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垃圾房,其实早就弃用了。
无他。
业主反对。
林红家楼层高没受到什么影响,楼层矮的,开窗空气都透着一股子菜叶子剩菜剩饭烂掉的气味儿。
很熬人。
尤其是夏季。
那味道,简直不摆了。
虽说是建在小区外的,也太不人性化了。
后来被物业当作大件垃圾诸如沙发茶几之类的堆放点。
裴雨欢跟于冬正是看中这一点,才花一整天的时间往下扔东西,堆起来的高度,努努力也勉强能爬到围墙上。
也幸好异能者的身体经过未知能量的改造,力气比普通人大了不少,否则,还真没法在背着个娃的情况下还能翻墙。
两人拖着一大堆物资跳到垃圾房房顶。
“麻麻,我热。”
于小宝不耐烦的扭动着身体。
裴雨欢也热。
呼出一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拍了拍他的腿,“再等等,一会儿粑粑去开车车。”
“可是我真的热。”
“幺儿听话,别吵,一会儿怪物听到了来抓我们。”
不是故意恐吓小孩。
实在没办法。
两人蹲着,裴雨欢翻出一瓶花露水往身上倒,于冬则拉起床单当掩饰,他早就瞅中了一辆车,底盘很高,块头很大,后面还有个大车斗,里面装着许多建渣,横在马路中间,一扇门打开着,从他那角度能看到驾驶室是空的。
这车给力。
不怕撞。
又大。
“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回来。”
说着猫着腰到垃圾房侧边,轻轻一跳就下去了,然后快步朝那辆车跑去,迅速爬到驾驶室,然后把门锁好。
额头汗水直冒。
呼……
在家时就探查过了。
侧门丧尸奇少。
车子也不多。
估摸着是因为末世爆发时正好是下午两点多,又是工作日,太阳又大,在外头的人本就少,而且现在的小区都是人脸识别刷卡进出,门禁做得特别好,侧门消防通道锁着,人行通道还是那种旋转门。
呵。
总不能让丧尸乖乖站在可视机前刷脸吧。
就,出不去。
小区里丧尸倒是多得发麻。
驾驶室。
于冬先是查看了一下驾驶盘上的各种按钮,重点看了油箱,觉得应该没多大问题,才跑回去接老婆孩子物资。
吼!
前方十字路口,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影朝这边兴奋的跑来,身后紧跟着好几个同类。
显然是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于冬瞳孔紧缩。
“赶紧的!”
裴雨欢一把把被套做成的大包袱丢到地上,自己也跟着跳下去,于冬冲上前接应,眼看着丧尸马上就要过来。
他一咬牙。
撕开被套,抓起两袋轻便的食物,朝裴雨欢大吼道,“快上车!”
浑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满一层金色的东西。
刚跳上车。
丧尸就来了。
它身上白色的体恤沾满了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脸只剩下一半,一边的眼球已经没了,留下个黑洞。
嘴巴大张着。
黑色的牙齿缝里卡着许多红的黑的东西。
黑而长的指甲泛着寒光直接抓在了砰的一声关上的车门上,五根浅浅的指痕令人生寒。
“快走!”
于冬扭动钥匙,脚踩油门。
他并没有大卡车的驾照,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堪堪让车挪动。
而此时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丧尸。
小区四楼。
正在用工具拆防盗窗的一伙人也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热闹似的看向外面。
如果丧尸得逞,这一家三口嗝屁,那等他们出去了,就完全是捡现成的。
“加油!加油!”
睡衣女人握紧双拳,眼睛紧盯着一墙之隔外的马路上,见丧尸只知道扒拉车窗,忍不住气道,“真是太蠢了!”
“蠢货!”
“连车门都不会开,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赶紧把他们拖下来呀!”
倒是惹得旁边的人惊讶的看她。
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
不是有句话吗,死道友不死贫道。
很快,车子启动,歪歪斜斜的走着,时不时撞到路边其他车,顺便也碾压了根本不会躲让的丧尸。
于冬趁机下车捡回刚才丢弃的物资。
一行人开车离去。
因为手生。
最开始开得不快,大货车的声音招来不少丧尸,均沦为车底亡魂。
于冬对路况特别熟。
这也源自于他的职业。
是一个零食公司的业务员,一天到黑在外面跑单,对整个东门的犄角旮旯比gp导航还要清楚。
专门往人少车少的路开。
像那些尚未交付的路段跟道路比较差的,基本是空的。
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就驶入了一条乡村小道。
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裴雨欢把小孩子解下来,放在中间,伸手给他擦了擦汗水,“想喝水吗?”
于小宝点点头。
裴雨欢从物资里找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他,“喝吧。”
夕阳的余晖从车窗照进来,裴雨欢眯起眼睛,自此,逃亡开始。
于冬开了半个小时,在一片看起来已经荒废掉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是……”
裴雨欢皱起眉头,入眼范围内均是一座座快要倒塌的房屋,灰白的墙壁上用黑色的颜色写着大大的拆字。
“是葡萄镇。”
于冬道,“以前咱俩经常来这摘葡萄的,你忘了吗?”
裴雨欢……
从客户林红的记忆里知道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两人还没于小宝,二人世界不晓得多自由,一到周末就安排起,不是看电影唱歌就是去农家乐。
七八月的天,去乡下摘葡萄是最好的。
新鲜又便宜。
“这怎么拆了?”
“谁知道。可惜现在拆了也没用了。”他把车停到路边,右侧十几米的地方有一座农家二层小楼。
“我过去看看。”
此时天还很亮。
小楼周围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跟野草。
大门已经毁坏。
另一边的墙壁都坍塌了。
于冬手里握紧砍刀,谨慎小心的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步步朝小楼里挪。
院子的地上长满了青苔,滑溜溜的。
没有人踏足的痕迹。
他慢慢走进屋。
里面,什么都没有。
毕竟是要拆迁的房子了,家具什么的早就被搬走了。
只有一些废弃的农具靠在墙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