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诸位信任,后续我会让何二携带文书,亲自上门与大家签订合约。”
说完,王富贵微微转头,平关会意,拍了拍手,门外开始有小斯涌入,茶桌瞬间变成饭桌,每一个掌柜手里多了份礼盒。
“小小心意不足为奇,这些都是即将推出的新品,今日就让大家先行品尝一番,如有好的意见还请大家不要吝啬。”
“唉,当初一罐油换三成股,我等还暗地里笑话杨掌柜识人不明,大意失策,如今看来,显然是他老人家目光如炬,太元饭庄有王兄坐镇,尽可高枕无忧!”
“羡慕,着实羡慕,明天可得找杨老板痛饮几杯,也沾沾他的鸿运!”
“哈哈,我也去!”
“带我一个。”
“大家都去,我岂有不去之礼。”
众人纷纷附和,虽是玩笑话,但却用意真。
味精的加入,以及翻炒手法推行,桌面上的菜口味更佳了,几大掌柜全都竖起了大拇指,不得不承认,太元饭庄的实力已经是桐关之最,唯一差的就是时间。
从平昌茶楼走出,太阳刚好回到另一侧的45度,倒也算是一种极为奇妙的巧合。
王富贵走在前面,身后诸位老板纷纷抱拳告退。
地面上的斜影跟着挥了挥手,然后带着平关沿着来时的路开始走去。
古衣街繁华无比,与青花巷乃是天壤之别。
据传,这里是整个桐关纺织业兴起的地方,这里有织布老祖宗留下的古迹,整条街布行的数量占据桐关一半。
不过,之所以走这条路,并不是因为要去布行看生意,而是因为这条街杂七杂八的玩意很多。
在回家前,王富贵要去寻几副字画买回,就挂在正厅里的墙壁上,既能充充门面,也能让小谨学习几分,这是他在回廊处突然萌生的主意。
以诗画装点,何乐而不为呢。
走在街道上,王富贵放眼望去,数不清的小摊堆挤在路边,叫卖声却不大,多是有意上门,便简单介绍几句。
不一会,他便看中了一处书摊。
摊主是个中年男子,留三寸胡须,面目清秀,看起来还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他的摊位和他一样,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所有商品摆放整齐,就冲这份计较,王富贵有理由相信店主的货一样精挑细选。
果不其然,从摊位上随手拿起一条横幅。
“淡泊以明志”
区区五个字,却让他眼前一亮,仔细审视许久,王富贵问道。
“老板,这几个字苍劲有力,又不失飘逸,是你写的吗?”
老板呵呵一笑。
“公子慧眼,此物没有署名,其实是本县才子‘落尘’所书。”
“落尘?是真名吗?”王富贵追问。
平关闻言赶紧凑上前低声道。
“公子,‘落尘’是江文川的字。”
那老板也点点头,看了眼一旁的平关。
“确实是他,我俩本是好友,不时会帮他卖些字画。”
王富贵默然,片刻后说道。
“他还有哪些字画在你这,都给我看看。”
“您稍等。”
很快其余字画就被搬上来,有湖畔青叶,有飞鸟繁林,也有雪落孤山,雁行天际,梅花是他最擅长也是最多的作品。
诗词歌赋堆了厚厚一叠,有自己的,也有摘抄的。
原本他的作品桐关大小读书人都很喜欢,可自从前段时间堕落于市井后,渐渐淡出所有人的视野。
这些都是店主告知的,他也是不断接济江文川的人之一,算是一个挚友吧。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本不应该言明出处,但他不愿撒谎,更不愿让友人佳作蒙尘。
王富贵赞叹的同时很愉快的掏钱买下许多。
江文川虽遭遇大难,可帮他的人却依旧不少,可见此人心性不错,只是暂时被命运打击罢了。
将挑选好的字画缠好,装入盒中,平关微微用力就甩上肩头。
“告辞了。”
“您慢走。”
古衣街行人极多,主仆费力的又前行了数百米,走过古衣桥,扫了眼杨柳河的风景,正要进入下一个街道时,视线却被远处的人群吸引。
王富贵擦了擦眼睛,定睛一看还有些不敢确定。
平关着急的说了起来。
“公子你快看,老六那边好像有点困难,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老六与平关交情颇深,此时着急也属正常,但对方混了十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而且仔细看去,有困难的应该不是老六,而是地上那团黑影。
“行,去看看吧,但记住,没我的意思,不准动手!”
饭馆前的空地上围了好大一圈,不少人都在指指点点。
老六站在里面,身后年轻人已经被打得浑身是血。
“董邦!你别太过分了,都是十多年的街邻,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哼,老六,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打断他的狗腿,老子之前就警告过,没钱还敢吃霸王餐,找死!”
“文川能吃多少,了不起我帮他给就是了,何必下狠手。”
董邦不屑地撇撇嘴。
“老六,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小子你罩不住的,你问问这条街,他吃了多少顿霸王餐,而且还他酿的每次往贵了点,明显找事!”
老六深吸口气,这些他怎能不知道呢,可是要他撒手不管,江文川就真的没了。
“多少!”
董邦冷哼一声,竖起两根手指。
“二十两!”
“什么,一顿饭吃出二十两,你的饭用金子做的?”
现场哗然,可又敢怒不敢言。
“我说了,你别管,今天我往死里揍他一顿,省去今后麻烦事。”
话说着,董邦挥了挥手,几人再次围了过来,抬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落下。
老刘连忙推开几人,大喊道。
“等等!你们当街行凶,难道不怕官府追究吗?”
“呵呵,吃霸王餐,我打他一顿天经地义。”
“你这是杀人!”
“那得等会死了再说!”
两人极快地对答,可惜老六又怎能拗过董邦这个地痞,转眼就见颓势。
正在大家惋惜感叹的时候,一道淡淡的声音划过,从人群外射入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