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
外星人真的存在吗？
夜君闲可以回答你。
存在！
他眼前密密麻麻的全是！
......
外星人友善吗？
夜君闲不语。
勉强躲过劈来的刀。
挥剑砍掉了一个外星人的脑袋。
......
我们可以联系外星人吗？
夜君闲不知道。
因为那时候。
他还没出生。
......
公元2059年，某国科学家长期向宇宙发送信息的行为被媒体曝光。
在当时，这仅仅只是个时事新闻。
没人在意，也没人关注。
甚至没有媒体愿意跟踪报道。
就好像是自家不懂事的傻儿子，隔着窗户喊话街对面的女孩一样。
大家都一笑了之。
......
公元2060年，官方发布消息。
天文望远镜发现了外星航天飞行器的踪迹。
舆论哗然。
就在所有人还在争辩是否应该尝试与对方沟通的时候。
官方发现，外星飞行器向蓝星加速冲来。
争吵的声音没了。
期待的人群散了。
“加速”这个词。
让大家恐慌起来。
联合国紧急会晤，决定先下手为强。
核弹装载，火箭发射。
失败。
第二轮攻击还未展开。
外星飞船却已经降临蓝星。
......
准确的说，应该是舰队。
大量外星战舰降落在蓝星各处。
数万外星人涌出。
手持各种各样的冷兵器。
飞檐走壁。
见人就杀。
与外星人的接触战彻底爆发！
枪械无效，子弹打到外星人的身上会被一股力量弹开。
热武器收效甚微，爆炸的冲击波也会被那股力量驱散。
人类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动用核武！
却无法引爆！
......
公元2060年，蓝星正式进入被殖民时代。
人们这时才知道。
殖民他们的，不是另一个文明。
仅仅只是一支星际海盗团。
而那些阻挡热武器的力量。
外星人称之为灵气。
有科学家说，那是一种很高级的能量。
比核能还要高级。
但具体多高级，他却没说。
因为再也没人去做这方面的研究。
据说就连这个科学家，后来也在采矿的时候被监工打死了。
......
公元2069年，夜君闲出生。
他没见过蓝星的繁荣。
也不懂什么是世界大同。
他只知道，蓝星是个矿场。
家里所有的人都在为海盗团效力。
从事着开采灵晶相关的工作。
灵晶在蓝星的核心深处。
很深很深。
爷爷说。
那里是蓝星人以前从未探索到的地方。
......
公元2079年，十岁的他上学了。
就读的是海盗团创办的学校。
他凭借过人的天赋进入了战科班级。
家里人都为他感到高兴。
可是学校却从不教他们知识。
所有的课程只有修炼和战斗。
就像小说里写的一样，修炼也有境界。
聚气境，炼体境。
好在放学之后爷爷会教他识字。
背古诗，学历史。
爷爷说。
这些是根，不能忘。
他不喜欢。
但也不得不学。
因为家里有把祖传的戒尺。
打在身上很疼。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的爸爸也知道。
爸爸偷偷告诉过他。
爷爷也很清楚。
......
战科班的同学很少。
每年还会流失掉一批。
两年一次的考核是大家的噩梦。
境界没有提升的同学要被开除。
据说那些人都去了工科班。
学习开飞船或是采矿。
与身边拼命修炼的同学不同。
他的天赋很好。
每次都能轻松通过考核。
可是大家不知道的是。
他特别羡慕那些被分走的同学。
因为从小他就梦想拥有一艘属于自己的飞船。
开着它环游宇宙，欣赏星海。
他也想去学开飞船。
但是爸爸不允许。
还用戒尺打了他。
那次他记得很清楚。
因为很疼。
疼的他下意识从爸爸手里夺过了戒尺。
爸爸说他长大了。
那次之后再也没打过他。
......
后来老师告诉他太空很危险。
普通人要是不穿战斗铠甲没法在太空生存。
但是如果他修为境界足够高的话。
就能在宇宙中肉身穿梭，肆意遨游。
他问老师需要多高才能做到？
老师也说不清楚。
但是从那以后。
他开始努力修炼。
仅仅为了他儿时的梦想。
......
