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楼内。
朱柏安静地坐在座椅上，认真地翻着书。
桌上的十本，皆是难见的孤本。
随身太监准备好了茶水。
还在凳子上，垫了好几个棉垫子。
让朱柏能够刚好够着书桌。
随身太监似乎是习惯了。
准备好一切，就安静地站在一旁打盹。
他知道，朱柏看书的时候，非常认真和投入。
“不愧是翰林院。”
朱柏看着保存完善的书籍，心中惊奇道。
通过摩挲纸张，他就知道眼前这本书。
最少有五六十年历史了。
可在他面前，还是如同崭新的一般。
书楼外。
几个新翰林围在外面，饶有兴趣地看着。
“这就是常说的十二皇子，那个早慧的天才？”
有人听过朱柏的名声。
“要我说，吹得有点过了。
早慧、天才，不过是口口相传而已。”
更多的人是不放在心上
毕竟在场的人，都是科举中一路路厮杀出的猛人。
所谓的天才，在他们的眼中也就那么一回事。
不说过目不忘。
但看过的东西，基本上能记住一大半。
尤其是圣旨上的内容。
只要他们用心，听过一遍后忘不了。
可以原模原样地复写出来。
要不然，让皇帝再说一遍，总归不太好。
“你们猜，这个小皇子可以坚持多长时间？”
一个新翰林好奇地问道。
很快，就有人小声说着。
“我猜三天吧。
估计小皇子出不了宫，来这也就图个新鲜劲。
过个三天，最多五天。
这个小皇子就不会再来了。”
更有人猜道。
“嗨，一个八岁的孩子。
说不定看到下午的时候，就不耐烦离开了。
八岁正是玩闹的时候。
诸位八岁的时候，能安心坐下来看书吗？”
此言一出，众翰林纷纷点头。
他们回忆了一下。
在八岁的时候，他们也是玩闹不已，读书都是靠夫子的戒尺。
让他们自己主动读书，有点艰难。
不过没等他们回忆童年，就有一个身影站在身后。
淡淡地说道。
“尔等在干什么！”
众人一听，立刻吓得打了个哆嗦。
然后转身向着身后的成尚行礼。
“成大人。”
成尚望着眼前的这几个新翰林，隐隐猜到了几分。
“你们很闲吗？
是否要再给你们安排点事务？”
众人连忙摇头，然后作鸟兽散。
只有王艮留了下来，讪讪地笑笑。
“小殿下进去多长时间了？”
王艮算了算时间。
“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了。”
成尚也不免俗，好奇地往里面看了看。
朱柏依旧保持着，和一个时辰前一样的姿势。
认真地看书。
不过左手边堆着的十本书，只有一半的高度。
说明朱柏已经看完了其中的一半。
“有点意思。”
成尚甩了甩袖子。
“王艮，你在这里候着，看看对方有什么要求。
都一并答应了。
我估计不出十日，小殿下就走了。”
对方拱手称道。
“是。”
……
翰林院的几个新翰林，聚在一起打赌。
打赌朱柏多久离开。
王艮犹豫了一下，压了十五天之后。
还让一众新翰林，嘲笑了一番。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朱柏风雨不停的，来到翰林院的书楼。
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
半月的时间过去了。
新翰林们，没有从朱柏看书的脸上。
寻找到任何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神了，这小殿下，怎么还在书楼看书？
莫不是装装样子！”
此言一出，有人惊呼。
“对，应该是这样。
估计是强忍着，坐在那里看书！
你们仔细观察，小皇子翻页很快。
几乎只是走马观花。”
众人闻言后，仔细观察了一番。
果然如那人所说，朱柏看书很快。
几乎是看完就翻页了。
往日翰林们看书，总是要停下思考一番。
王艮却是不然。
“来来来，掏钱！
你们都输了，快给钱！”
半月前的赌注，王艮只押了一点。
可如今就他一个人赢了，通吃所有人。
赌注加起来，就十分地可观了。
不服输的众人，随即说道。
“别急，等我去考校一番！
要是小皇子，只是装模作样，这赌注可不算数的！”
输掉的新翰林闻言，纷纷耍赖。
“善！”
“是该考校一番。”
很快，就有两个新翰林走了进去。
他们一个是去年科举的进士，一个是前年科举的榜眼。
王艮等人，则是在不远处好奇地看着。
两人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考校开始了。
“凡人臣之事君也，多以主所好事君，此话何解？”
此人故意给朱柏挖了一个坑。
朱柏闻言，猜到了对方的意思。
淡淡地说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大臣侍奉国君，多数是投国君所好。
但后面还有几句。
国君喜好法度，大臣就会以法度侍奉国君。
就会有正直的人，出现在国君面前。
喜好言谈，就会有奸臣出现在国君面前。
所以国君要公私分明，亲贤臣，远小人。”
这个回答，让对方猝不及防。
他原本想接着，朱柏回答后，自己来纠错。
可没想到朱柏，居然知道后面的全部内容。
“这段出自商君书，这位大人。
还是要熟读得好。”
一个八岁孩童的暗暗嘲讽，让此人羞愧不已。
挖坑没挖到，把自己给埋进去了。
旁边的翰林，紧接着抛出第二个刁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