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兄,眼看就到咸阳城了,我这心里有些不安啊!”
通往咸阳的官道上。
一队精锐兵士正将几位书生模样的青年护在中间,往咸阳城池行去。
“是啊萧兄,我曹参这辈子还没如此紧张过,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犹如揣了只兔子。也不知我等前程会如何啊,可能得到殿下重用?”
萧何转过头,对自家兄弟安抚一笑。
“你们想的太多了,我等能得殿下青眼已是大幸。纵然有治天下之能也需时间验证。只要胸有乾坤,被重用只是迟早的事,我等必不会被埋没!”
“萧兄此言有理,此言有理啊!曹参,你该不会被吓得尿裤子了吧?”
此言一出,周围兵士皆捂嘴偷笑。
这几个人可太有意思了,一路插科打诨,笑料不断。
回程的路上有了他们,似乎走起来都不累了。
不过他们也不能笑出声。
毕竟是殿下请来的人,得留面子。
曹参丝毫没觉得不妥,想了想竟连连点头。
“我还真是有些便意!”
哈哈哈哈哈…
周围众人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只是问出此话的夏侯婴却面色严肃。
他也紧张啊!
调侃曹参只是想缓和一下紧张之情。
没想到听了他的回答,更紧张了怎么破?
队伍前方的王离见曹参面色尴尬,强忍笑意回头道。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有本事你们直面殿下让我看看。”
这些人可都是殿下请来的。
万一以后得了重用,回头来算账。
他自己倒是不怕,但这些兵卒们哪一个吃得住?
虽然一路上这些人看起来很好相处。
但王离深知,人是会变得。
兵卒们闻言笑声骤停。
让他们直面殿下,这不是开玩笑吗?
整肃了脸色,队伍继续前行。
越行越近,咸阳城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萧何几人骑在马上,看着眼前犹如巨兽匍匐般的咸阳城,心中惊叹连连。
不怪他们没见过世面,实在是咸阳城太过雄伟了。
只是望一眼轮廓,便给人一种压抑之感。
王离暗松一口气,总算到了。
这一路风餐露宿倒还罢了,就怕出了岔子。
好在只要报出王家的名头,便无人敢动。
此时终于顺利地到达帝都。
正要进城之时,却见一辆马车停在正中央,阻了众人的去路。
王离瞬间神经紧绷
难道有人敢在城外动手?这也太过大胆了。
‘锵啷’一声拔出佩刀。
身后兵卒见状,皆齐齐拔刀。
将萧何等人团团围在中间,严阵以待。
“来者何人?我乃王离,身负监国九殿下军令,挡路之人速速让开,否则别怪我刀下无情!”
王离边喊话边警惕地看向四周。
生怕有贼人埋伏于此。
城门外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而坐在马车中的嬴辰,此时却有些尴尬,也有些郁闷。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
王贲那憨货,怕红薯被雨淋坏了,竟在地里守了一夜。
今日一大早,发现红薯抽苗了。
天都没亮就跑到寝殿来喊他去看祥瑞。
不就是红薯吗?有啥好看的?
王贲被拒绝后,一溜烟出去将满朝文武全请来了。
这下可好,百官一起去喊殿下起床。
等嬴辰出来一看。
好家伙,寝室门口朝臣乌泱泱站了一片。
口口声声天降祥瑞,请他代陛下前去观看。
父皇都被搬出来了,不去也不合适。
只好随着众人一同前往。
望着地里绿油油的一片,嬴辰的起床气消了许多。
命人去施肥,结果又和百官吵了起来。
在大秦,可没有给庄稼浇那些污秽之物的说法。
嬴辰叨逼叨逼解释半天。
那些所谓的污秽之物,不用直接接触庄稼。
只需在田里挖个坑,放进去就行。
百官依然不同意。
他们觉得,如此下作之物,怎能与祥瑞放在一起?
两个时辰后,某殿下实在是烦了,直接隔了一亩地出来。
与百官打赌,给这一亩地施肥,其他的不用。
到时看看谁的红薯长得好,结的多,这才得以脱身。
正准备回去补觉,想起王离送来的书信。
似乎今日接的人便要到了。
驱车早早来到城外等候,实在太困就在车里睡着了。
没成想,这会儿被当成刺客了!
嬴辰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出去吧,似乎有些丢脸。
不出去吧,说不过去。
搓了把脸,理了理衣衫,嬴辰掀帘而出。
骑在马上的王离瞬间傻眼,脑瓜子嗡嗡直响。
一直以来,爷爷就让他低调做人。
虽然不用装傻,也不用装病,但一定得低调。
见到任何人都要谦逊守例,不能让任何人忌惮王家。
身处朝堂,他也明白爷爷的良苦用心。
向来都是按此言行事。
没想到,唯一一次想用殿下的名头装个逼。
却装到了当事人的头上。
翻身下马,他只想说一句。
‘爷爷,我违背了你的教导,以后真的不敢了!您老人家快来救我!’
但没想到身体的反应才是最忠诚的。
单膝跪地,恭敬的话脱口而出。
“末将王离,参见殿下!不知殿下在此,冲撞了殿下,请您责罚!”
身后厉兵秣马的众兵卒,只觉得腿软不已。
下马跪地,齐声道:“我等参见殿下,请殿下责罚!”
嬴辰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调整表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有些威严。
“不知者无罪,起吧!”
“赶了这么久的路,依然能保持此等士气,该赏才是!”
赏不赏的无所谓,命保住就行。
众将士松了口气,起身列队站在了一旁。
被护在中间的萧何等人便被显了出来。
在兵士们参见嬴辰之时,他们也已经下马等候在旁。
此时见嬴辰向着他们走来,心中紧张不已。
曹参几人更是双腿颤颤,快要瘫软在地。
毕竟面对的可是凶名在外的九殿下,没见过大世面的他们,心中没底啊!
萧何看了几人一眼。
虽说他们动作隐蔽,却也发现了他们互相搀扶着的手。
无奈摇了摇头,对着嬴辰歉意地笑笑。
“下官萧何,参见殿下!”
嬴辰对此倒并不在意。
他知道自己的名声,更明白这些人才是大秦的根基。
“无妨,虚礼而已!你们能安全抵达足以。”
摆了摆手,嬴辰示意众人不必紧张,放松即可。
萧何心中却依然有些疑虑。
尽管一路行来,王离再三保证殿下要找的就是他。
但到了此时,他仍然怕自己弄错了。
这可是欺君的大罪,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