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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八章 咱是你爷爷【求鲜花,求评价票】
    方孝儒嘴张了数次,却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如今的儒家与一千多年前的儒家,很显然是不一样了。

    这一千多年的时间,儒家几乎兼容了百家之长。

    如此,儒法墨已经很难区分。

    “方学士,你可知道为何会有儒家、法家、墨家以及其他诸子百家吗?”

    见方孝孺说不出来话,朱雄英再次提问。

    “自然是圣人降世,传教世人。”

    对于朱雄英的突然提问,方孝孺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从前面那几个问题的水潭里,发现了脱离的机会。

    他毫不犹豫的抓住了这个机会。

    “若依你所言,这诸子百家的创始者都是圣人,那为何如今独尊孔圣人?”

    “圣人也是人,并非生而知之者,那他所创的儒学,又从何而来?”

    “因何而创?”

    “我也不要你回答,我直接告诉你。”

    “儒家也好、法家也罢,皆是先秦时期,礼乐崩坏,圣人等人探索那样一个世界。”

    “得出来的适用之理,那是他们认为的可以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理论。”

    “然人生而不同,长而不同,所见世界亦有不同,所以有诸子百家。”

    “再多附赠你一个问题。”

    “今日之儒家与往日之儒家,因何而变!”

    “因为世道在变,人心在变。”

    “儒学虽然博大精深,但是若是不变,就必会被时代所抛弃。”

    “所以自汉以来,儒家吸收百家之长,变成了如今的儒家。”

    “不过,如你这等腐儒,却配不上儒生之名。”

    “只知因循旧例,迷信圣人之言,却不思圣人言论之意。”

    “只知读书,不通世故。理想主义,不切实际。”

    “固执己见,不懂包容,古板守旧,排斥异己。”

    “方学士,我反对的从来不是儒家,而是你等腐儒。”

    方孝孺举起一只手指着朱雄英,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想反驳,但是却找不到自己不是腐儒的理由。

    他想叱骂,却又不敢,他并非怕死,而是怕死的耻辱。

    “你今天一来就问我这稷上学宫教什么?”

    “我刚刚没有深思,所以回答的比较零散。”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稷上学宫要教的,既非儒,也非墨。”

    “我所传之学,也并非为大明朝堂。”

    “而是为了大明的百姓过得更好,为大明的未来可以更强!”

    “懂了吗?”

    方孝孺抬首望了一眼朱雄英,什么也没说,一甩长袖。

    就走出了教室。

    正准备朝朱雄英冷哼一声,便迎面对上了朱元璋的眼睛,已经发出的半个音节也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在门口等着咱,咱有话对你说。”

    朱元璋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平淡的对方孝孺说道。

    方孝孺刚走,教室内的众人便见着朱元璋领着朱标走进了教室。

    老朱扫视了一眼室内。

    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看他手臂健壮,脸皮红里发黑,想来便是锦衣卫说的那个铁匠。

    一个青年,身穿一身衙门差服,相貌普通,但眼里有光,应是那个捕快。

    一个儒衫半敞,披头散发,想来便是秦淮河那个没钱上船,便每日卖画为生的儒生。

    其余的分别为朱高炽、朱高煦、蓝春、宁王朱权。

    其中有个虽然穿的简单,但是面目清秀的年轻人,想来便是大明首辅沈家的后人了。

    还有个朱元璋看着挺亲切,是个乞丐。

    最后一人,便是朱元璋安排到朱雄英身边的解缙。

    望着这一屋,从王孙贵胄到浪子乞丐。

    当真还真是如朱雄英所说的那样,有教无类啊!

    朱标虽然早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但是真看到了还是忍不住的嘴角抽动。

    铁匠、捕快、浪子、世子、莽夫、纨绔、王爷、商人、乞丐、才子。

    这十个画风完全不一致的人,竟然凑在了一起。

    怪异,怪异之极。

    教室内,朱权、朱高炽、朱高煦、蓝春、解缙五人一见朱元璋,便赶紧站了起来行礼。

    其他几个听到称呼,也赶忙趴在地上给朱元璋叩首。

    朱元璋抬手让几人起来后,就看向了朱雄英所站的讲台。

    在朱雄英的背后,有一面黑色的墙。

    上面用白色的粉末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不给爷爷介绍下,这上面是什么吗?”朱元璋指着符号问道。

    “这些叫阿拉伯数字,这根竖着的,就是一,后面的就是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又把手移到下面的一行。

    “这四个,分别表示加、减、乘、除。”

    “都是算术上要用的东西。”

    朱雄英解释道。

    “你跟咱出来一下。”朱元璋说完,便走出了教室。

    跟出来后,朱元璋小声的在朱雄英耳边说道。

    “你搞了这么大一个地方,就教这些东西,而且就这么几个人?”

    在朱元璋看来,这算术之学也就是幼儿启蒙用的。

    教教那沈家的小子,还有点用,但是解缙这样的大才子早已烂熟。

    他天然认为是朱雄英才学就那么多,没什么可教别人的东西。

    本想着方孝孺留下来在这里当个儒学教授,但却被朱雄英骂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兵在精,不在多,而且这算术怎么叫就这些东西呢?”

    “教他们阿拉伯数字和数学符号,只是基础。”

    “他们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

    朱雄英辩解道。

    “学这东西算账吗?难道你要教他们做生意?”朱元璋想起,朱雄英在跟自己描绘海上之时,曾提出的用生意控制他国的想法。

    他不禁怀疑,朱雄英就是在实施这个计划。

    “哦,我忘了爷爷的算术并不好。”

    “相比较儒学来说,这数学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是大学问。”

    “算了,目前跟您说太多,您也不懂。”

    被孙子言语中伤的老朱,抬手就想教训朱雄英,但考虑到这里是学堂。

    要保留朱雄英作为师长的尊严,刚刚抬起的手,又再度放下。

    压低着声音,说道。

    “大学问?能有多大?”

    “学一些数学基础……可比兵仙!”

    朱雄英一时没有想起其他合适的比较对象,便想起韩信点兵便是基础数学的应用。

    “既然这样,咱给你两个月时间,到时候咱会从国子监和翰林院选人,在算学上跟你的这些学生比比。”

    “赢了,咱不管你。”

    “输了,咱给你安排两个先生进来,包括你,一起在这读书。”

    朱雄英一脸不悦的说道:“这是我的学校,您凭什么插手?”

    朱元璋一甩袖子,掉头边走。

    留下一句话道:“咱是你爷爷,想管就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