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歌愣住了。
狼族蠢蠢欲动？他怎么不知道？
如果狼族真的有什么风吹草动，斥候肯定会八百里加急通知他的皇帝老儿。
也就相当于，他也能第一时间分享这样重要的信息。
可是……最近没什么动静啊？
“你想办法弄一些准确消息，如果狼族真有异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姜歌想了想，还是嘱咐道。
所谓无风不起浪，不管怎么样，他都要重视起来，早做准备。
“属下知道。”
罗艺说罢，退下了。
姜歌沉吟片刻，直接打开悬空宝镜。
养心殿。
乾皇在妃子的服侍下，正悠然地品着茶，丝毫看不出北方有异动的景象。
姜歌心底泛起了嘀咕。
难道罗艺传的消息有误？
按理说，北荒城鱼龙混杂，也有狼族的一些商贩，传出来的消息，应该不能有假才对。
还是塞北距离皇城的路途比较遥远，消息还没传到皇帝老儿那里？
他有些捉摸不准。
但姜歌没有关掉悬空宝镜，而是继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的皇帝老儿品茶。
大半个小时后。
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正准备关掉。
就在这时。
“报！急报！”
一声爆喝传来，如平地惊雷般响起。
姜歌哪怕隔着悬空宝镜，都能嗅到一抹焦急的味道。
他精神一震。
难道……来了？
片刻。
一个衣衫褴褛的兵卒，飞速地跨入养心殿。
看那副穿着，像是斥候的打扮。
姜歌眼睛微微一眯，心里的预感越发强烈。
“何事？”
乾皇整理好仪容，一脸不悦地问。
“北方急报，请陛下亲阅。”斥候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
御前太监接过信函，呈到乾皇面前。
而此时。
乾皇一听到北方急报，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同寻常，面色直接阴沉下来，摘开信函，阅览起来。
不消片刻。
他的整张脸彻底黑了下来，“速速传左相右相，六部来见朕。”
御前太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敢怠慢，快步出去传旨。
而此刻的乾皇，哪里还有半分品茶的心思，直接斥退左右。
尔后看向半空，一脸阴冷，似乎在自言自语，“北方狼族钦察部落首领宝日，不日前突破大宗师，出关后便发动政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服了狼族其他八成部落，不服者业已被斩杀，其他不愿归降的部落四散逃离，狼族已然完成大一统。”
话音未落。
空气一阵波动，黑影浮现，声音也变得凝重起来，“狼族一统，北方忧也。”
“是啊！”
乾皇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栗。
大乾王朝最大的外敌，正是来自北方的狼族。
以前狼族分崩离析，部落林立，大乾还能依靠地势，阻挡狼族的掠夺。
现在狼族完成大一统，那么下一步，很可能就会挥军南下。
到那时，战事起，以大乾目前的国力，能阻挡狼族的铁骑吗？
这个问题，萦绕在乾皇大脑里，久久不散。
“陛下……应早做准备，应对随时南下的狼族。”黑影声音再次传来。
“朕知道。”
乾皇脸色难看至极，重重地点头。
而姜歌听到这里，整个人也不好了。
据他所知。
大乾王朝与狼族虽然毗邻，但只有三个地方可以南下。
首先是漠北铁岭，这一带丛山峻岭，山多路窄，骑兵很不好走，狼族一般不会从这里大举南下，就算南下，也只是掠夺大山里的村庄罢了。
其次是函关。
函关也叫函关山，山峻且险，南下之路连接的正是函关城，只要冲破函关城，就能长驱直入，来到了大乾腹地。
不过通往函关城之路狭长无比，易守难攻，是真正的天险。
最后一处，是大乾东北方向的嘉峡关。
同样地势险要，连接乌山山脉，常山山脉，与草原隔绝，也是一处天险。
狼族想要大举挥军南下，必须打下嘉峡关十三城，难度比通过函关只强不弱。
所以。
数来数去。
函关还是狼族南下的最佳选择。
也就是说，狼族如果南下，那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北荒城。
这一刻。
姜歌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了。
万幸的是，狼族才刚刚大一统，应该需要一些时日整顿。
长则三五年，短则……一年半载？
他不知道这个时间是多久，这得取决于他的皇帝老儿是怎么应对的。
而悬空宝镜里。
乾皇和黑影都没有说话，两人沉默了好久。
这次，黑影没有消失，而是静静地立在那里。
许久。
乾皇终于再次开口，“朕要不要请示老祖宗？”
不过，他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哪里还有之前的威风霸气？
“只是狼族一统而已，陛下莫要乱了阵脚。”黑影却冷冷地道。
“是朕糊涂了。”
乾皇愣了一下，一脸慌张地道。
姜歌眯着眼睛，心里咯噔一下。
老祖宗？
难道是……大宗师？
看乾皇的表情，似乎这位老祖宗让其很是忌惮，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害怕？
能让大乾皇帝害怕的人，这是什么样的存在？
不过。
似乎不到生死关头，乾皇也不敢去打扰这位老祖宗。
哪怕是狼族大一统这么大的事情，连请示一下都变得战战兢兢。
他有理由怀疑，如果未来他要杀回皇城，他最大的敌人，很可能就是这位老祖宗。
“陛下，不妨先陈兵塞北，尔后再派出使团，看看什么情况，再作决断。”黑影沉声道。
姜歌微微有些惊讶，整整三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黑影提出具体建议。
以往，黑影只是扮演倾听者的角色，偶尔解答一下乾皇的疑惑。
现在，居然直接告诉乾皇该怎么做了。
可想而知，事情的严重性。
甚至，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朕知道，等他们来了，再商议个章程来。”乾皇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