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不在家的三日,苏老爹超常发挥了自己的顶级厨艺,成功把卫廷与三小只吃到自闭。
苏老爹心疼闺女舟赶了一天的路,决定今晚再由他下一次厨。
三小只懂事地没有反对。
一家子做好了再次被苏老爹的黑暗厨艺荼毒的准备,不料老李头上门了。
今儿李大勇上后山砍柴,误打误撞地捉了两只又肥又大的野鸡。
李家今晚杀鸡,叫小苏家一块儿过去吃饭。
苏承客气道:“李叔,这怎么好意思?”
老李头忙道:“大丫是我们李家的救命恩人,你就别和我”
客气俩字未说完,苏承、苏二狗、三小只已经齐刷刷从屋里出来了。
三小只排排站,等饭饭!
钱氏下厨,原本她寻思着要不吃一只,留一只拿去镇上卖,可一想到今晚人多,她把心一横,将两只鸡全炖了。
大丫的恩情,可不是两只鸡还得上的,何况自家人也能吃。
她做到一半,苏小小拎着个篮子进来了。
钱氏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苏小小揭开盖在篮子上的干布,取出里面的卤肉与排骨,让钱大娘一起炖了。
钱氏道:“两只鸡呢!够吃了!”
苏小小:你对干饭人的食量一无所知。
钱氏说啥也不要,哪儿有请人上门吃饭,还让人家拎肉过来的?
苏小小没说话,直接抄起砍刀,将卤肉排骨咔咔咔地剁进了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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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头将里正也请了过来,今晚几个爷们儿喝两杯。
钱氏将荤菜炖了两锅。
一锅是带点嚼劲儿,几个爷们儿下酒吃,另一锅是几个孩子与小赵氏吃,炖得很是软烂。
小赵氏坐月子,在屋里吃。
苏小小从来都是上桌吃饭的,小苏家没那古怪规矩。
钱氏陪客,也上了桌。
他们家桌子太高,几个孩子够不着,另外一桌也坐不下,就给单独摆了个小桌。
大孙女秋妮带着几个小弟弟吃,还会贴心地给他们夹菜。
苏小小坐在钱氏与卫廷中间。
她在控制饮食,吃得少。
钱氏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夹菜,抓起锅里的铁勺,给她舀了满满一勺,全是最肥、肉最多的那种鸡块。
钱氏是一片好心,乡下人难见荤腥,瘦肉太柴,这种肥油多的不仅香,还顶饱。
苏小小正因为知道她的好心,反而犯难了。
吃吧,一口下去胖十斤。
不吃吧,又有点儿不好拒绝。
她用求助的小眼神望向自家老爹。
苏老爹正和里正、老李头划酒拳。
“哥俩好呀五魁首啊六六九哇八匹马呀”
几人喝高了,辈分全乱了!
苏小小又看向对面的苏二狗。
苏二狗埋头干饭,完全没接收到他姐的死亡凝视。
苏小小:血浓于水的默契呢?
苏小小暗叹一声,看来这几天的肥是要白减了。
忽然,卫廷不动声色地将筷子伸了过来,夹走了她碗里最肥的那几块鸡肉,十分自然地吃掉了。
苏小小眨了眨眼,有些目瞪口呆。
钱氏又给苏小小舀了一勺,卫廷又将里头的肥肉挑去吃了。
苏小小垂眸啃着青菜,卫廷在家里是不太吃肥肉的
钱大娘不高兴了:“你怎么老是夹大丫碗里的?大丫碗里的更香吗?”
“不是”苏小小下意识地去解释。
卫廷:“嗯。”
苏小小杏眼一瞪。
你知道钱大娘问啥吗你就嗯?
钱大娘没绷住,笑了。
一顿饭吃得饱饱,几个爷们儿喝得东倒西歪,李大勇先将里正背了回去,随后又和苏二狗将苏承给弄回去。
为啥苏承得俩人,那还不是他发起酒疯来更厉害?
