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貔貅震惊看着湖面的动静,方才转身看向少年,只觉得一阵旋风差点将他撞飞,再看身侧,哪里还有那绝美少年的身影。
这……
主子头一次这般急切吧,这般惊人的速度,就连那战神徐容也怕是追不上的吧。
只是貔貅再次打眼看向那湖面的两个身影,分明觉得那雄壮不似少年身姿的身影有些面熟。
矮胖,粗如水桶,伸长了脖子细看,对方那豆大的眼睛……
分明是自己的样子。
主子怎么就幻化成了他的样子,去救秦欢小姐,就不怕……不怕将人吓晕过去。
貔貅后知后觉的摸了摸鼻子,无奈的耸了耸肩,真不知道主子到底在想什么,如此英雄救美的机会,竟然幻化成他的模样。
貔貅无奈,翻了个白眼,随即眼神射向下方哄闹的莺阁,这莺阁……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
涂山清清前来寻人的时候,空荡荡的莺阁后院只留下浓重的血腥味。
四处追寻秦欢踪迹无果过后,涂山清清便朝着金宅方向而去。
而那守在脏乱房间的徐容,待涂山清清一走,便皱着眉细想了许多,随即便离开了。
二人几乎一前一后回的院子。
苏府。
涂山清清买下的金宅隔壁,徐容看了一眼风尘仆仆归来的涂山清清,像是刻意不想与人见面,转身便回了自己屋子。
“阿欢不在那,你……”
眼见徐容避着自己,涂山清清怒而追问。
“在金宅,我方才见……她被人带回来了。”
“你……”
涂山清清听见徐容这般说,才稍微放下心来。
那浓厚的血腥味,真是吓到了他。
见徐容这般淡定,想来秦欢一定没什么事。
涂山清清经此一吓,彻底清醒了,呆呆的看着隔壁翻墙过来的树枝,忧思反省着什么。
是他太过急躁了,差点……
幸好,她无事。
……
秦欢醒来时,脑子还一阵剧痛。
“小南……”
因为还惦记着涂山南,秦欢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来,还未来得及看清自己的所在,便闷着头往外跑。
直到跑到了熟悉的院子,秦欢看着院子中央那看似闭合了一些的树影,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回到金宅了?
“咳咳咳……我怎么回来了?小南,小南呢……你们主子在哪?”
秦欢虚弱的咳嗽了几声,引得躲在暗处的绝美少年一阵皱眉。
不是才替她输送了不少修为,怎么还这般弱。
“主子……主子……”
那万年守在窗下的刺猬,唯唯诺诺的看着一处,似是有话要说。
秦欢急切跑到窗角,看着与自己不打不相识的刺猬小妖。
“他回来了吗?他在哪?你们是不是将他救回来了。那个貔貅呢?”
秦欢紧张的颤抖着,一连发问。
那个从西湖底下,救出自己,又丑的将自己吓晕过去的貔貅呢。既然能将自己带回,那小南是不是也被救回来了?
那他有没有及时救下小南,小南是不是……
秦欢心里急切祈祷,祈祷貔貅救的及时,小南并未受辱。
但是一想到涂山清清那愤怒的面容,秦欢又暗暗咬牙。
貔貅怕不是涂山清清的对手。
“貔貅在哪?告诉他我要去万花残楼,他……我,哎呀。你这刺猬,倒是快些说话啊。”
刺猬无辜的蜷缩着身子,看着发疯了一般,急切的秦欢,暗暗冲着一个方向,求救的看去。
他,主子让他撒谎骗人。
他不会骗人啊……
“那个……”
“怎么?”
秦欢急切的看着那蜷缩起来,成了一个球的刺猬。
心急如焚的瞥了那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的小妖一眼,咬着牙一跺脚,就要再次往雪园外跑。
“砰!”
巨响传来,秦欢转头看着四脚朝天,旁边还有一块巨石的刺猬。
“主子……主子他好似自闭了,被貔貅带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荒院,谁也不见,好似……精神不济,呃……极为凄惨。”
刺猬欲哭无泪的望着上方,心里怨怼主子这般让他这实诚的小妖撒谎。
铛……
坏了!
难不成……
秦欢当下心里一顿,刺痛的感觉让她瞬间泪流。
小南……涂山清清那狗东西,真的将那无辜少年给……
天杀的,
这对于一个青春年少的少年来说,这绝对是毁灭三观,毁灭世界的欺凌和折辱啊。
怎么办,怎么办?
