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你tm谁呀？
“啧~你还喜欢她呀！”
“瞧瞧，你都这样了……她来看过你吗？！”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一道窈窕的身影坐在病床的侧边，
尽管容颜靓丽，底子很好，但是表现得却不尽如人意。
她似乎是有些过于疲累了，也没怎么打扮。
嘴唇干裂，眼下全是乌黑。
她惨笑着，轻轻临摹着躺在床上的男人的面容。
“傻子！”
“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呢？”
“我不任性了！我不骂人了！我不打架了！我已经努力的去学着温柔了……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
“我比她差吗？”
“我比她有钱！我比她漂亮！我比她身材好！我比她……”
女人说到了最后，声音似乎哽咽了几分。
“更喜欢你！”
又有几滴清泪自红肿的眼角划过。
但面上却依旧是倔强地笑着。
“她应该还在努力的经营着她那个小破公司，努力的往上爬吧！”
“她哪有空来看你啊！”
“是我！是老娘……我天天喂你吃，喂你喝，照顾你……”
说的急了，
说道‘老娘’这样略显不雅的自称时，她不禁噎了一下。
又垂了垂眼，虽面容悲戚，但却又有些昂扬地说道：“你后悔了吧！傻子！”
‘对啊……后悔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
就在她的侧边，
没人可以看见的，似是真实又似是虚幻的男人静静的站在那里。
他定定地看着她，面色有些复杂，
后悔，遗憾，不舍，缱绻……似乎都有之。
他张了张嘴，声音无法传递，只说出了一句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话来。
虚幻的手掌轻轻触碰着她有些苍白的面容。
但却是轻而易举地一穿而过。
“我告诉你，你最好趁着现在好好想想！”
“醒了之后，怎样来回报老……我的大恩大德！！！”
女人自是听不到他的话的，只是掐了掐病床上男人的面容。
似是在计划着什么，笑了笑，故作恶狠狠似的说道。
“我……”
然而接着……
女人似乎是若有所察一般，想要说的话没有说完，
下意识转首，朝着身侧那虚幻的男人看去。
下一瞬，却是眼仁骤然一缩。
她自是看不到灵魂的！
她所看到的，是荧幕上一条不再跳动的直线。
“顾……顾霖……”
“这……这是假的对不对……这是假的对不对……”
她眼眶通红，视线有些模糊了！
她不住擦拭着眼睛，嘴唇嗡动着。
看了三四遍之后，终于是彻底崩溃。
她咬着下唇，死死的望着躺在床上的人。
“我艹%42#￥%￥6”
“臭傻逼！！！你喜欢哪个女人喜欢了这么久！你现在就不能坚持一下吗？！！！！”
“呜呜呜……我揍死你！！！”
明明她已经改变了！她已经许久都没有说过脏话了！
但是她还是抑制不住地骂出了口。
直到最后，
本该是流不出的泪水……也还是在这一刻决堤。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嘛！！！！”
“你喜欢她也没关系啊！你别死啊！！！”
“啊啊啊……我求你！我求你，你别死好不好……”
她本该是精致娇俏的面容，
此刻却满是狰狞，再不复刚刚那般轻佻。
她满面泪痕，揪紧了床褥，不住凄厉的嘶吼着。
而后，
她张了张嘴，却终是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只是不住地呜咽着。
“医生……大夫……对……大夫……”
她哭嚎了半晌，
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爬了起来。
身子踉踉跄跄地，差点撞到了门框。
却还是拼命的朝着门外跑去。
‘别说脏话……’
‘别哭……’
‘对不起……’
‘对不起……’
而她不知道的，与之病床上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就好好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的踉跄的身影跑远。
他垂了垂眼，定定地看着那女人跑远的背影，
眼神之中满是遗憾和不舍。
轻轻地说着发不出声音的言语。
‘所托非良人……’
直到最后，身影消失不见。
而床榻上的人，眼角也轻轻划过了一滴水珠。
今日此时，有人乘着他人的悲伤，离开了！
……
“啧~她是谁啊？怎么来咱们班了？”
“她你都不认识啊？！尖子班的，可漂亮了！好像……是季若雪吧！”
“听说是尖子班竞争压力太大了，所以下来了！”
“要我说，还是咱班枝姐最好看！”
“嘿，那你真是个勇士！枝姐那样的女生啊……玩不过，玩不过她~”
“欸？怎么又来了一个？”
“霖哥儿怎么也来了？太好了啊！”
……
临海二中，高三十一班今天来了一个特殊的人。
尽管学业紧张，但还是有许多学生将目光聚焦在了她的身上，悄声议论着。
其中青春期躁动的男生，尤为甚至。
“顾霖啊！教室还有空位，你自己挑一个吧！？”
医院的病房乍然换成了喧闹的教室门口。
那张苍白的娇俏面容也变成了一个留着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
“我……没死？”
顾霖愣愣地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抱着的厚厚的书本，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教室之中的一个个面孔。
他有些恍惚地呢喃道。
这是……过去的高中？
这是梦？
还是现实？
死人会做梦吗？
明明，
车祸时的痛楚和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的绝望是那么真实！
照顾着他的那个人的记忆，也那么的深刻！
他明明有着未来更多，更真实的经历……
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你说什么？”
张海皱了皱眉头，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个学生好像有点怪怪的！
“没……没事！”
顾霖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去找个位置坐吧！等下午班会，我会跟大家说你跟季若雪的事情的！”
张海淡淡的说道。
“嗯！”
顾霖轻轻点了点头。
注意力也并不在面前的班主任老师身上，只是扫视着教室。
当目光聚集在一人身上之后，却是再也挪不开了。
接着，便是背着沉重的书包，抱着满怀的书本，走了进去。
“这里！”
姿容美好的女孩处在青春最好的年纪。
五官精致，皮肤白皙。
尽管表情有些清冷，但却格外的艳丽。
她大抵是这班里最好看的姑娘了吧！
恍若是天山高不可攀的雪莲，令人心向往之！
也无怪乎旁人都看她。
而此刻，
这吸引着旁人注意的女孩，却是坐在了一排靠近门口的一个单桌的位置上。
收拾好了一切，
朝着门外走来的男生挥了挥手。
在这陌生的地方也算是唯一的一个熟悉的人了，
她淡笑着，朝着顾霖打招呼道。
他们本就是同班的，也相处的不错，
做同桌，再是正常不过了！
他们可以相互教授对方彼此的弱势科目。
他们相互抱团，以后也不孤单！
理应如此！
然而……
“……”
人影干脆地于侧边略过。
打招呼的手掌也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那平素经常看着她的男生，人群之中总是将视线锁在她身上的人。
此刻却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她一般。
木木地前行，对于她的招呼也置若罔闻。
反而是走到了窗边最后的角落。
“同学，这里有人吗？？”
他将书本放到了旁边，
朝着坐在角落里，一个趴在桌子上酣睡，
只留下一头紫毛后脑勺的身影，微笑着问道。
“啊？！”
好像有人再叫她啊？
扰人清梦！
美梦乍然惊醒，
坐姿颇为不雅的紫毛同学扬起了头来。
露出她的脸。
她很好看的！
比之那个刚刚吸引着所有人视线的女生，似乎也并不逊色。
鹅蛋儿脸，单眼皮，大眼睛，眼尾装点一点美人痣。
眉宇之间似乎带着几分傲然和凌厉。
不过……因为酣睡压在脸上的红印子破坏了这一切。
迷蒙的视线渐渐聚焦，
她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展现着她发育良好的身材。
斜眼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男生，
好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不禁问出一声灵魂发言：“你tm谁啊？”
“……”
一时之间，教室诡异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