他一会儿耍拳,一会儿耍剑三小只的小木剑。
三小只有样学样,跟着他呼呼哈嘿。
苏小小与卫廷不紧不慢地跟在几人身后。
今晚月色很美,与雪地里反射的光交相辉映。
这几日在化雪,地上湿漉漉的。
“你当心些。”苏小道,“别又摔了。”
卫廷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鉴于今晚他替自己吃肥肉的举动,苏小小没计较他的冰块脸。
她轻咳一声,道:“那个我去府城之前,和你说会把令牌还给你,是认真的,就是我放在一个地方有点儿拿不着”
卫廷眉心微蹙,很快又恢复了一脸高冷。
苏小小把不准他是信了还是没信,正犹豫着纠正一下措辞,尽量不那么抽象,这时,老苏家传来了一阵踢里哐啷的动静。
苏小小望着老苏家的灯火,眸光凉了凉,对卫廷说:“你先回,我去看看玉娘。”
她走后,一道暗影自夜色中剥离,悄无声息地来到卫廷身后。
他的动作很轻,换做旁人根本无法察觉。
卫廷淡淡开口:“又做什么?”
尉迟修叹气:“又被发现了,大人你怎么发现的?我哪里露馅儿,你说,我改。”
卫廷:“你活着。”
尉迟修:“”
尉迟修怼不过卫廷,自我幽怨地一番,果断切换话题:“大人,方才那丫头说,会把兵符还给您,是真的吗?”
卫廷眸光微冷:“不知道。”
尉迟修道:“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等我们拿回兵符,就能立刻返回京城了!”
这破地方,他再也不想待了!
他的屁股。
他的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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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小是听到了苏玉娘的哭声才赶过去的。
老苏家的大门紧闭着,是从里头插了门闩。
她拍了几下门,没人来开。
苏玉娘的屋里,一家子闹开了,老老实实全挤在里头,也难怪听不见拍门声。
“把孩子还给我!”
是苏玉娘带着哽咽的声音。
苏灿抱着孩子往后退了一步,苏玉娘扑上前,被苏大郎与苏二郎拦住。
苏大郎语重心长地说道:“妹妹!你别闹了!孩子是郑家的,人家让把孩子送回去,天经地义!咱们也不能一直养着郑家的孩子!”
苏玉娘驳斥道:“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就成他郑家了!孩子吃我的、喝的我,花你们一个铜板了吗?我给家里拿了二十两!养不活我们娘俩吗!”
苏大郎避重就轻:“这孩子姓郑!就是郑家的!”
当她被庸医治得半死时,她的大哥将庸医痛揍一顿,她当时多感动,此刻就有多寒心。
苏玉娘咬牙道:“你们把孩子还给我!不然我和你们拼命!”
“苏玉娘!”苏老爷子沉声叫了她的名字。
这已经是很严厉的称呼了。
苏玉娘哀求地看向苏老爷子,试图唤醒二人之间最后一点祖孙之情。
“爷爷,你让大哥把孩子还给我,孩子是我辛辛苦苦生的,是我的”
苏老爷道:“既舍不得孩子,你就和她一起回郑家去。”
苏玉娘冷冷地笑了:“你们得罪了郑家,就想拿我去抵债吗?冯拐子的事又不是我干的!你们有本事把苏锦娘赔给郑家呀!”
苏二郎冷声道:“你还敢提冯拐子!不是你死活不回郑家,冯拐子会住到家里吗?”
这话,与苏锦娘的一模一样。
真是亲兄妹啊。
苏玉娘的心凉到了极点。
她对这个家彻底绝望了。
她曾以为娘家是自己的避风塘,是她天真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从她坐上花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个外人了。
“为了堵住冯拐子与郑兰秀的嘴,你们拿我去填,好,好,很好。”
苏玉娘忽然就笑了。
笑得疯狂、笑得痴癫。
她跌跌撞撞地出了屋子。
没人拦着她。
只当她是终于想通了,肯回郑家去了。
就在这一霎,异变突生!
苏玉娘忽然朝堂屋里供奉着灵牌的案桌撞了过去!
方氏:“玉娘!”
苏三郎:“大姐!”
没人料到这一变故,想阻止,却人挤人挤在了门口!
来不及了玉娘要撞上去了——
哐啷一声巨响,老苏家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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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