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牧天?”秦正平恍惚想起了他的工作似乎勉强能够和易先生搭在上边,放低了自己以前高傲的身段,露出个堪称和善的笑容,“牧先生,有几日不曾见了,我请你吃个饭如何?”
“吃饭就不用了。”牧父,也就是牧天,对现在的秦正平很嫌弃。
现在就算是连一条路边的狗都知道秦正平大势已去。
况且,秦正平非但没有把他妻子捞出来,反而还差点害他丢掉了这个职位。
他再和对方打交道就有鬼了。
牧天讽刺的笑了笑,匆匆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秦正平一拳砸在了旁边的行道树上。
这一颗该死的墙头草!
那辆车里面。
易瓒看了一眼后视镜,“刚才拦车的人是谁?”
他身份高,一个月就能碰见一次这种事情。
但那人有些眼熟,他便多问了一句。
“是那位厨师协会的秦先生。”跟在他身边十几年的司机早就已经练就了一副好眼力。
“他?那边不用管了。”易瓒淡淡道。
“对了,老板,今天那边打电话通知说,小苏小姐上课,怕是赶不过来了。”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里面紧闭双眼的人,这才硬着头皮说。
老板这几天吃得都是小苏小姐做的饭菜,肉眼可见的心情变好了。
这一时间没有了,他怕老板心里承受不住。
“她这手艺就是几十年的老师傅也比不上,常常都让我忘记,她还是个学生。”易瓒倒是没有生气,脸上反而还带着笑,“算了,好歹以前我也是从瑜市出来的,你看看哪家饭店靠谱的,随便停个地方,今天就在外头吃吧。”
“好嘞。”
暮色四合。
苏莞意将手头的作业全部处理好了之后,才从学校里面溜达着出来。
这段时间她重心一直都在厨艺上,月考时,虽然还霸占着第1名的位置,却比之前下降了十来分。
虽然那是因为写着写着打瞌睡去了。
但还是接连着惊动了科任老师,班主任,年级主任,教导主任,副校长和校长。
这六位愣是轮流找她谈了话,让她重心一定要在学业上。
偏偏这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笑,伸手不打笑人脸,苏莞意只能自己受了,还重新当着他们的面将一套类似的卷子做到了满分,才让他们满意。
“哎!”她搓了搓自己的脸颊。
今天可真是遭了大罪了,她一定要去买点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
她轻车熟路地穿过了一条羊肠小道,准备去买点儿坚果,可在路过公园旁边时,却看见一个人倒在长椅上,脸色发青。
“易先生?”苏莞意赶紧走过去,“易先生,易先生,您怎么在这里?您身边的人呢?”
伸手拍了拍对方,但易瓒仍旧紧闭着双眼,呼吸微弱。
苏莞意看他嘴唇青紫,很有可能是心脏病的原因,而周围又没有看到他身边的司机和助手,一咬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确定别人看不见之后,灵泉水直接灌进了易瓒的嘴里。
易瓒下意识的进行了吞咽动作。
苏莞意看他喝了起码有两大碗,脸色才稍稍好转,连忙转身拦住了一辆三轮车,“叔叔,麻烦您送我们去医院。”
她伸手掏出一张票子递给对方。
三轮车本来就是拉客的,收人钱立刻和苏莞意一起将人给扶到了三轮车上。
人命关天,他也不敢耽搁,愣是把脚踏板蹬出了风火轮的架势。
医院急救室,一群护士匆匆地将易瓒给放到了平车上面,推着他跑。
“你是家属吗?你们家还有没有其他的大人?”其中一个护士留下来问。
“抱歉,我不是家属,我给您打个电话”
“让开让开,刘医生呢,快让刘医生来处理一下这个伤患。”
是估计是又有人受伤了。
苏莞意回想着容先生办公室里面的电话号码,正准备去打电话,余光便看见一群人将一个少年抬上了二楼。
洛亦尘?
苏莞意脑袋里面轰隆一声就炸开了花,拿着笔刷刷刷地在面前的纸上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我也不知道这位先生的家属电话号码,但这个电话号码可以找到做主的人,劳烦你们打一下电话。”
苏莞意又抽出100块钱,垫在上面,转身就往楼上跑。
洛亦尘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小护士来不及叫她,只能赶紧地打了电话。
但这时两道身影却冲到了护士的面前,“你好啊护士小姐,我们想请问一下,刚才被那个死丫头那个小姑娘带过来的男人怎么了?”
护士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怎么,你们是家属?”
“我们不”
“没错,我们就是他的家属。”中年男人露出个讨好的笑容。
护士并没有被这笑容迷花眼,而是道:“是心绞痛,他以前也有心脏病吧?你们既然是家属就赶紧进去照顾他吧。”
护士带着两人进入了病房。
病房里面,躺在床上的人正在吸氧。
看着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女人不满意的跺脚:“苏博武,你是不是疯了,你说咱们是他的家属,万一那小护士找咱们交医药费怎么办?”
“别傻了,你看这男人身上穿的西装的质量,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穿得起的,这男人非富即贵,等他醒过来,咱们就说,是咱们救了他,到时候,他就算是从指头缝里面漏点出来,也足够咱们一步登天的了。”苏博武贪婪道。
没错,若是苏莞意在这里,一眼便能够认出来,这一男一女就是她的大伯和大伯母。
但她不在。
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功劳,被这两个人摘进了囊中。
她跑到了二楼一间治疗室里面,医生正在给洛亦尘缝合脑袋上,还有胳膊上的伤口。
医生一边缝合一边感叹:“你们这种小年轻哦,就是仗着自己年轻气盛,不把命当回事儿,等到你们老了才知道,生命诚可贵,别一天到晚都打打杀杀的。”
洛亦尘臭着一张脸,不愿意说话,简直把医生的话当耳边风。
那医生瞧见他不吭声,一边摇头叹气,一边给线打了个结,剪掉,“好了好了,已经给你缝合了,记得去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