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
等各部大臣都离开后。
朱允熥单独将严嵩、杨士奇、齐泰、方孝孺留了下来。
徐辉祖本来想找朱允熥问点事情的。
见朱允熥好像有事情,便先走了。
而被朱允熥留下的几个人,也静候朱允熥的吩咐。
一会之后。
锦衣卫指挥室钱宁来到时。
朱允熥才开口。
“重核鱼鳞册,是我深思熟虑的事情。”
“在场的几位都是我的肱骨重臣,此事,户部主导,而其他人…”
说着,朱允熥看了看杨士奇、齐泰、方孝孺三人。
“你们三人已入军机处,作为帮助我处理事务的人。”
“重核的过程中,许多文书你们都要仔细、认真地给我核对清楚。”
“如果有难以排查的地方,或者遇到棘手之处,锦衣卫可以帮忙。”
朱允熥一说完。
他们几个连忙拜道:“臣等遵命。”
此时,朱允熥语气略微一变。
“借着此次重核鱼鳞册,有许多事情,我还得多交代你们。”
“特别是分封的诸多藩王!”
“他们的地方,田亩土地各种情况的核查,要更清楚、更仔细!”
“特别是他们麾下的那些官员、武将等等,到时候,你们要分门别类,给我整理出来。”
这些也是情报的一种!
有错的,直接拿下问罪!
没错的,也能更了解他们的情况。
朱允熥一说完这些话时。
除严嵩、钱宁外,杨士奇、齐泰、方孝孺三人顿时一震。
而齐泰更是两眼放光。
“太孙,你心中已有削…”
削藩之意!
但是最后三个字,齐泰在这时候不敢说出来。
再怎么说,朱元璋还想要诸王帮忙稳固大明江山呢!
让他们坐镇边疆,把祸乱挡在北面,将安宁留给应天。
然而,历史的教训,在史书上已经上演许多遍了。
这些朱元璋并不是不知道,可还是选择相信他的儿子们。
所以,削藩!
这种事情在下一任皇帝上位时,是必定会做的事情!
现在开始准备,后面朱允熥一旦上位了。
那么,顷刻间就能将诸王削去。
朱允熥看了齐泰三人一眼。
只见齐泰神情激动,方孝孺恍然大悟,杨士奇虽平静,眼中却已经明亮起来了。
见此,朱允熥心中暗道:齐泰不愧是历史上的削藩先锋啊。
“知道便好。”朱允熥点点头,道:“莫要外传。”
“然后,后天齐泰、杨士奇、方孝孺,与我一块迎接一下…”
“我那位再次得胜归来的,舅祖父蓝玉。”
只是他们这些人,只想到削藩吗?
对此,朱允熥也不会继续提点他们。
只能说,他们想的还不够深。
等后面事情发生了,自然就都知道了。
该和臣子商量的,朱允熥会这样做。
但所谓君心难测嘛,不就是让人没办法知道君王的究竟会做什么?
之后。
朱允熥再和几人多谈论一些细节后,就让他们下去了。
杨士奇、齐泰、方孝孺则往文华殿的厢房去。
一边帮朱允熥处理一些简单的东西,一边等候命令。
目前他们的工作还算简单,可随着以后时间渐移,他们要做的事情还会更多。
比如,朱允熥登基之后!
到了黄昏时分。
军机处的人都已经离去。
另一个身影出现在文华殿内。
“太孙。”
“嗯?郑和啊。”正在处理政务的朱允熥问道:“第一次来,有什么消息?”
东厂虽然设立了,但一直没像锦衣卫一样,做出什么成绩来。
也就是没拿下什么官员。
所以,好像渐渐被人给遗忘了似的。
可这正是朱允熥所要的结果。
东厂放在应天府民间的耳朵,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开始彰显作用了。
更无人察觉。
“太孙重修鱼鳞册的事情传出之后。”
“应天府内,一些文人墨客,认为这是太孙想要做出自己一番政绩。”
“好再次向陛下证明自己的能力。”
“而且是在酒楼之中饮酒谈论的。”
“哦?”朱允熥微微冷笑,道:“老朱没露面,这些文人都这么大胆了?”
“罢了,随他们说去吧。”
“不过,他们怎么知道,我是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能是与某些朝廷大臣有联系,好好查一查关系。”
所以才会知道一些朝廷大臣自以为知道的事情。
继而推理出这个。
郑和抱拳道:“臣遵命。”
“还有,太孙,之前吩咐的要掌管东南沿海走私渠道,往海外的商人贸易之事。”
“郑和需要前往沿海一趟。”
朱允熥继续看着最后一点奏折,一边微微动了动食指,道:“去吧。”
郑和听后,向朱允熥恭敬一拜,走了出去。
…
…
另外一边。
徐辉祖回到自己的府上时。
徐妙锦远远看见,将手上的信塞起来,然后非常自然地从另一个地方转出来。
“哥,你回来了?”
“对了,今天听说,太孙想要重核鱼鳞册,那咱们家…”
徐辉祖淡然道:“咱们家奉公守法,没有什么不轨之事。”
“就算是那些族人,我也限制的很严。”
但其他某一些功臣,可就不太一样了。
特别是蓝玉,他一千多个义子…
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在地方上草菅人命,强占土地的。
光是徐辉祖听说的,都有好几桩了。
这一次重核鱼鳞册,肯定会有一些摆在朱允熥面前的。
而且蓝玉要回来了。
徐辉祖有点替朱允熥担心,不知道朱允熥要怎么应对蓝玉。
这可是个骄狂成性的主啊。
本来今天在文华殿,他就想留下来,跟朱允熥说一说这些的。
如果不行的话,还是得陛下出来才行啊。
“哦,那就好。”徐妙锦点了点脑袋,道:“咱们家没事就好。”
“不过,太孙干嘛那么急呀。”
“虽然确实能出一些成绩。”
“…”徐辉祖抿了抿嘴,道:“开门见山吧,别兜圈子了。”
“你就学不会旁敲侧击地套出别人的话。”
“我、我…”徐妙锦两腮鼓起又落下,道:“你不是说,上次这位太孙哥哥和你打听我好久吗?”
“怎么现在没后续了?”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今天姐姐来信了,她问起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