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的事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说了几句告别话后，任万里结束了连线。

    “下一个连线对象是谁？”他打字问张苗苗。

    “是你的同行。”

    “我同行？”

    “对，姜日落，本平台一个网红，人称天才少年...”

    “停，既然是同行，我自己算便是，开始吧。”

    “我可提醒你一句，你别再毁别人直播生涯了，今晚这是第二个了...”

    “你觉得对于她来说，是爆丑闻可怕点，还是被小鬼缠着可怕点？”

    张苗苗沉默了。

    连线成功。

    “喂，你好。”任万里先打了个招呼。

    屏幕那头的姜日落穿着一身道袍，梳着太极髻，留着个山羊胡，像是完全没看到任万里似的，推销着自己的商品。

    “家人们，符咒打折啊，催财符只要599，桃花符只要699。”

    “应家人们的要求，我们这推出大礼包，招财水晶加护身镜，两张丁财两旺喜帖和万寿无疆喜帖，自己挂，送家中长辈，都是不二好选择啊。”

    “今年走子鼠年，属马的家人们注意了啊，我们这有化太岁锦囊，贴心携带，或者挂卧室里，都能解灾化难啊。”

    “家人们，再看看我们的新产品...”

    任万里心想，这现在算命卖产品都这么商业化了吗？

    他没有打断对方，静静地等着。

    等姜日落推销的差不多了，这才注意到屏幕里的任万里。

    “嘿，你这人怎么和个哑巴似的，连上了也不早说一声。”

    “哈哈，这不不想打扰你吗。”

    “你也是个算命的？”姜日落不紧不慢喝了口水，“你看看要不咱俩有没有机会合作一下？我和你说，我这产品卖得老好了....”

    “不了不了，”任万里摆了摆手。

    “我不和败坏行业的小骗子合作。”

    听到这话，弹幕一下热闹了起来。

    “姜日落是骗子？不会吧，我看他背景挺正的啊。”

    “同行互踩的好戏啊。”

    “这任万里是不是嫉妒人家钱赚得多啊...真酸，酸掉牙了。”

    姜日落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上来就骂别人是骗子，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我告诉你，本道爷可是正儿八经道观里出来的。”

    “我在道观里待了五年。”

    “和你们这些半路学易的可不一样，法脉你知不知道？我是能给人画符办法事的，你算什么？”

    “我自幼学习易学经典，风水看相测字我都会，你拿什么和我比？”

    “我告诉你，可别在我这个专业人士面前露马脚了，我看你这面相啊，眉高眼低，嘴唇薄，一看就是个刻薄之人，怎么，拆人台拆上瘾了？”

    “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吧。”

    任万里差点笑出了声。

    “专业人士？正统道教？我问你，你哪个教的，正一，还是全真？”

    “全真！”

    “好，那我问你，全真教有一条道规，撒尿不能朝某个方向，请问是东南西北哪个？”

    “这...”姜日落卡顿了一顿，“这都是封建糟粕，我是新时代的道士，自然不守这些旧习。”

    “不守，那知道总该知道吧？莫非你道观里待了五年，规矩都背不下来？”

    “哼，少在这刁难人！”姜日落把水杯往桌上狠狠一砸。“是驴是马，拉出来溜溜，我告诉你，给我出题，你还不配。”

    “好，那我就把真实的你拉出来溜溜，给大伙儿看看。”

    “你父亲是本地的一个大商人，很有商业头脑。”

    “有一天，他发现网络上打着国学易学的幌子招摇撞骗很有赚头，便动了这个心思。”

    “他先是花钱给一个破落的道观捐了不少款，和那些道士说，他对道教文化很感兴趣。”

    “然后让你穿上道袍，和道士们说想让自己孩子在道观里待几周，感受一下传统文化。”

    “你走的那一天，他说想留个纪念，让道士们陪你拍了张照，这照片便被你拿去做了宣传，说自己是道教正统。”

    “他苦心经营，给自己儿子立了个天才少年的人设，其实只是为了帮他更好的卖产品罢了。”

    “至于你本人，不过是个初中读完就辍学的小混混罢了。”

    “你说你有法脉，能给人画符，那你说说，你授箓了吗？什么时候授的？”

    “你说你卖催财符，几百一千买回去，催来的财能翻几十倍，那怎么不见你给自己脑门上贴个几十张，让自己变大富翁？”

    “你还说自己会算命，那我问问你，四废日，是哪几个日子？”

    “你旁边那箱子里是拿来卖的符咒吧？你打开看看，你可能自己都看不懂画的什么吧？”

    “我告诉你，你那不是催财符，你画错了，那是猪牛保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