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李修然长舒了一口气。
大批侍卫涌进殿内,和一众武将联手,向反叛的太子党人展开围攻,不过片刻,便将一干人等或斩杀,或擒了下来。
郭弘毅封住薛锷的修为,将面如死灰的他交给侍卫,回身看向呼延寿,单膝下拜道:“微臣一时疏忽,竟让陛下遇险,险些酿成大祸,是微臣失职,请陛下恕罪。”
秦舟等人也跟着下拜:“请陛下恕罪。”
“是朕命你们去追的太子,诸位爱卿只是奉命行事,不怪你们,几位将军及时返回,挡下了这些乱臣贼子,有功无过,何来罪责?都平身吧。”
呼延寿脸色稍缓,淡淡道。
“谢陛下宽恕。”
郭弘毅等人叩头谢恩,站了起来。
呼延寿看了眼被擒下的薛锷等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眼中杀意盎然:“尔等身为朝廷重臣,沐浴皇恩,不思效忠朝廷,却和太子密谋造反,事情败露仍不思悔罪,反而当朝作乱,欲行不轨,当真是胆大包天,罪不容恕!
三日后,午门外斩首示众,夷三族!
将太子一干党羽、参与进谋反的一众逆贼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薛锷痛苦的闭上了眼。
一众太子党人全都面如死灰,颓然的低下了头。
啧啧,本来可能只是被灭门,但是刚才当朝作乱,还想擒皇帝,结果彻底惹恼了皇帝,现在好了,直接被夷三族,何苦呢……李修然暗暗咂了咂嘴。
其他大臣则有可惜、有默然,还有幸灾乐祸。
呼延寿最后看向太子,脸色冰冷道:“念在父子一场,朕本来还想给你留个全尸,但你死到临头还想顽抗,真是死不悔改!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朕不念父子之情了,将太子打入天牢,三日后一并处斩!”
喝毒酒自行了断和处斩虽然都是死,但是前者至少可以留个全尸,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礼教背景下,惩罚力度比直接处死要轻一些。
不过都是死,至于怎么个死法,太子也不在乎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面如死灰,只是看了眼李修然,眼中才陡然闪过一股浓浓的恨意和不甘:
“可恨刚才没能杀了你!”
李修然坦然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三日后,我会去为殿下送行。”
太子瞬间脸色铁青,眼中怒火升腾而起,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被侍卫带了下去。
一众大臣看的暗暗感慨,身为皇族,即便犯了死罪,通常也都是赐死三件套,白绫、鸩酒、宝剑,让其自行了断,给其留下最后一点体面,也给皇族留下一点颜面。
毕竟皇室成员被砍头,皇族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但是皇帝这次却一改常态,直接下旨将太子处斩,可见是动了真怒啊。
呼延寿看了眼郭弘毅、秦舟等人,脸色稍缓:“诸位爱卿方才救驾有功,又擒下太子、薛锷等一干逆贼,亦有功劳,全部赏银千两,以示嘉奖。”
“谢陛下。”
郭弘毅等人齐声躬身谢恩。
呼延寿又看向李修然:“李爱卿查明兴庆府尸妖一事,替惨死的六十余万百姓讨回公道,还查出了太子等人蓄意谋反的阴谋,刚才又舍命护驾,功勋累累、忠勇可嘉,赏银万两,赐子爵,以示嘉奖。”
“哗!”
群臣顿时哗然。
子爵,居然直接赐了爵位,这可比官位更尊崇!
在战乱年代封爵还容易一些,但是眼下朝廷承平已久,想获得爵位可不是件易事,非立大功者不可封爵。
朝廷已经多年没有封过新的爵位了,但是现在竟然直接封了李修然子爵……
群臣顿时向他看了过去,脸上满是羡慕。
李修然也有点意外,上次九皇子一案,皇帝才说他太年轻,不宜封赏太重,以免他骄傲自满、得意忘形。
现在没过多久,他又立下大功,他原本还以为皇帝会再压一压他的功劳,给他赏点银子,升一级官了事,但没想到居然直接给他进了爵。
虽然只是子爵,但也是爵位啊。
李修然顿时喜上眉梢,躬身谢恩:“谢陛下隆恩!”
有爵位还得有封号,群臣随后便对此展开了讨论,考虑到李修然是从秀娥一案开始,一点一点挖出了太子谋反的大案。
而秀娥一案发生在高陵县,以此来对应他的爵位最贴切。
于是皇帝最后拍板,把他的爵位敲定了下来,就叫:高陵县子!
最后又对项坤等人进行了封赏,林丰泰也因揭露、赈灾有功,不出李修然所料的被皇帝升为了兴庆府知府。
论功行赏完,外面天色已经大亮,皇帝看了眼群臣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右侧前排,韩兴脸上略有犹豫,有心想开口提一下立储之事,但是一番权衡,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三位有资格争夺储位的皇子,现在废了两位,只剩下七皇子,本就树大招风。
如今太子才刚被废,就贸然提立储,要是再引起皇帝的猜忌,那就过犹不及了。
还是等随后再择机提议此事为好。
等了片刻,见无人开口,呼延寿淡淡道:“既然没有事情再奏,那今日早朝就到此为止,退朝吧。”
说完直接起身,走进了殿后。
群臣也松了口气,陆续向殿外走去。
“恭喜高陵县子。”
“朝廷已经多年没有封过爵位了,没想到陛下这次居然为李侍读破了例,年纪轻轻就获得了爵位,当真是令人羡慕啊。”
郭弘毅、秦舟等人向李修然走了过来,齐声道喜。
李修然谦虚道:“多谢几位大人,能封爵下官也没想到。”
“两次查出谋反大案,刚才还舍命护驾有功,以李侍读立下的功劳,封爵也是理所当然。”旁边突然传来声音,确实韩兴走了过来。
太子、九皇子全都因他被废,算是帮了七皇子的大忙,他对李修然的态度也很亲切,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
李修然微微惊讶,连忙行礼道:“韩尚书过奖了,下官可不敢当。”
郭弘毅、秦舟几人也拱手见礼:“韩尚书。”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