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沈浪暴起发难,到瞬杀两人,时间只过去了短短五秒。
此时的向欣才堪堪跑到二楼,在柜子暗道里摸出了一把手枪。
别墅内十分安静。
她的神情也十分惶恐。
安静,这意味着父亲的两个得力心腹,在短短几秒内就已经丧命在那个恶徒手中。
再加上一开始就被一击毙命的刘志,主干力量,已经全部完了。
除非她肯放弃自己的武学之路,安心在临海市这个小地方。
“这个疯子,疯子!”
向欣面色扭曲,在内心疯狂咆哮着。
关于那个疯子为什么如此针对他们,这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关键是,她该如何活命?
她唯一的胜算,就是手中的枪。
只要可以击中那个凶徒任何一个地方,她就有了反杀的机会。
屏息凝神,向欣借助着掩体,躲在了房间衣柜背后的一角,紧张的握着手枪,余光不断打量着半掩的卧室大门。
卧室不比大厅,有宽敞的空间可以躲避,一但沈浪推开卧室大门,空间逼仄之下根本没有闪避的空间,加上她二品境武者的反应速度,足以在第一时间连续打中沈浪几枪。
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一枪爆头,一击毙命。
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一分一秒流逝。
踏踏踏
沉重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来了吗!”
向欣紧了紧手中的枪,对准了门口的位置。
轰轰轰!
然而下一瞬,她身侧的墙面像是受到了巨锤轰击,突兀崩裂开来,然后大量的土石在巨力裹挟下猛然飞射而出。
砰砰砰!
轰然巨响中,向欣身侧的石块四溅,如一颗颗子弹般射穿了房间内的家具,一时间整个卧室到处是尘土飞扬,什么都看不清楚。
向欣脸上的惊骇简直达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这是二品?
“不好!”
微微一愣的功夫,她立马就感觉到了什么恐怖的威胁就在身边潜伏。
呼!
烟尘中,向欣突然听到一声爆开的风响,同时周身一凉,脑后更是冷气直冒。
下一刻,一道高大的模糊身影便出现在她身侧,随后她的眼角余光当中,一个气血好似凝聚为实体,浑身散发着狂暴气息的淡金色铁拳,带着雷鸣般的爆响,狠狠砸在了她的下颚。
拳劲爆发,当场将她下颚骨震成粉碎,而她的身形,更是在拳风震慑之际,直直砸穿了墙面,巨大的力量在砸穿墙面后又贴地滑行了二十余米。
她挣扎着,想重新爬起来,可动了动,超出神经忍受程度的疼痛却是宛若抽离了她浑身上下所有的力量,让她再度跌倒在地,脸色煞白,浑身冰凉。
处于生死的边缘的她,已经彻底被死亡的恐惧所包裹,下意识的向身边的敌人救助起来。
“救……”
然而沈浪在乾元燃血大法下凝聚出的拳劲威势太过惊人,凶猛的一塌糊涂,向欣仅仅是喉咙动了一下,便耗尽了所有的生机。
气绝身亡。
“呼!”
沈浪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手枪,里边装着满满的子弹,每一颗都是能够轻易夺走一个人性命的凶器。
“太危险了!”
向欣本就是一名跟他不相上下,甚至远比他强大的二品武者,又是华南武大的高材生,无论是对气血的运用还是在实战中的表现,都比他这个连武科院校都没有资格踏入的普通人要强大太多。
一对一单挑下,他不一定会是对手。
再加上一把能够轻易夺走普通人性命的凶器,他能战而胜之,运气占据了大半。
出其不意下,这才避免了正面跟这位武大的天才交锋。
又得益于乾元燃血大法对他实力的增长,所以便造成了这看上去像是碾压,实则却是险象环生,一步错就满盘皆输的一幕。
“好累。”
沈浪在被打坏的床边坐下,稍微休息了一下。
此时的他面色苍白,呼吸有些急促,短短几个小时内连开两次乾元燃血大法,虽说问题不大,但在那种精神高度紧张,心灵蒙受阴霾的情况下,连番殷战,这对他的精神来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而且跟死人共处一室,这稍微让沈浪有一些不适。
但很快,他的神色便坚定了起来。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平日里烧杀抢掠,欺压弱小,造成了多人无辜死亡,还私藏枪械,俨然一副不将法律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必是极度凶残……我只是一个练武两个月的普通人,如何能跟这样的庞然大物斗智斗勇,他们咄咄逼人,不依不饶,我也只能将他们全部打死。”
联想到这些恶行,他的做法,也算是铲除了一大祸端。
这个时候,来自正义的力量再度涌入他的身体,这让沈浪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没错,他的想法有可能极端,偏执,但系统的做法总不会带有个人情绪,既然连正义之魂都认可了他的做法,那他必然就是对的。
想通了这一点,沈浪心灵前所未有的通透。
正好,他发现卧室内大部分的家具都已经被毁,但衣柜还在,浴室同样逃过一劫。
想了想,他觉得自己这样回去的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
而且他身上这件蓝衣服并不是他的,是要还的。
于是洗漱了一番后,沈浪随便找了一件白衬衫穿,剩下的衣服则是放进了洗衣机进行机洗烘干。
然后又将放在外面的外卖拿了进来。
撕掉了备注单。
在备注单上,联系人一栏,清清楚楚的写着刘志的大名。
没错,这一单送往泗水豪庭的外卖,正是刘志一行人点的。
这件事,真的很巧。
在等待衣服烘干的这段时间,沈浪很快就解决了这四人份的外卖,苍白的脸色勉强恢复了几分红润。
秉承着死者为大的原则,他小心的将刘志他们的尸体放在了最里面的一件卧室,并在卧室中发现了堆放在床头柜里的几沓红色大钞。
又秉承着净身的原则,他在四人的口袋中找到了几张银行卡。
至于现钱,一分都没有。
沈浪数了一下,不多,也就二十三万。
他估计更多的钱不是放在银行卡内,就是储备在某个保险柜中。
毕竟他们都有钱拿五百万来悬赏他的人头,自然不可能只有二十三万的积蓄,这恐怕只是零花钱吧。
但那两种途径,都不是他可以合法得到的。
沈浪的目光在那一沓沓的红色大钞上停顿了一会。
“……”
“这外卖虽说是刘志点的,但外卖小哥的损失却需要我照价赔偿,又连续两次动用乾元燃血大法,损失的鲜血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全部的量,我要是将这些血捐出去,足以获得无偿献血奉献奖全国银奖,而且献血机构还会给我补偿,现在却需要我自己去买补品,因此,这些钱,就当是让我损失奖项的赔偿吧。”
沈浪将这些钱全部装进了外卖箱里。
二十三万虽然远远超出了献血补偿的价值,但无偿献血,乃是一种无私的奉献。
无私奉献,又是一种高贵的品质。
这种品质,是无价的。
别说二十三万,就是一百零三万,也无法跟他的高贵品质相提并论。
这样算来,嗯,他好像还亏了。
亏大了。
毕竟他还没算精神损失费,医疗费,误工费等等费用。
目光又在这些银行卡上停留了一下,沈浪将烘干的蓝衣服穿在身上,戴好头盔,离开时还反锁了卧室的大门,又关上了别墅大门,免得有人不小心闯入别墅,惊扰了死者。
带着装满现金的外卖箱,沈浪骑着小电驴,驶出了泗水豪庭。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