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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初二送年
    刚吃完饭,几个邻居兄弟、姐妹就拥进家里,叫张冲之打“够级”,打“够级”在琴岛地区很是流行,六个人玩四副牌,三人一“帮”,对战起来让人不觉时间的流失,从下午不知不觉间已到傍晚。

    在打牌过程中,刚开始张冲之没太在意,可是头一把自己帮因为牌差,被打了一个“大落”,一个“二落”,俗称被“串两户”。一下子让对方吃了三颗“贡”,牌的实力立刻落入下风,他不由打起精神,集中脑力打起牌来。

    六个人,216张牌,每人36张,再加上打扑克时的气氛,“够级、盖牌、砸死、烧牌.......”等喊声不断,牌摔在桌子上“啪啪”声连续响起,让人精神一直处于兴奋状态。

    很少有人将各人的牌记清楚,可这次张冲之感到不一样,在自己集中精力后,其他五人出来多少牌,什么牌,手里剩下多少牌,牌色大体是什么在脑中很清晰,感觉像看电视直播的“够级”比赛节目一样,六家牌基本都在掌握之中。

    在每局牌开始时无法确定,当每人出五六次牌时,掌控度就明显增高,当有人手中牌在10张以下时,几乎有80%的几率猜中他手中的牌是什么,自己就可以进行针对性出牌。这让对方能走“头客”、“二客”的牌,却感到出牌不顺,有时就无法“走客”。而自己方的牌有时虽然稍差,但却在张冲之的调节下牌很顺,可以先“走客”。

    当然这不是绝对,如果用一把烂牌去对阵强牌,你就是再清楚对方的牌也没用,因为你不可能用小牌去打对方的大牌,而且你不可能为了自己同伴的牌将自己的牌打烂,这只能关键时候,即“放客”时才行,因为走了一个“头客”让对方“串两户”还是亏一颗“贡”(自己最大的牌)。

    要赢牌必须同帮三人共同把握好牌势,而且开始时的抓牌点最关键,那全靠运气。这也是不论张冲之怎么掌握牌情,还是有时被打“大落”的原因。正是由于这些偶然性,才使得“打够级”风靡琴岛,老少皆宜。

    “战局”一直到晚上12点才结束,期间王媛拿出一些点心给这七、八个年轻人吃了些,总论起来张冲之一帮占了点上风,最后在战罢沙场月不见的情况下各人回家睡觉。

    第二天是初二,早晨吃完饭,王媛就开始准备好两个礼品篮子,每个篮子里先放上两瓶白酒,一盒茶叶,在加上六个苹果,一块香蕉,再配上一箱牛奶。

    今天是“外甥看舅”的日子,每年的正月初二,是约定俗成的去舅家拜年的日子,舅舅家也做好准备,静等外甥上门拜年。

    去的当然是张仁国的舅家,是张冲之的舅老爷家。张仁国有三个舅舅,大舅和大舅母都去世了,不需要去了,二舅、三舅都住在普西村西侧的葛埠村,两村仅隔两里地左右。

    张仁国清楚记得自己去看望姥娘,以及接姥娘到自家老屋住,当时步行走在坑洼不平的路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自己的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带着姐姐、自己和两个妹妹艰难度日,多亏自己当时年近七十的姥娘,她几乎常年住在自己家里,洗衣、做饭、缝缝补补,将姊妹四人,小的五六岁,大的十几岁,拉扯抚养大。

    在自己的身上有着姥娘、舅舅们给予的恩情,自己终生难以忘却,过年过节自己都要去探望他们,现在姥娘早已去世,二舅母也于几年前去世,只有二舅、三舅、三舅妈还在,但都八十多了,身体不太好。

    开车慢慢走在已是混凝土的路面上,这都得益于“村村通”政策,将原有的土路重新整修,没有了原来的泥泞,张仁国讲述着往事。

    对儿子说道:“人之所以称为人,一定要记住亲情、恩情!”张冲之不停地点着头。

    二、三里的路一会儿就到了,在三舅门前停好车,让张冲之提了一份礼品,领头向院子里走去。

    进了屋门,看见三舅正斜倚在床上,三舅母正在烧水,张仁国先说:“三舅、三舅母过年好!”

    张冲之也跟着叫道:“三舅姥爷,三舅姥娘过年好!”

