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们胆寒!
这次赶来援助乌延部的士卒,都是他们部落,最精锐的战士。
不然哪能这么快赶来,结果眼看就要全部葬送在这里。
最主要的是,再这样下去,连他们自己也很有可能交代在这里。
敌方一开始交战四万多人,现在看着人数好像没多大变化,这怎么不叫他们害怕?
指挥战场的时候,偶尔看到他们的士卒,两三个人打一个汉军。
结果根本打不过,被反杀之后,那些汉军还能精神抖擞的爬上战马。
要知道以前他们遇到的汉军,哪有这么强悍的?
“噗嗤!!”
看着正在交战的族人,血染的战场,还有凶狠的汉军,丘力居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彷佛一瞬间丢掉了精气神。
“踏顿。”
缓过劲来的丘力居,看了一眼众人,最后把目光放到一名悍将身上,鼓励道:“你的本事我知道,乌桓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单于!”
“父亲,你要做什么?”
苏仆延和楼班一脸不敢置信,惊呼出声。
这个时候不跑路,怎么就交代起了后事。
关键是楼班才是丘力居的儿子,虽然年龄不大,却已经成年。
而丘力居却把单于之位,传给了侄子踏顿,这让楼班不敢相信。
“踏顿。”
没有理会其他人,丘力居目光死死的盯着一言不发的踏顿,沉声喝道:“你告诉我,你能不能带领我族走下去?”
踏顿紧咬牙关,掷地有声道:“能。”
随后在丘力居面前双膝跪地,起誓道:“踏顿在叔父和诸位面前立誓,如吾以后辜负吾族,必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哈哈,好!”
丘力居放声大笑,看着众人厉声道:“以后踏顿便是吾族的单于,你们要尽心辅佐,你们下去带着各族的儿郎撤退,剩下的交给我吧!”
“单于保重!”
几大首领赶忙行礼,转身下去传递消息,准备撤退。
“踏顿。”
擦了擦嘴角,丘力居笑着道:“你也去吧!”
“侄儿拜别叔父!”
踏顿闻言,行了一礼也转身离去。
“楼班”
看着自己的儿子,丘力居语重心长道:“踏顿的本事为父知道,你斗不过他的,以后不要与他为敌,吾族经此一役再也经不起内乱了你明白吗?”
“孩儿明白!”
楼班此刻也接受了现实,比起踏顿在族里的声望,他还差了很远。
这个时候,去争单于之位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不愧是我儿,能体会为父的苦心。”
丘力居看着楼班,脸上尽显慈爱道:“去吧!为我族多保留一点血脉!”
“父亲!”
楼班双目含泪,看着丘力居一脸不舍。
“孩儿拜别父亲!”
看着丘力居不为所动,跪地扣了三个响头之后,带着自己的亲卫打马离去。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丘力居调转马头,前方还有族人在浴血奋战,已经撤不回去。
不过。
这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儿郎们。”
看着身后两千亲卫,和不愿撤退的族人,丘力居悲壮道:“你们怕死吗?”
……
隔天,林渊金刀大马坐于主位,左右两边是典韦赵云黄忠等人。
昨夜黄忠拔了头筹,砍掉了丘力居的脑袋,不过这会林渊也没心思赏赐什么的。
军功啥的,需要时间来统计,最后汇总。
而他们都在这里,就是等待着昨天的战报,虽然心中多少有点数,但那也只是一个大概。
“主公。”
这时戏志才进入营帐,对着主位上的秦轩躬身作揖道:“战损统计出来了!”
戏志才望平大营,离此地本就不远,昨天处理掉丘力居,安排黄忠等人追杀的时候,就已经派人通知。
毕竟,很多将士一战过后累的不行,清理战场的事情自然交给了戏志才。
“念吧!”
林渊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昨日战场上惨烈程度,也超乎了他的想象。
只希望战损不要太大才好。
“我军阵亡:四千两百二十八人,重伤:三百一十六人,轻伤:四十七人!”
戏志才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沉重的说道。
“嗯?!”
林渊听到这个数字,脸上的表情一黑,目光有些不善道:“怎么会这么多?哪一部损失最大?”
损失竟然高达五千!
林渊心里有点不能接受,实在是太多了!
要知道他麾下的士卒,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存在,一个没怎么看得上眼的乌桓,竟让他损失惨重。
其他人听了默默无言!
好些阵亡的士卒,都是他们之前朝夕相处的人,说没有情感,那肯定是假的。
在加上主公后面的话,让得他们心里发毛,如坐针毡!
心里默默的祈祷,千万不要是自己,不然就要回本溪大营练兵。
一时间,大帐里针落可闻!
众将纷纷看向场中的戏志才,神色希冀和忐忑混杂。
“回禀主公!”
戏志才言闻,看了看林渊,又看了看四周同僚,咽了咽口水,艰难道:“是典都尉所部,典都尉所部阵亡两千一百一十二人!”
“噢?”
林渊听到汇报微微一愣,随后看向同样懵逼的典韦道:“那老典?你可有疑义?”
典韦这会儿,直接人麻了。
他昨晚回来得比较晚,回营草草吃了点东西就睡,醒来就被叫到了大帐!
听着林渊不怀好意的语气,典韦硬着头皮,起身行礼回道:“回主公,俺认了!是俺带兵无方!”
“就罚你之后回本溪大营,练兵三年,不得外出。”
林渊毋庸置疑道:“你可信服!”
其实典韦部损失最大,他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昨日的战斗!
换谁在典韦那个位置,损失都小不到哪里去,但这是前面他定下的承诺。
谁部的损失比不过战功,谁就回大营练兵。
总不能言而无信不是,那样对林渊更没好处,上位者必须赏罚分明。
不然,以后谁愿意给他卖命?
“俺信服!”
典韦语气沉重,坚定的回道,他没有责怪林渊的想法,更多的是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