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东门外。
大队秦军锐士手拿长戈,守卫在城内外,城门更是被戒严。
所有出入的百姓,只能从其他各门进入都城。
城墙上挂着三个目光呆滞之人,他们皆被关在笼中。
这些人,便是被张良所牵连的旧韩勋贵。
等日落西山,他们的人头也将落地。
而城门外的地面上,更是血迹斑斑。
自从嬴辰下令,不见张良便每日杀三人之后。
地上的鲜血就没有干过。
而有能力救下他们的,唯有刺杀嬴政的主谋之人张良了。
东门外一颗大树后。
一位头戴兜帽之人,望着城墙上挂着的笼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几经挣扎,最终毅然决然的向着城门走去。
“站住,此门禁止通行不知道吗?”
见他直挺挺地走了过来,如此多的士兵竟毫无惧意,绝不是进城的百姓。
兵卒们调转长戈,齐齐对准来人。
来人一把扯下头上的兜里,露出了那因赶路而满面风尘的脸。
“韩地罪人张良,前来见过九公子,还请通报一声。”
韩地?张良?
军卒们一愣,这名字怎么听上去有些耳熟啊?
下一秒陡然惊醒。
“你便是那刺杀陛下的乱臣贼子张良?来人,拿下。”
一声令下,十几名守兵手持长枪,将他团团围住。
两个神色冷峻,腰挎长剑之人,匆匆走了过来。
不等张良发问,便一左一右将他架起。
向着城内飞奔而去。
众兵卒见状,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羡慕之色。
直到三人看不见踪影,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可是九公子殿下的亲卫锦衣卫。
……
嬴辰寝宫。
此刻他正坐在玉案前,翻着一张张的设计图。
纸张零零散散地铺满了几案。
让他感慨,还好造出了纸张,不然得累死。
这是墨家根据扶苏给出的地,设计出的学院图纸。
如今手下有人了,很多事情便不用他再去操心。
定多就是过个目。
而现在,看图纸便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当然,好消息也是不断。
首先便要夸夸李斯的办事效率。
大秦境内所有矿盐,均已归国有。
手续在聚餐的第二日便办妥了。
过程顺利无比,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当然,这也是因为那些人不知道矿盐的价值。
第二便是韩信来报,已经在咸阳城外的那座矿山下,建好了制盐工坊。
而第一批盐,也已经制出来了。
心思细腻的萧何,还找了些死囚试吃了一下。
确定没问题后,已开始大量生产。
大家都在行动,曹参当然也没闲着。
咸阳各盐商之间,都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
不出几日,便有一批精盐要运到咸阳。
原主因为急用钱,价格压得很低。
而且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所有事情都进行的井井有条,便也没了嬴辰插手的余地。
只能窝在宫里,看看墨家弄好的设计图。
用他超越今人的理念,研究下还有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就在嬴辰百无聊赖之时,青龙进来禀报。
“殿下,张良到了。”
嬴辰将手中的图纸放在桌上,嘴角绽开一抹微笑。
这小子,终于认输了吗?
“将人带来殿中,再把上次留下那个带来。”
“诺!”
一炷香后,门外有了动静。
一个双手绑在身后的男子,被两名锦衣卫控制着进了殿中。
“见过殿下!韩地反贼张良带到。”
两名锦衣卫兵卒向嬴辰拱手一礼。
一脚踹在了张良的膝窝处,将他按在了地上。
“做的不错,下去令赏吧!”
“谢殿下!”
二人果断转身,走出了嬴辰寝殿。
张良忍着膝窝的疼痛直起了身,向着嬴辰低了低头。
“罪人张良前来伏诛。望殿下能信守承诺,释放韩地之人。”
低头等了半晌,却没听到嬴辰的回应。
抬头便见他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脸色平静,眼中满是审视之意。
毫无开口的意思。
张良心中一急。
这家伙不会是那背信弃义的小人吧?
刚想再言,却听门外传来了哭泣之声。
抬头望去,正好将进殿之人的面貌看了个清楚。
张良身子一僵,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红莲公主、翠儿,你们、你们不是……怎会在此?”
“子房,你、你怎的被抓了?”
进殿之人乃是旧韩皇室后裔,红莲公主姬红莲。
而哭泣的便是伺候她的婢女,翠儿。
二人见到张良也是惊呆了,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子房,你不该来啊!”
“我不来,他们又怎能活命?”
姬红莲知道张良指的是那些被抓的韩地勋贵。
望着张良复杂的神色,不再言语。
不只那些韩地之人,自己又何尝不是诱导张良前来的因素呢?
被抓之后一直没有掉过眼泪的红莲,莫名的就红了眼眶。
嬴辰在一旁看着他们相认,心中松了口气。
看来这个张良是真的了。
自己又没见过他,不得不谨慎一些。
“松绑!”
青龙上前,将束在张良手腕上的绳子解开。
张良神色微微一变。
他一直以为到了咸阳之后,等着他的便是人头落地。
没想到,这位九公子似乎并不想杀他。
脑中不断思索着嬴辰的用意,想了许久仍没头绪。
看着站在嬴辰身边动也不敢动的红莲公主,张良无声叹息。
良久,终于认命般的向嬴辰行了一个大礼。
“罪人张良拜见殿下!张良已自行前来,还望公子能释放那些无辜之人。”
同样的话说了两次,但意义却全然不同。
此次,有韩地皇室之人在此,他是真的服软了!
见嬴辰一如之前,根本不打算答他的话。
张良有些纳闷。
不知这位殿下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不知殿下将我逼来咸阳,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