秦欢抱着头,瞬间崩溃的蹲在地上,排斥着这既定的事实。
是她没能救出那无辜的少年……
是她连累了那无辜的……绝美少年。
“我该怎么办?”
“砰……”
又一块巨石恰好落到了刺猬身侧。
那刺猬小妖哀怨的看着雪园某处角落,内心挣扎了片刻,接着哀怨的说道。
“主子他……听闻貔貅大人说,主子他回来后还,还……企图自残,呃……自杀。对自杀,险些没了命。现如今被貔貅大人……哎哎哎……”
主子交代的话它还没说完呢,这人怎么拔腿就跑了?
刺猬哀怨的看向此刻显然没了那少年身影的角落,
扯着嗓子大吼道,
“主子如今被貔貅大人封了修为,绑在了荒院。”
刺猬只觉得全身一阵鸡皮疙瘩暴起。
这谎话说的,连狗都不信。
貔貅那样的,能封得了主子修为?
要知道当时貔貅大人挑衅主子,可是被主子不动声色,一个眼神就给秒了的。
也不知道主子想要玩什么,一回来便趁夜晚嘱咐了整个金宅,陪他演戏骗人家姑娘。
刺猬懒洋洋的伸展开四肢,随意踹开身边的令人讨厌的巨石,感受着屋内传来的灵气。
主子还真是对这秦欢姑娘上心,这屋子里的溢出的灵气,都快让他修为再提一个高度了。
这般费尽心思建了这么一个五行八卦聚灵阵,竟是为了这么一个美人,主子看来也是个痴情的。
刺猬咂舌,舒适的感受着窗边传出来的灵气。
……
秦欢慌不择路,甚至摔了好几回,跑到隔壁荒院的时候,想要推开房门,却瞬间止了动作和脚步。
恐慌和内疚,让她颤抖着的手,始终放到了荒院那原本从不关闭,如今却紧紧关闭着的门前,始终不敢推开院门。
她该如何面对那样一个,原本应该有着美好人生的绝美少年呢?
她该如何……
该如何安抚对方,让对方忘却那伤痛和侮辱,好好的……活着呢。
秦欢眉头都快皱出褶子,踌躇不前的在那害怕面对荒院里的少年。
心里对涂山清清的怨怼,到达了极致。
士可杀不可辱,这样……秦欢觉得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原是自己利用这少年,以求自保,结果却连累对方,受尽委屈。
啊啊啊……
要疯了……
秦欢剧烈晃动着脑袋,发丝凌乱的垂在眼前。
胡乱的扒拉开垂落的那缕长发,秦欢最终抿着嘴,闭着眼一鼓作气推开了门。
等了许久都不见门前动静的少年,疑惑的看着门前。
正要不耐烦的起身,看看秦欢搞什么鬼,怎么还不进来,随即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那脸色平静,隐隐带着期待神情的精神少年,瞬间像是接收了信号一般,反跳到了躺椅上。
假装一脸愁容、抑郁不能自拔,格外以及十分忧伤的凄惨少年。
对了还有绳索……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少年在那期待身影出现的前一刻,瞬间用术法幻化出绳子,将自己紧紧捆绑。
吁……
还好,赶上了。
冷汗在少年额头滴落,紧张感瞬间绷紧。
险些在阿欢姐姐面前露馅,坏了他的大计。
这……
秦欢双眼赤红的看着那脸色惨白,虚弱无比的少年。
踌躇着不敢上前。
好似这脚下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小南……”
怜惜,极致的愧疚,让秦欢声音发颤。
最终,担忧战胜了一切,秦欢迅速走进少年。
空荡荡的荒院,同样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一张格外干净整洁的,白纱幔飘洒不断的宽敞大床,还有那靠着床边的躺椅。
格外空寂的屋子,那躺椅之上的身影是那般无助,那般惹人怜惜。
躺椅比之秦欢那屋的要大一些,可是显然盛不下少年修长的身影,少年格外修长的腿,无力的拖沓在地上,呼吸无力的仅仅闭合着双眼。
脆弱如那瓷器的少年啊,秦欢心被揪起。
强压下想要大哭的悲痛,咬着唇角站在了始终闭着眼,睫毛如黑羽般微微颤动的少年面前。
“对不起……呜呜,对不起……”
秦欢还是没能忍住,控制不住的心疼的哭出了声。
空寂的屋子,瞬间回荡着秦欢那无法自抑的痛苦哀嚎。
紧闭着双眼的少年,嘴角微微一抽,他要的可不是阿欢姐姐这般心疼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