公元2089年，他20岁。
修为达到聚气境5层。
从学校顺利毕业。
被编入海盗团的编外小队。
担任一名小组长。
爷爷说，这在以前叫做公务员。
他不知道公务员是什么。
他猜爸爸也不知道。
却并不妨碍爸爸替他高兴。
而他也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飞船。
虽然那是配发给他们小组作战用的。
但他儿时的梦想也算是实现了。
可是现实就像是一个婊子。
总是喜欢欺负爱幻想的傻子。
坐上飞船的他。
再没有心情去欣赏星海的壮丽。
因为等待他的是无休无止的任务。
探查星球，寻找矿脉。
掠夺资源，屠杀生命。
还有战斗。
无休无止的战斗。
......
公元2096年。
夜君闲的修为晋升到炼体境。
升职为小队长。
现在的他沉默寡言。
身边的战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他已经习惯失去。
所以不再幻想拥有。
他不记得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就像他满身的伤疤，自己从未数过一样。
但他记得自己屠杀的每一个手无寸铁的生命。
因为那些憎恨、惊恐、无助的眼神一直压在他的心底。
他不敢跟家人说，怕他们担心。
渐渐地，他也麻木了。
对一切都麻木了。
他不记得多久没跟爸爸说过心里话。
也不记得多久没喝过爷爷种的茶。
......
公元2099年。
再一次的任务下达。
出发之前，爸爸在爷爷的授意下，将祖传戒尺交给了他。
爸爸说，他不小了。
赶紧结婚，要个孩子。
爸爸说，以后有孩子了，用这个打他。
但是轻点，不然他会心疼。
爸爸还说，保护好戒尺。
因为这把尺就是夜家。
他不懂爸爸的话。
他也没问。
就像每次下达的任务一样。
他习惯了做。
不问缘由。
......
公元2100年。
任务完成。
归来时，蓝星已化为尘埃。
这次他没法再麻木自己。
他疯了。
四处打探。
后来他终于知道。
因为灵晶开采殆尽。
蓝星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填充好灵晶。
海盗团启动了母舰的歼星级主炮。
蓝星人就这样被自己亲手开采的灵晶。
毁灭了。
......
杀亲之仇，灭族之恨。
他和尚存的蓝星人集结在一起。
他们要复仇！
可是敌人太多了。
而这一次。
身边的战友走了就是走了。
再没有新人加入了。
人越战越少。
他也负伤了。
一个战友救下他。
开着战舰逃跑。
可还是被敌人的灵晶炮击中。
他们迫降在这颗荒凉的星球上。
......
夜君闲的回忆停在此刻。
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战友。
他脱掉身上破损的战甲。
盖在了战友的尸体上。
他明白没了战甲的保护。
以自己的修为在太空的环境里撑不了太久。
但是那又怎样呢。
终究是要一死。
他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海盗团士兵。
惨笑一声。
提剑冲杀。
剑掉了。
和他的右臂一起。
疼吗？
还是挺疼的。
可是为什么好像心口更疼。
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烫。
仅存的左手捂住胸口。
是戒尺。
这是自己最后的武器了吗？
看着戒尺外被鲜血浸染的布套。
那是奶奶一针一针缝制的。
布套上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尊长护幼！
卫国戮寇！
......
他笑了。
这八个字。
他太熟悉了。
这是他最先学会的八个字。
是爷爷常常挂在嘴边的八个字。
是每次闯祸后，爸爸让他跪地背诵的八个字。
这是夜家的家训！
他又哭了。
因为他才发现！
原来自己从来都没做到过这八个字。
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学会这八个字。
原来自己还不是合格的夜家人。
抽出戒尺。
插进心脏。
带着对家人的愧疚和思念。
他闭上了双眼。
......
胸口变得愈发滚烫。
死亡是这种感觉吗？
他不知道，哪怕这几年经历了无数生死。
迷蒙间，一个声音传入耳际。
“反了你了！你还敢还手了是不是！”
声音听上去很遥远，很空洞。
也不是很真实，更像是穿越时空的呼唤。
但是这个声音却让他感到无比亲切。
那是他最魂牵梦绕的乡音。
是父亲吗？
他不敢睁开眼睛，闭气凝神。
他想再听一次。
哪怕一次也好。
“你小子把眼睛给我睁开！敢跟老子动手了是不是？”
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无比清晰。
仿佛就在眼前。
他缓缓睁开双眼。
那是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