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朝廷便发布了告示。
薛家花船一案,震惊应天府上下,市井之间贩夫走卒,茶楼间都议论纷纷。
“难怪那采花贼一直抓不到,原来竟是薛家次子!”
“我说昨日秦淮河畔的花船怎么被带兵围起来了,原来是这样!”
“此案处决数十位官员,牵连者上百,明日都要在菜市口砍头,真是大快人心!”
“陛下心中还是向着咱百姓的,这么多大官,说杀就都杀了,此案能够水落石出,过程想必极为艰辛曲折。”
“陛下日理万机,还得跟那些贪官污吏斗心眼,陛下圣明!”
.......
一时间,无数百姓相约午门。
菜市场的鸡蛋青菜也被购置一空。
他们还不知道,老朱在这次查案过程中,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全程挂机。
而真正一手推动此事的张清,此时正刚刚完成修行。
秦淮河畔。
夏日将尽,炎热的湖风吹得柳树沙沙作响。
一架朴素的马车停在了小院门口。
朱标和朱棣联袂而来,只觉得打开院门,顿时炎炎的夏日都被挡在了外面,院内凉爽无比。
张清正好完成修行,收敛了周身气机。
他睁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朱标和朱棣仿佛感觉那双淡然的眼眸中,藏着无穷玄机。
对视之下,令人有天旋地转之感。
但很快那感觉便消失了。
“小道长修为越发精进了。”
朱标缓过神来,由衷的祝贺道。
再者张清曾说过,自己的劫数若要一劳永逸的解决,需要更高的修为支撑。
张清修为精进,他便离鬼门关的距离又远了一些。
“托殿下之福。”
张清微微一笑道。
这七日,他已经将此次篡改天机所带来的天机之力完全吸纳。
此时他的神魂,已经能离体盏茶功夫,距离踏入分神,也不过一步之遥。
到了分神境,便能以魂魄驱物,有诸多玄妙。
能使用的法术和手段,也不再依赖于符篆。
“今日父皇要处死那些贪官污吏,还请小道长移步。”
“好说。”
.....
三人一同上了马车。
“小道长,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几件礼物,希望您能笑纳。”
朱棣将车上放着的盒子打开。
其中放着几件陈旧的古物,有的比较完整,有的则是裂痕斑驳,布满了受岁月侵蚀的痕迹。
“嗯?”
张清眼神微动。
稍稍一扫,他便将这些物件的来历都了然于心。
此物......居然会落到朱棣手中?
“这些物件都是我命人从各地搜罗来的,有的连我也不知来历,小道长可以从中挑选一件。”
朱棣也是带着一些私心的,但他也没掩饰这点心思。
这些古物的来历,用途,是好是坏他都弄不清,姚广孝能看出来,却藏着掖着不说。
他也是希望借助张清,能弄清这些东西的跟脚。
看着朱棣,张清倒也没点破他,轻笑着从中拿出一尊巴掌大小的铜兽炉,道:
“殿下可知南疆巫蛊?”
“这香炉来自南疆?”
朱棣怔了下。
“正是。”
张清点点头,故作正经道:“此物名为万毒鼎,南疆蛊师会将极其厉害的毒虫放入其中熬制,经历七七四十九次方才大成,此后只要点燃此炉,其中便会散发无色无味的毒雾,杀人于无形。”
“这尊万毒鼎,便是在第三十五次炼制时发生了意外,毒性失控,蔓延到了整座山谷,毒死了整个部族....”
闻言,朱棣勃然变色。
毒死整个部族?
想起这么危险的东西他时常拿来把玩,他便一阵毛骨悚然。
“四弟,小道长故意吓你的。”朱标无奈的看了张清一眼。
小道长平日里很正经。
就是有时....颇有些恶趣味。
果然,下一刻张清笑道:“燕王殿下无须担心,这尊毒鼎已经是千年前的东西了,只要不经过有心人重新炼制,拿来当香炉都无妨。”
“小道长不早说。”
朱棣黑着脸。
还当香炉,现在他心里光是想想都膈应,想着找个机会赶紧把这玩意脱手。
张清目光扫视,又拿起了其中一件油灯。
神情之中,罕见的浮现凝重。
“此物,是其中最为珍贵的一件。”
“是何来历?”
朱棣连忙询问道。
照张小道长所说,那万毒鼎虽然歹毒,却也是来历很大的珍贵物件。
莫非还比不上眼前这古旧的油灯?
张清摩挲着青灯,感受着上面历经千年仍然细腻的质地,感慨道:
“此物来头甚大,其原主人想必两位殿下也有所耳闻。”
“这油灯名为七星灯,乃是诸葛武侯祈天之时,夺天地造化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