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大街上,只见行人纷乱,交头接耳,又惶恐又好奇,街坊居民纷纷半掩门扉窥探,随时关门闭户。
清兵和公差都往知府衙门奔跑,没人管其他闲事儿。
魏二宝带着陈圆圆慌慌张张往外面跑去,很快溜到了草木葱茏的河边。
丽春院实际上不在扬州城内,而是城墙外边的一带村镇,出门不远就是河道,庄稼地,小树林,荒竹园子。
魏二宝体质不行,刚才剧烈奔跑,很快大喘气儿,赶紧隐藏在灌木丛里歇息。
陈圆圆拂尘都跑丢了,一身刻意恶俗的装扮,真是大煞风景。
“韦小宝,咱们就此别过吧!”
“虽说是露水夫妻,并非你强迫我,我也是情非得已,若是不从你,恐怕在丽春院更惨,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只能这样,如此,我一世芳名,更加污浊,罢罢罢,我走也!”
陈圆圆真的要走。
魏二宝急了,扯住她手腕,坚决不许。
“你一个浮浪子弟,丽春院小茶壶,卑贱若此,纵然很有些见识,花言巧语,也毫无用意,我若是媾和于你,实在被人耻笑!”
陈圆圆说在扬州东边某处尼姑庵,她有熟人可以接济,总之一句话,“你若是真英雄,三年之内成为一方豪杰,哪怕是山大王,我也自会去找你!否则,你不如杀了我!”
中年女人的世界,真的不懂啊。
魏二宝凝眸着她冷冰的眼神,任凭她飘然离开。
自己的第一桩姻缘就这样风吹雨打去小鲜肉被一个老女人瞧不起甩了?
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
“陈圆圆,你给老子走着瞧,等老子篡夺了满清,宰了小玄子,把你抓去当乾清宫外面打更的丫鬟,让你想被老子占便宜都没机会。”
“呵呵呵,韦小宝,你在这儿呢?你还认识我吧?”一个肥硕的大饼脸突然出现在身后,一个似曾熟悉的瓢客带着两个家丁狞笑着。
这不是殴打自己老娘,被自己板凳砸了的混球吗?
“你要做什么?”
瓢客笑道:“来宰你啊。昨天一个小尼姑坏了老子的好事儿,我的两个家丁心慈手软,没有干掉你,竟然,我亲自来了。对了,告诉你,我叫赵嘉臣,是扬州知府衙门东城的一位官差大人,你一个小茶壶跟我斗,就是找死,今天正巧知府衙门失火了,都去救火,没人来,我就来超度你个小王八羔子!”
话音刚落,俩家丁就冲过来,对了,步态举止就是昨天的俩坏蛋。
魏二宝急忙向后退去。
“时迁,时迁!”
“蒋门神?蒋门神?”
明知道两人不在这里,还是紧急呼喊,反正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一边喊,一边快速倒退,转身就跑。
嘭,被什么绊倒,立刻被抓起来了。
赵嘉臣拧着魏二宝的耳朵:“跟我大清官员斗,你也还是活腻歪了,他么的,一个小茶壶!”
赵嘉臣和两个家丁嘴脸极其狰狞,匕首掏出来,朝着魏二宝咽喉割来。
“慢,你们知道今天知府衙门纵火杀人的盗贼茅十八吗?”魏二宝急中生智:“我看见他了,就藏在附近!还有,昨天救我的中年尼姑,不是别人,是平西王的侧福晋,当年名震秦淮的陈圆圆!她往那儿跑了!”
啊?
赵嘉臣一愣,将匕首收回来,往四处张望。
魏二宝马上指着方向:“大人,如果我帮助你抓住茅十八,您就放了我吧!如果我再帮助你抓了陈圆圆,您一定官升三级!”
赵嘉臣眨巴着眼睛,狐疑地笑了:“那好,你带路!”
他们在后面用匕首逼迫着魏二宝,顺着河岸灌木丛追击茅十八。
这不是扯淡吗?
魏二宝就这样争取到了宝贵的五分钟时间,时迁从城墙那边落叶一样飘下来,赵嘉臣正要戒备,魏二宝赶紧说那是一个便衣官差,也是来抓茅十八的。
转眼间,时迁到了,魏二宝使了眼色。
意思是套近乎,突然袭击赵嘉臣等人。
时迁马上明白了一些,走过来:“站住,我是打劫的!”
泥煤的,傻缺啊。
时迁误会了!
不过,看着他骨感的身材,赵嘉臣和两个家丁笑了,推开魏二宝,三角形包围过去:“原来你就是江洋大盗茅十八啊,哈哈,对了,也很只有你才有这么好的轻功。”
时迁也是一脸坏笑,倒退几步,转身就跑。
赵嘉臣三个奋勇追赶。
魏二宝安全了。
时迁正跑着,突然转身,一扬手,嗖,一大片白色烟雾蒸腾,将赵嘉臣三个都笼罩住了。
“啊!救命,我的眼睛!”
原来是白石灰!
时迁,好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