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侯霸的加入下,霍弋轻而易举突入洛阳附近,驻扎在河南城,与洛阳城相望。未过多久,刘禅也率大军与霍弋等部集合。
准备奉诏回邺城的夏侯玄,见汉军兵临洛阳,留在城中主持军政,巡视偃师的郭淮遂纠集司州兵马救援洛阳城。郭淮、夏侯玄二人在汉军面前,也暂时放下来成见,共同对敌。
“罪臣夏侯霸见过陛下,愿陛下恕臣往昔助纣之罪。”夏侯霸在见到刘禅后,跪地谢罪道。
刘禅知道夏侯霸内心的不安分之感,以前因其父夏侯渊之死,与大汉结仇,战场上不知与多少汉将结仇,当下其被逼无奈投降大汉。若自己不表明态度,夏侯霸未来在大汉的日子恐是不好过。
刘禅趋步上前,扶起夏侯霸,安抚说道:“君有何之罪,两军交战各为其主而已,且刀剑无眼,死伤亦是难免。若计较过多,岂不是冤冤相报,难以了解。如卿之父在汉中之战,马革裹尸,亡于兵戈之间,实非先帝所害。故卿安心居汉即可,无需多忧。”
夏侯霸弓腰感激答道:“臣谢过陛下,今后臣当深报大汉,不辞辛苦。”
刘禅搂着夏侯霸的手臂,指着身后随行的刘琥母子,说道:“朕亦乃夏侯氏之婿,与君当有姻亲。”
说话间,刘禅又把手指移到刘琥身上,问道:“此亦乃夏侯氏之后,卿以为如何?”
夏侯徽请命随军后,刘琥也请命随军,自称保护母亲。刘禅念及此前答应过刘琥的承诺,也就答应下来,母子二人随侍刘禅左右。
“见过夫人!”
“拜见殿下!”
“不敢,堂叔安好!”夏侯徽浅浅微笑,行礼答道。
夏侯霸见刘禅亲切交谈,心中悬着心也落了下来,打量着武将模样打扮的刘琥,称赞道:“臣观殿下臂如猿臂,应当善射,其仪态端庄,当是少年英杰,非是凡夫俗子也!”
为何吴太后老觉得刘琥像老刘,其中重要的一点,刘琥继承了老刘的手臂长的特点,耳垂大,面白又无须。在夏侯徽出色的基因下,刘琥长得是真帅,是刘禅几个儿子里最为俊秀之人。
长得帅,为人宽厚,又善弓马,又怎么不被他人所喜爱。不说吴太后,就谈刘禅自己对刘琥也是蛮喜爱的。
“叔公过誉,琥愧不敢当,不过粗通武艺而已!”刘琥拱手说道:“琥闻叔公戎马一生,身经百战,若有机会当向叔公讨教兵略一二。”
夏侯霸可不是年轻人,其也是大器晚成之人,四十岁左右上战场,如今的他也有年近六旬左右了。也可说是见证了大魏从兴盛到衰弱,也见到了大汉从偏安一居,到如今的雄霸天下。
“不敢!”夏侯霸谦虚说道:“臣不过大汉手下败将,不敢自夸,殿下有需在下,臣当知无不答。”
在简单的交流下,夏侯霸彻底放心下来,不再为自己的前程而忧惧。
安抚完夏侯霸后,夏侯徽识趣地退回大帐之内,将空间留给大汉君臣,来商讨军事。
刘禅坐在榻上,问道:“当下情况是为如何?洛阳之中又有多少守军?”
闻声,霍弋出列禀告道:“启禀陛下,臣奉诏令后,率万人奔袭洛阳。弘农太守元宏攻破弘农后,路逢夏侯将军后,得其相助降服陕县、黾池等县,兵至河南城。洛阳西城城郭唐聚已被我军所取,今下大军直面洛阳城。至于洛阳城内,守军当有万余人把守,将有夏侯玄、郭淮二人。”
得益于此前元宏多次袭扰弘农的成果,这次元宏得到霍弋兵力的支援后,直接攻破了弘农城,又幸运地遇见夏侯霸。那些城池的人见夏侯霸出面劝降,有的人甚至是他的下属,便直接出城归降了。
“可有劝降过洛阳城?”刘禅问道。
夏侯霸迟疑半晌,支支吾吾地说道:“启禀陛下,未曾劝过。臣出走大汉之时,曾规劝过夏侯玄,然其不愿归降,臣只得单独出走。至于郭淮,臣与其有仇……”
刘禅也听出了夏侯霸的言外之意,除了夏侯霸话语里的意思外,同时夏侯霸还有不好意思去见夏侯玄、郭淮二人。毕竟夏侯霸刚从曹魏中脱离出来,当下又去劝降二人,实在无颜去见二人。
】
刘禅没有过分去追究夏侯霸的问题,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份书信递给霍弋,说道:“此乃夏侯夫人手写书信,将此信命人交由城内夏侯玄,看能否将其劝降。同时大将军率部准备强攻洛阳城,不可耽搁时间。”
没办法,洛阳离邺城不远,估计司马懿已经收到了大汉兵临洛阳的消息,或是司马懿已经正在调集兵马,准备南下救援洛阳。大汉必须争分夺秒,在司马懿援军没有到达之前,攻下洛阳,否则将功亏一篑。
“诺!”众人应道。
大帐内,刘琥吃着胡饼,问道:“母亲,信送到城内,舅父便会投降吗?”
正在为刘禅外袍刺绣的夏侯徽停下手中的动作,浅笑问道:“你以为呢?”
刘琥斟酌少许,答道:“母亲,儿从母亲口中得知舅父为人,窃以为舅父应当不会因一封书信而归降我大汉。”
“你说得没错,舅父不会因这份书信投降。”夏侯徽承认道。
“那为何要送此封书信入城!”刘琥反问道。
“是告诉舅父,你我到了洛阳。”夏侯徽解释道。
“嗯?”刘琥颇有些迷茫,不知母亲所说何意。
夏侯徽笑着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问道:“琥儿敢杀人否?”
“杀人!”刘琥愣了愣,挺起胸膛,认真答道:“儿臣岂能不敢,当时南游南中,儿凭手中长剑斩杀二名山贼蛮夷,虽不敢言勇武过人,但杀敌无所畏惧。”
“母亲之意是?”
夏侯徽扬了扬刘禅的外袍,笑道:“随母入洛阳,不知敢否?”
“入洛阳?”刘琥张大嘴巴,惊呼说道。
夏侯徽双眸注视刘琥,严肃说道:“入洛阳,随我劝降你舅父,你可为太子也!”
“太子?”
刘琥不敢相信的看着夏侯徽,脑袋嗡嗡作响,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意如何?”夏侯徽追问道。
刘琥不敢直视夏侯徽迫人的双眸,低下脑袋,含湖说道:“太子不是大兄吗?母亲从小教儿兄友弟恭,今儿岂能夺大兄之位,且会使父皇不悦。”
“你只要告诉我,你心中之意如何?愿与不愿,非有其他之语。”夏侯徽盯着刘琥,再次问道。
帐内死寂一片,刘琥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在做着思想斗争。
许久之后,刘琥握着放在桉上的剑鞘,抬起头直视夏侯徽,沉声答道:“若太子德才不如我,琥当夺之。”
夏侯徽的嘴角缓缓舒展而开,赞扬说道:“我儿当乃高祖之血脉,陛下之子嗣也!”
(晚上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