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青胸有成竹的样子,朱标也大致明白了,从一开始做了那么多铺垫,为的就是让他惩治那些贪官污吏。
说到底,朱青的根本目的,是想为死去的妻儿报仇!
前往书房的路上,朱标脸色铁青,这里可是老朱家的祖地啊!
朱府,书房。
朱青穿越后不久,便激活了模拟人生系统。
第一次模拟,模拟的便是研发杂交水稻袁爷爷的一生,获得了制作杂交水稻的方法。
按照系统提供的方法,第一年便收获了数千石杂交水稻种子。
然后凭着念书时的记忆,闲暇时自己打磨模具,制作琉璃物件。靠着这些琉璃物件,也变现了不少银钱。
所以才有了今日气势恢宏的朱府!在后来的生活中,他不断改造,改建宅院。
如今的书房,已经极具现代化气息。
走进书房后,朱标以及一行亲卫,又是一番震惊。
远没有琉璃作坊大的书房里,整整齐齐,那些桌子,柜子没有复杂的雕饰,看上去非常简单,但置身于书房中,又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朱青来到那个放的满满当当的柜子前,取出一本账本,递到朱标跟前:“殿下,这里面就是苏县令这几年的犯罪证据!”
接过账本,朱标瞅了一眼,又看向书柜中其余的本子,暗道:书柜中剩下的,该不会是其他官员的犯罪证据吧?
满满当当的一柜子账本,这得是多少官员的犯罪证据?
朱标越想越心惊,打开账本翻阅,越往后看,脸色变化的越厉害,直到最后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狠狠将账本甩在桌上,怒吼道:“混账,混账!农田,官田的田税是不同的,咱大明律中有明确规定,可这些畜生,农田按官田收,官田按重租田收,但户部收到的田税,却是按律折算!”
“这中间,多出来的粮食,去哪儿了?”
忽然,朱标想起,之前说朱青上半年缴纳田税高达两万八千石。
就算是按最重的田税收取,万亩良田也达不到这个数字。
这不是大明不让百姓好活,而是大明官员不让百姓好活啊!
可百姓却不知道这些,他们有牢骚,只会骂皇帝,只会骂那个从凤阳县走出去的大明皇帝!
小太监快步赢了过来,拿着手中扇子给朱标扇风:“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滚开!”
朱标大手一挥,冲亲卫喊道:“赶紧去苏县令府上,将其家里所有账本都给孤找出来,与先生这账本一一比对!”
“是,殿下!”
做完这些,朱标才长长地吐了口气,但心底却是一阵恶寒。
太可怕了!
这还仅是一个县令,那知府呢?知府往上的官呢?
一个县令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背后没有人照拂,这些家伙根本不敢!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朱青的书柜上,指了指书柜,道:“先生,这书柜中,是否还有其他官员的犯罪证据?”
朱青淡笑一声,道:“殿下,说内心话,草民希望你继续看,可草民又不希望你继续看!”
“为何?”
洪武十年,以丞相胡惟庸为首的淮西武官,其贪腐程度达到何等地步,在数百年后的学术研究者看来,都是令人发指。
朱青叹了口气:“殿下,如果你看完这书柜中的账本,估计大明朝能剩下的官员,就不多了!”
什么!
书房里,一众亲卫大惊。
小太监赶忙呵斥朱青:“大胆,怎么跟殿下说话的?”
小太监再次被朱标拦下,嘴角狠狠地抽搐,但他相信,朱青这番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这样的人说假话,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沉吟片刻,朱标叹息道:“先生,这些账本,孤可否带走?今次来凤阳,各方面准备都不够充分,等回到应天,孤必定奏请父皇惩戒这些贪官!”
朱青点头:“殿下,其余官员,咱管不了那么多,收集这些账本,只是为了大明社稷,为了大明能更好的发展。但对凤阳县县令,草民肯定殿下,立即惩处!”
“以慰藉草民那死去的妻儿!”
“孤答应你!”朱标点头答应,转身对亲卫说道:“传孤口谕,凤阳县令,贪赃枉法,私加田税,依律当斩!但孤今日不斩他,将其交予先生朱青,不论生死,不论伤残,都任凭朱青处置!”
啊?
所有人大惊。
朱青的妻儿,本就因凤阳县令私加税赋饿死,现在等同于将这个县令卖给朱青,任由朱青处置。大明朝这么多年,还从未有如此做法!
这是开国以来第一次,以往都是按大明律论处,那县令今后的日子如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必定是生不如死!
朱青拱手:“草民谢殿下大恩!”