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争论你们家到底谁更没用之前,可以先把我的吊坠还给我吗?”苏溪没功夫听这母子俩互相指责,开门见山道。
陈科僵硬了一瞬,有点舍不得:“……没有带过来。”
他所有的存款都在这场无妄之灾里被嚯嚯完了,一想到银行卡里不到四位数的余额,陈科就脑袋发晕,让他根本就克制不住此刻的侥幸心理。
万一那个吊坠很值钱呢?
万一他可以耍赖留下来呢?
刚在病房里见苏溪没提吊坠,陈科还挺庆幸,没想到扭头要债的人就追上来了。
苏溪当场被气笑了,她上下打量了陈科几眼,目光鄙夷的像是在看什么不可回收垃圾。
“你应该还记得私了的条件吧?”
陈科干笑:“我真的只是忘了带……”
“不见棺材不落泪。”苏溪语气淡淡地评价了一句,掏出手机在陈科面前晃了晃,“马上还给我,或者我立刻报警。”
顿了顿,她嗤笑一声:“你不想之前的赔款都打水漂吧?”
“……”陈科狠狠磨了下后槽牙,也深知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会跟他磨嘴皮子的人,只能含恨妥协,“别报警,我给你。”
莹润光洁的吊坠被陈科勾在手指上递了过来,苏溪正要去接,一只皮肤稍显松弛的手却更快一步。
陈母劈手将吊坠一把抢了过去,护犊子似的攥紧手心,扭头质问陈科。
“什么吊坠?你的东西凭什么给她?”
苏溪:“……”晦气。
她专门挑在这里跟陈科索要吊坠,目的就是防止再次殃及无辜,没想到却蹦出陈母这么个上赶着找死的。
苏溪眉心急跳,生怕不小心再弄出个假陈母,给陈家本就贫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陈科看苏溪面色难看,连忙开口:“妈,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我捡来的。”
“捡来的?那你怎么确定是她的?”陈母这会儿其实压根没想太多,她只是几十年来头一遭在程母面前矮了一截,又认定苏溪跟程家是一伙的,打心眼里想给人添点堵。
苏溪默了默,恨不得立刻扭头回病房去问问程若锦她妈是不是眼神不好。
跟这种人当了几十年的老姐妹不说,还想把女儿嫁过去,继续再跟她当几十年的亲家?
完全没法理解好吗?
“拿不出证据?”陈母把她的沉默当成了无措,得意笑笑,“依我看,你就是觉得我儿子捡到的吊坠很值钱,所以想趁着这个机会,私吞它。”
“……”苏溪拧眉,耐性全无。
要不是底线还在,她真想直接说一句爱要不要,真当这吊坠是什么宝贝呢?
她恨不得离这个祸头子八丈远好不好!
“既然东西是我儿子捡来的,那我们肯定会物归原主。等你能证明这东西是你的之后再来找我们吧。”陈母拽了陈科一把,“还愣着干什么?回去了。”
苏溪冷笑:“可以啊,那我就只能麻烦警察帮我找找证据了。哦对,我也知道你儿子在哪上班,要不这样,我再去他公司跟他领导谈谈他偷我吊坠的事?”
陈母铁青了脸:“谁偷了?我儿子都说是他捡的了!”
“他说捡的就是捡的?有证据吗?”苏溪皮笑肉不笑道,“一个可以酒后砸车伤人的人,私底下干点小偷小摸的事也很正常?就是不知道他们老板知道这件事之后,还敢不敢留他了。”
陈科登时脸色煞白,他在公司的名声已经够臭了,压根经不起苏溪再折腾一次。
本身就穷得叮当响了,要是再丢了工作……
陈科两眼一黑,赶紧去掰他妈的手:“妈,你别给我惹事了行不行?赶紧把东西还给人家!”
“我……”陈母心里也是虚的,但她向来端架子端惯了,更不愿意在认识程母的人面前服软,只能咬牙挽尊,“你说这东西是你的,照片什么的有吧?拿出来给我看看。”
苏溪也懒得再跟他们母子扯皮,直接从手机相册里翻出照片递过去。
这是她刚捡到吊坠那几天拍的,照片的核心就只是吊坠,苏溪本人并没有入镜。
“就这个啊?这也不能证明……”
见陈母还想扯皮,苏溪冷笑拧眉:“这是我爱人给我的定情信物,要不我找他来做个证?全世界就一对,无价之宝,你知道偷这东西要判几年吗?”
“……无价之宝。”陈科面无人色,心疼地仿佛错过了一个亿。
苏溪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抽:“动歪脑筋之前劝你先想清楚后果。”
“你恐吓谁呢?”陈母将吊坠攥得死紧,“有本事你叫人过来啊!还你爱人?就你这种心思恶毒的姑娘家,除非瞎了眼,不然谁能……”
“东西是我送的。”男人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陆临缓步上前,先是神情古怪地瞥了苏溪一眼,然后才看向陈母,“购买发票,宝石鉴定书都有,需要拿给你吗?”
“……”苏溪僵住了。
陆临什么时候过来的?
是不是把她哔哔的那些话全听见了?
苍天作证!
她刚才真的只是被陈母气到了,忍不住口嗨而已!!!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地狱级别的社死现场?!
陈科看见陆临,脑袋里就是嗡地一声,当时被人一脚踹出两米远的画面不受控制的在脑海中浮现。
他有胆子跟苏溪耍赖是因为觉得反正吃不了亏,但对着陆临……
他不敢。
主要是,他很怕再被陆临打一顿。
如果陆临和苏溪知道陈科这会儿在想什么,估计能当场笑出来。
怕被陆临打?
怕这个之前,问过苏女神的拳头没有?
“妈,把东西给他们!”陈科怂起来是真怂,直接掰开陈母的手把吊坠扯出来丢给苏溪,“还给你了啊,赶紧拿走!”
陈母被扯了个趔趄,脸色阴沉的要命:“凭什……”
“我还都还了,你少说两句行不行?”陈科头皮发麻,扭头对苏溪道,“苏小姐,咱们现在两清了吧?”
苏溪握住吊坠,压根不敢往陆临站的方向看,强撑着冷漠脸道:“慢走不送。”
陈科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陈母走了,只留下尴尬到手足无措的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