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被气得差点心梗,结果更让他心梗的还在后面。
只见他宝贝儿子的车在关好车门的下一秒直接飞驰了出去,等他缓过劲的时候,已经连车尾气都看不见了。
“这都找了个什么人当女朋友?”陆父边嘀嘀咕咕边掏出手机打电话,“脾气坏,力气大,说话还阴阳怪气,不尊重长辈,除了张脸,那姑娘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臭小子是不是瞎?”
他年轻的妻子缩在后座上,肩膀微颤,想笑又不敢,怕刺伤老男人的自尊心。
嘀咕的功夫,电话接通了,陆父气呼呼道:“张兴!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陆临找的女朋友又漂亮又温柔,工作能力还强吗?”
早睡早起爱好养生的张总对着手机沉默两秒,心想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会落到这父子俩手里。
“苏溪这姑娘是挺好的啊,你见到人了?够漂亮吧?”张兴打着呵欠开始吹手下的员工,“人姑娘家世也好,书香门第,性格长相更是没话说,样样都是再拔尖没有的了,陆临的眼光是真的好,下手也快,我公司多少爷们盯着苏溪呢,愣是让你儿子给拿下了。”
“……”陆父皱眉,“你什么时候瞎的?”
张兴不服:”陆老哥,我叫你一声哥,你也不能这么咒我吧?”
“我咒你?就允许你忽悠我,不准我说你一句了?”
“我忽悠你什么了?”张兴当场赌咒发誓,“我跟你说的那都是实实在在的事,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啊,但凡有一句假的,下次打高尔夫,我给你当一天的球童!”
陆父好悬没给气笑了。
“我还需要打听?人我都见到了!见面招呼都不知道打一个,当着我的面说要睡我儿子,还踢了我一脚!”陆父肝火都快烧到脑袋顶了,“我陆镇川八辈子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丫头片子!还温柔?你怕不是母老虎看多了,见个母狼都觉得温柔了吧?”
被内涵了妻管严属性的张总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气过了之后又觉得不对劲,缓了缓才谨慎问道:“陆老哥,您有多久没去体检了?”
“快一年了吧,问这个干什么?”
“你要不抽空去做个脑部ct?”张兴认真建议,“最近脑子出问题的人挺多的,我公司就有个小年轻因为压力大出现了幻觉,您看您这是不是……”
“张兴!”陆镇川吼道,“我还没得老年痴呆!”
“那就是你做了特别过分的事。”张兴笃定道,“苏溪进我公司好几年了,从来没发过一次火,人家姑娘不知道多有礼貌,怎么到你嘴里就样样都不像话了?老哥,不是我说啊,陆临那个脾气,他能看上个人,而人家姑娘又刚好对他有意思,这有多难得不用我说了吧?你要是真想跟陆临和解,那就对苏溪好点,省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陆父既觉得冤枉,又觉得张兴这话说的有道理,他跟陆临之间的矛盾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要是再搅黄了儿子的恋情,恐怕他这辈子都只能在儿子嘴里当个‘陆镇川’!
“你让我想想。”想要弥补和挽回的心思压过了所有不满,陆镇川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照顾那个臭小子了。”
张兴客气了两句,挂完电话就瘫回了床上,结果眼睛闭上还不到五秒钟,手机就又响了。
陆临打来的。
看着来电显示上的人名,张兴莫名感觉到了一阵杀气,瞬间有种把手机从窗户直接扔出去的冲动。
夹板人受夹板气,说的就是咱张总了。
他接通电话,下意识就赔上了笑:“陆临啊?还没休息呢?”
电话那头丝毫不给面子,每个字都说的硬邦邦的。
“你要是再把我的行踪告诉陆镇川,你就找人来接手我的工作。”
言下之意就是要撂挑子了。
张兴:“……”
这威胁略狠。
要知道,光陆临一个人差不多就扛起了qk的半壁江山,要是陆gd跑路,张兴怕是能当场表演个寻死觅活。
“陆临,你听我给你解释……”
陆临听他解释个der,狠话放完就直接挂断了。
张兴:“……”
他上辈子是炸了银河系吗?不然怎么能活的如此卑微?
另一边,回程的车上,苏溪也听出点苗头。
“是张总把你要来这里吃饭的事告诉你爸的?”
陆临单手摘掉耳机丢到扶手箱上:“除了他也没别人。”
之前他随口向张兴打听了一下这个季节要吃海鲜去哪最合适,今天去的那家餐厅其实是张兴推荐的。
结果这么巧就遇到了陆镇川,要说没点猫腻,陆临是傻了才会信。
苏溪忍了忍,还是没憋住话:“……我能问问是怎么回事吗?”
陆临和他父亲的关系是肉眼可见的差,两人相处的模式说是仇人都不过分,不然苏溪也不至于误会成先前那个样子。
但凡事都是有个原因的,父子不合总得有个由头,总不会是生来犯冲。
陆临简单道:“张总和陆镇川是合作伙伴。”
苏溪露出恍然之色:“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这个狗脾气还能在公司混成这样。”苏溪以前就琢磨,光陆临这个把人往死里怼的说话方式,能得罪死人就绝对不给人台阶下的神奇操作,哪能在公司混得这么如鱼得水,张总宠他宠得都能在办公室给他装修宿舍了!
敢情这还是个关系户。
“……”陆临沉默片刻,幽幽道,“我能在公司混成这样,难道不是因为实力?”
苏溪干笑:“一部分啦……”
如果光凭实力就能在职场上一帆风顺,她又何必伪装这么多年?
发现陆临又有黑脸的趋势,苏溪连忙转移话题:“还有呢?”
陆临明知故问:“还有什么?”
“就……你跟你父亲……?”
陆临的指节不自觉地僵硬一瞬,眼底漆黑一片,宛如有重重浓雾在其中翻滚。
苏溪察觉到他的异常,小声问道:“不能说吗?”
“……暂时。”陆临顿了顿,“给我点时间。”
从他身上传来的情绪实在太压抑,压抑到苏溪几乎不忍心再问下去。
她沉默许久,轻轻‘嗯’了一声。
成年人之间本来就没必要太过坦诚,步步紧逼并不是一个好习惯,况且她也并不是真要刨根问底,只是多少有些担心。
车内的气氛不可抑制的凝滞起来,苏溪呼出口浊气,突然猛地一锤手心。
“这么说来,你还是个富二代?那我这算不算傍上了狗大户?”
狗大户陆临:“……”
他回想了下周家别墅里动辄上百万的挂画,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