    三舅母抬头看了看,辨认了一下说:“是仁国外甥来了,还有小冲,快到屋里坐,大冷天的进来暖和暖和。”

    这是三舅从床上起来,走到正间说:“仁国来了,还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快进屋里坐。”

    张仁国直接走向供桌,说:“我先给您老磕完头再坐。”说着直接跪在垫子上,说:“三舅给您磕个头!三舅母给您磕个头!”边说边磕了两个头,站起身来。

    张冲之早已放好礼物,见爸爸起来,他立刻也跪在垫子按照习俗给两位老人磕了头。

    “好了,好了!”两位老人高兴地说:“来,快进屋喝杯水。”三舅姥娘将一张百元大钞塞进张冲之兜里,张冲之推辞了一番后“笑纳了”。

    进到里屋,张仁国顺手拿起已沏好茶的茶壶先给两个老人的茶杯里填了水,又拿起两个空杯填满茶水,喝了一口,关心地问道:“三舅,三舅母你们的身体这段时间挺好的吧?”

    三舅慢悠悠地说道:“还那样,你不用担心。对了,小冲学习怎么样?”

    张冲之忙说:“三舅姥爷我今年参加高考,今年期末考试考了第九名。”

    老人说:“嗯,进前十名了,好!向你爸爸学学,考个好学校,出来当大官!”

    说了十几分钟话,张仁国又领着张冲之到二舅家送了礼品,磕了头,说了一会儿话,就和二舅一起回到三舅家吃中午饭。

    中午由表嫂做了十个菜,二舅、三舅、三舅母、张仁国、张冲之、表嫂一起吃了顿饭,在吃饭中几个人都没喝酒,拉拉家常,汇报一下工作,说一点国家大事,说一下家长里短,一顿饭在充满亲情的气氛中结束了。

    吃完饭,几人又聊起家常,不一会儿几个表哥从舅家回来,张仁国与他们一起又坐了半个多小时,见快三点了,才带着张冲之告辞回家。

    父子二人回到家中,王媛正开始用“擦子”擦一颗大白菜做饺子馅,准备包“送年”的饺子。

    一块“颈背”猪肉放在一个不锈钢盆里,冰已化了,张冲之看到说:“妈,我将肉剁剁吧?”

    “好儿子!张仁国你将饺子面和一下。”王媛安排道。

    张冲之放好菜板,将肉放在菜板中心,两手各拿把刀,先用左手一把刀将肉压住,右手刀顺势下切,手稳刀利,一片肉随着刀的起落斜倒在菜板上,刀起又落,“唰唰唰”一片片猪肉如豆腐片一样斜排在板上。

    切完后,双刀一夹将肉转了90度,双刀向肉剁去,“剁剁剁”一阵刀花翻飞,几分钟的工夫一团肉酱就出现在菜板上,拿过一个大瓷碗,双刀一收,就将肉放到碗里,再加上酱油,用一双筷子一搅,放在一边备用,说:“妈,肉剁好了。”

    “啥!儿子这么快!拿过来我看看!”王媛怀疑地说,原来得十多分钟才能干完的事,现在几分钟干完了?

    张冲之将大瓷碗端到慢慢眼前,晃了晃说:“怎样?”

    “嗯,还行!儿子干活麻利了!”王媛看了眼正在忙着和面的张仁国说:“老张你要向儿子学习了。”

    “我老张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他能赶上我?”张仁国硬撑道。

    张冲之没再搭理这两个家长,坐到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

    天刚擦黑,王媛下熟了饺子,张仁国将供桌两侧,两支八厘米粗的蜡烛点上,将三碗水饺分别放到供桌上、灶王爷、天地棚上,都燃上三路香,然后叫着张冲之,拿着爆竹,烧纸和三代宗亲、十万真君、天地主宰三种神符,出了大门,先将烧纸和神符一起烧了,又将鞭炮放了,然后回家。

    回到院中,又分别在供桌、灶王爷、天地棚一一磕头祭拜,张冲之也跟着磕头,然后回到茶几旁吃“送年”水饺。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张仁国又在供桌上了一柱香,就将祖谱从墙上“请”下来,珍重包好,收藏起来。用一副财神画替代了原位置,2016年的春节算过去了。

    王媛也将原来的鸡、鱼等供碗收了起来,只留下五碟贡品还摆在那里,这需要过正月十五以后才能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