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们便能到达京都了，今晚就先委屈马天师在此露宿了。”

    况中棠将一切都安排好，向着马灵儿致歉。

    马灵儿微微颔首：“无碍，我平素也常风餐露宿。”

    她独来独往，从来不需要马家其他人帮忙。回到皇城和族内，她是有人被人捧着伺候着。可是出了那扇门，她所有的一切便都是靠自己。

    莫非从林中回来，手中抓了只兔子丢到马灵儿手中。

    “你看是喜欢带着玩，还是将它烤了做口粮都行。”

    手中的兔子圆润可爱，浑身雪白，摸起来软糯糯的。

    “看来是喜欢带着玩，那我们就吃这个吧。”

    说着，他又从身后抓出一条长长的蛇来。

    也不知是和蛇有什么渊源，莫非很容易就碰到蛇。接连两次都危及生命，他对待蛇也就没有那么客气。

    眼前的蛇头已经被砸碎掉，长长的尾巴拖在地上。

    莫非随手就将它丢给一个士兵，让其处理掉。

    又拿出包裹着的一些蘑菇，丢给其他人让他们拿来做汤。

    他们的手中只有一些干巴巴的干粮，见有新鲜食物来，倒是一个个兴奋了起来，将蛇处理了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入夜，原本高悬的明月被乌云遮挡，一滴水落了下来，刚好落在正睡在树上的莫非脸上。

    他睁开了眼。

    况中棠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来到了马灵儿的帐篷前，轻轻敲击了几下。

    马灵儿起身：“况将军，有事吗？”

    “嗯，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只是这里人多嘴杂，马天师能否移步？”

    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莫非所在的地方。

    马灵儿点头，与况中棠去到了一处较为偏远的地方。

    “况将军，已经离得够远了，可以说了。”

    况中棠点了点头，忽然抽出了手中的剑，一剑刺在了毫无防备的马灵儿身上。

    腹部流出鲜红的血，马灵儿神色痛苦。

    “况将军，你……”

    况中棠脸上神色挣扎：“对不起，但是我必须要这么做。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在你死后，我会自杀谢罪。”

    马灵儿手握着剑，想要将它从身体当中抽出来。手被剑刺破，血如流水一般滴落在地上。

    “莫，莫非……救我……”

    见马灵儿呼唤莫非，况中棠的神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他一咬牙，顺势抽出了剑，鲜血溅到了他脸上，让他的脸变得狰狞了起来。

    “你必须要死，这是皇上下的命令。”

    马灵儿痛苦挣扎，想要逃跑。况中棠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提了剑再度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心脏处。

    “我家人的性命皆在皇上手中，为了他们，我不得不杀了你。”

    “你放心，我一定会履行诺言，我会自杀。在九泉之下，再来谢罪。”

    血染红了马灵儿的青色衣裙，她睁着眼睛，渐渐没了呼吸。

    尸体倒了下去，况中棠放开了手中的剑，也跟着瘫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向了那把依旧插在马灵儿胸口的剑。身体微动了几次，却始终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雨顺着落了下来，滴在身上冰凉刺骨。

    一只手握住了剑柄，将它狠狠抽了出来，然后递到况中棠身前。

    况中棠抬头一看，顿时现出惊恐。

    “是你！你都看到了？”

    莫非点头，依旧将剑递给他。

    “全看到了，你不是说杀了她之后，你就会自杀的吗？剑给你了，来吧。”

    况中棠没有去接剑，而是依旧看着莫非，雨水落了他满脸，连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你既然都看到了，为什么不出来救她？为什么不阻止我？”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啊，来呀，你自杀呀。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

    况中棠却依旧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喊着。

    “你不是喜欢她吗？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杀了她？为什么？”

    莫非干脆将剑丢在了他身前，然后蹲了下来。

    “你不是说奉了皇命吗？我要是阻止你了，岂不是得罪了皇上。那可是最高掌权者，我的小命岂不是没了。”

    “你就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命，就弃她于不顾吗？”

    莫非笑了：“现在这么深明大义地在这里说我了，你还不是为了你家人的命牺牲了她么。谁比谁高尚呢。”

    “别说那么多了，我还等着看你自杀呢。”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水果，咔嚓咬了一口。

    “嗯，脆甜好吃。要不要来一个？”

    况中棠看着他，垂下了眼。

    “我不是问你。”

    “灵儿，来吃一个可以美容养颜。伞打好了，别被淋到了。”

    灵儿？况中棠骇然地发现，马灵儿竟然完好无损地站在莫非身边，手中举着伞，看着他的神色晦暗不明。

    而一旁倒地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连血迹都没有，就好像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