仇?”
那人僵硬地笑了一下:“他对二位不敬在前,他活该。”
墨景郁冷嗤,嘲弄地问:“所以,好汉是打算放过我了?”
他语气温和,唇边甚至有弧度,可男人却莫名感到了浓烈的杀意。
他谨慎地后退一小步,手将棱刺握得更紧:“公子言重了,今日多有得罪,后会有期。”
言罢欲走,却听墨景郁道:“可是,本王没说要放过你啊。”
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男人反而平静了:“你是祁王,你果然暗中到了这里。”
男人是从瑞城来的。
因为安排截杀祁王的王正等人迟迟没传回消息,飞鸽传书给马平也没得到回应,瑞城那边怀疑这里出了岔子,遂命他带人前来一探究竟。
甫一照面,男人便觉墨景郁不寻常,但他没多想,直至被暗卫围住,他才意识到眼前人就是昔年威风凛凛的战神。
墨景郁不置可否,手指一压,暗卫便攻了上来。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胜利。
在得知墨景郁身份的那一刻,土匪的士气就被消磨了一半,再对上训练有素的暗卫,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墨景郁对这等作恶多端的人从不会心慈手软,但他没让暗卫在客栈里杀人。
说是别脏了掌柜的地,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不想让楚清晚目睹太多血腥。
暗卫将人带走处决,只留了那个为首的男人。
墨景郁吩咐:“问军械的事,不说便杀了。”
暗卫领命。
墨景郁又对林予道:“打点行囊,明日一早出发。”
派出的人有来无回,饶是土匪再傻,也该明白其中猫腻,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再浪费了。
下属各自去做事,楚清晚带他回房,闲聊似的道:“马平被扣押,消息不外传,朝廷一时半会儿派不了人下来,你走了,华清县怎么办?”
墨景郁道:“我留了人,在下一个县令来之前,他能处理好华清县的大小事务。”
楚清晚点点头,又说:“土匪遣人来打探,定是猜到什么了,此行不会顺利。”
墨景郁抬眼:“怕了?”
楚清晚一摊手:“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墨景郁弯唇:“这么相信我?”
楚清晚颔首:“当然。”
墨景郁浑身都舒坦了,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不会让你有丝毫闪失的。”
自古诺言不可轻许,墨景郁万万想不到,这话说完不过两日,他就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