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青这个举动,周围一众亲卫,全都是一愣。
寻常人,向太子跪拜,再正常不过。
可这朱青,之前初见太子,就连被问罪时,都不曾跪拜。
现在突然下跪,还有事相求。
众人皆有猜测,朱青所求的事肯定不简单。
定然是极其困难!
朱标心思缜密,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平静。
短短数个呼吸,便思忖良多。
他躬身将朱青扶起,脸上却流露出难以压制的喜悦:他初次见我,都未曾下跪,此时下跪所求之事,怕是不简单!
在他眼中。
这不是坏事。
身为大明太子,从小饱读诗书,又见惯了文武百官那些小心思,自然有很深的城府,深知知己知彼的重要性。
可越是这种时候,就越需要弄清楚对方需要什么。
好比之前谷种一事,朱青说得加钱,他却不知对方想要什么。
可朱青却捏死了他想要水稻种子,算是捏住了他的命脉。
眼下朱青有求于他,那今后谷种的事,就可以商量。
十石谷种,十万两白银!
即便他身为大明太子,东宫一时间也拿不出那么多现银。
扶起朱青后,朱标又拍了拍其后背,安慰道:“先生快请起,只要先生所求之事,不违反大明律,孤一定竭尽全力为你去办!”
“草民多谢殿下!草民所求,是对凤阳县令严加惩治,这些年凤阳百姓生活疾苦,与他私加赋税有很大的关系!”
朱青朗声说道。
朱青所求,不过是惩治凤阳县令,因为这副身体原主人,就是因为被苏县令强行加税,最终导致全家被饿死。
他这一跪,算是还了肉身原主人的恩情。
什么!
朱标震惊,怎么也没想到,朱青所求竟是惩治凤阳县令。
一时间,他竟有种被朱青坑了的错觉。
本以为借此机会,能与朱青讨价还价,毕竟整个大明,需要的杂交水稻种子很多,十石根本不够。但想要更多,那价格的确昂贵。
别说寻常人了,就是他这个大明太子,接受起来也非常困难。
但眼下,朱青所求,竟是要他严惩凤阳县令,这不是他的本质工作吗?
想明白这些,朱标脸上挂着笑,却怎么看都觉得尴尬:“先生,不单是凤阳县,还有他背后的官员,孤都得查个清楚,身为大明官员,管辖一方土地,那就是地方的父母官,若真有贪赃枉法,绝不留情!”
朱标的神色变换,朱青看的很清楚:“殿下,草民请殿下摆驾我府上,那里有苏县令违法乱纪的铁证!”
朱标愈发震惊了:“先生,您还收集了苏县令的犯罪证据?”
……
朱府书房。
自走进朱府后,朱标便一路都在惊叹。
府邸内装潢豪华,地上铺的青石板,被打磨的铮亮。
走在上面,甚至能看到倒影!
“这……”
朱标正要开口,可眼前栏杆上的灯,吸引了他的注意。
整个朱府,房梁上一个灯笼都没有,走廊旁的小柱子上,却有一个又一个球形灯罩。
这些灯罩,并非纸料糊的灯罩,看上去透明,里边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琉璃!
用透明的琉璃作灯罩?
朱标脸色大变,瞳孔猛缩。
要知道,琉璃可是贡品!
寻常人家,哪里会有琉璃?
琉璃制品在大明朝极其珍贵,放到现在,不过就是玻璃制品。可在那个年代,工艺落后,想要造出通透的玻璃却是难如登天。
一个琉璃塑像,便能卖到数千两白银,更是有价无市。
别说寻常百姓,就是在大明皇宫,也不可能将琉璃作为灯罩!
不管亲王也好,丞相也罢,府中若有琉璃,定然是摆在府内极其显眼的位置,有访客到来时,无论如何也会夸赞一番。
可就是这等通透的琉璃,却在朱青府上被制成灯罩。
哪怕在御书房,朱元璋桌案上却摆着两件琉璃天狼,还放在最为显眼的地方。
最重要的,琉璃灯罩防风性能极好,密不透风。
灯罩中燃着的烛火,就算是狂风呼啸,里边的烛火也不会熄灭,更是无形中减少了火灾的风险。
朱标怒目圆瞪,神色冰冷地盯着朱青:“先生,自大明开国以来,琉璃就被作为贡品,您府上这些琉璃灯罩,是从何而来?今日若不能给孤一个合理的说法,孤只能将你羁押起来,再查明真相,禀报父皇!”
说完,朱标一甩衣袖,瞪了一眼身旁亲卫。
仿佛在说,只要朱青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立刻将其羁押!
亲卫紧了紧手中朴刀,只待朱标一声令下,便要动手!
然而。
朱青却丝毫不慌。
这些灯罩,都是他府上制作,说到底无非就是制造玻璃,将液态时的玻璃液体,倒入准备好的模具中,冷却后就是这样的灯罩。
他缓缓走到一灯罩前,单手托起琉璃灯罩,又将灯罩下方印有署名的一面,呈现在朱标面前:“殿下,这琉璃灯罩,是我府上自己制作!不信你看,这上面还印有草民名讳,若真有那么值钱,那草民怕是要发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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